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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呼延楮在呜咽的哭泣声中醒来,还没等睁开眼便被人扑倒在床,推搡间,他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目。残颚疈晓
“怎么是他?”居然是他。
“你干什么?”推开抱着自己的人,如果不是身份摆在那里,呼延楮真想动手将眼前这人揍个半死。
“我……”
“你什么你?”大早上被人吵醒,然后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呼延楮只觉得像是吞了苍蝇样恶心峥。
一手掩好衣服,眼见旁边的人又要扑过来,呼延楮便手忙脚乱的从床上跳了下来,然后冲门外大怒道:“阿宝,你死哪儿去了?”
门外的阿宝听到叫声,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然后才发现屋里多了个人。
见呼延楮气白了脸,阿宝也顾不上来人身份尊贵,直接数落道:“我不是让你在门外等着,你怎么进来了?客”
说着,一步上前将来人从床上拉了起来,然后往门外拖拽。
见状,呼延楮心情烦躁的将衣裳胡乱套在身上,暴跳如雷,“阿宝,你以后要是再连个门都守不住就不用跟着我了。”
听到这话,阿宝瞬时白了脸。这是他跟呼延楮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发火。
看着身边的罪魁祸首,阿宝一脸怒色,不管不顾地问:“你到底干了什么?”
而这引起祸事的罪魁祸首则是挠了挠头,一脸无辜地说:“我干什么了?我没干什么呀!”他不就是感觉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喜极而泣了一番,他怎么了?他没干什么呀。
“你没干什么这是什么?你没干什么怎么就出现在这里了?你没干什么我身上这又是什么?”想起刚才那事情,呼延楮就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头出不来,因此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听到这话,站在呼延楮对面的人才恍然大悟道:“昨天晚上我房里有蒙面人。”
“你房里有蒙面人关我什么事,你房里有蒙面人你来我屋里干什么?”听到这些不知所谓的话,呼延楮就更觉得火大。
“确实跟你没啥关系,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有什么好但是的!”
呼延楮本就已经火大,又见对面这个如此狡辩,就更觉得怒火冲头,本想再说几句,但念及他身份特殊,所以只能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挥手让阿宝赶紧将他领下去,生怕再晚片刻,自己就忍不住将他海揍一顿。
这要是在他辽国皇宫,他非让人把他剁成八段喂狗。可如今,他偏偏在人家家里做客,而眼前这人,他还就不能动,动不得。
想到这些,呼延楮便回身拿湿毛巾使劲擦了擦可能被齐思远碰到的地方,然后命人将屋内所有的寝具都用火烧掉才稍稍觉得好些。
真是晦气,怎么会让他碰上这种喜爱龙阳之人。这齐国皇室,还真是个个奇葩,一个装死,一个喜好男色,真是无巧不成书,他要是那齐国皇帝,恐怕早就气死过几回了。
想起刚才那龌龊的事情,呼延楮便觉得恶心。直嚷着等会儿就要离开这个地方。
皇宫内,和呼延楮的情况相同,夏清杺也是在酣睡中被人叫醒。
被人从床上拽了起来,夏清杺只觉得鬓角处一跳一跳的疼,抬手抚额,见窗户才微微发白,便知时间尚早,于是呲牙咧嘴冲吵醒自己的人不满道:“这么早干什么去?”
还未说完,人已是向后躺倒,拉过被子蒙在了头上,苦恼道:“这么早,我哪里也不去,不要叫我,让我睡死过去吧。”
见状,萧天成重又把她从被子里拉了出去,将她半抱在怀里,一面替她套衣裳一面笑道:“还早?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等给母后请过安后再睡。”
听到这话,夏清杺顿时清醒,想起皇后那张严厉的脸,便觉得整个腿都是软的,下意识的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我起不来,腿软。”
见夏清杺赖着不肯起来,萧天成无奈的笑笑,只能起身将她从床上拖了起来,强迫她好好站着。
见她依旧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萧天成还是决定使出杀手锏,因此带着些暗示的意思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昨天说过什么?”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夏清杺就骤然睁开了眼睛,惊疑不定的问道:“我说什么了吗?”
听到这话,萧天成斜睨了她一眼,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该说的,不该说的,你可都说了。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呢!”
听到萧天成这话,夏清杺不由心内一惊,朦朦胧胧忆起昨天晚上她好像是喝醉了酒,也好像是说了些什么,可是到底说了些什么,此刻却是没有一点印象。
因此她便有些怀疑萧天成是在诈她,所以便张嘴搪塞道:“你不用唬我,我自己的酒品我知道,我酒品好着呢。”
夏清杺话虽是如此说,但却不自觉的想到了几年前她喝醉酒撒酒疯敲破了裴钱的头,这样看的话,昨天她也应该没好到哪里去。
见萧天成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夏清杺便有些心虚,伸手推了把他的脸,迫使他转移视线后才扶着额头说道:“刚才肯定是你瞎说的,不该说的我怎么会说。”
见状,萧天成撇嘴一笑,起身踏上床,以金鸡独立的姿势摇摇晃晃的站在床上,将她昨天醉后的窘态学习的惟妙惟肖。
“昨天你可是这样的!”
听萧天成说完,夏清杺便红着脸道:“你这是故意编排我,我怎么可能这样。”
双手抱胸站在床上,见夏清杺不信自己,萧天成便又将她昨天登高不稳的摸样学了一遍,然后从床上跳下,跻在她的身边,认真道:“昨天你说你要回家,我还想着今天早上再跟你说答应你来着,可现在看,你自己都已经不记得自己说过,那我就不自作多情了。”
见萧天成往自己身边挤,夏清杺就以为他又要胡扯什么,因此就没放在心上,可听着听着,竟然让她微微想起了些昨天晚上的事情。
模糊的印象中,夏清杺记得自己好像是真的说过这么一句话,只不过自己是在什么情况说的却是印象全无。
见夏清杺走神,萧天成便知道她在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因此善意的提醒道:“你昨天晚上说对不起一个人。”
思绪被猛地拉回来,听到萧天成的话,夏清杺直说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昨天晚上你抱着我,一直说他不信你,他不信你。可究竟是谁不信你?”
听到这话,夏清杺心神慌乱,确实记不起自己昨天酒后到底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可萧天成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倒真的像是她说过一样。
思来想去,夏清杺也不知道昨晚她还说过其他的什么没有,一时间,想到这些,她便心乱如麻。
“我问你呢,究竟是谁不信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可他就是忍不住想从当事人的嘴里听到早已烂熟于心的答案。
不知怎地,听到萧天成这样问,夏清杺突然觉得于心不忍,不想将裴钱的名字说出口,因此胡乱说道:“你啊,你不信我啊,你要是信我的话怎么会一直问我。”
从未想过夏清杺会这样说,因此,她一出口,萧天成便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觉得自己幼稚,竟然为了这样的一时之快将彼此都逼迫到了难堪的地步。
想到这些,萧天成便温和的一笑,指了指发白的窗户,催促道:“你赶紧收拾吧,今天是你作为太子妃第一次给母后请安,错了礼数可是要被人说的,宫里规矩多,由不得你胡来。”
听着萧天成的话,再想想皇后那严厉的面孔,夏清杺便觉得自己像是突然身处数九寒天的冰洞里一样寒冷。
“皇后今天肯定会找我的茬儿。”
“为什么?”
“你心爱的玩意儿要是被人夺走了,你会不会想着报仇?”
皇后中意的太子妃人选是隋轻晚,如今这位子被她占了,换了是她她也会觉得气愤,更何况被欺负的人是从未受过如此“挫折”的皇后。
听夏清杺这话里的意思,萧天成便有些怒气,什么叫心爱的玩意儿,怎么能将他比作玩意儿呢,难懂在她的心中,自己就是个玩意儿?
好好的萧天成面色突然阴沉,夏清杺就知道哪里不对,仔细想了想刚才的话,才发现话里不合适的地方,于是赶紧补救道:“你说皇后会不会故意为难我?”
“你现在已经是太子妃了,应该称母后而不是皇后。”
听到这话,夏清杺便可以确定萧天成并没有真正生气,为讨好他,所以乖乖的哦了一声,然后问:“那你说母后会不会故意为难我?”
“为难你?顶多让你多跪了一会儿,如今念在你怀有身孕的份上,估计连跪都不让你跪。”
听到这些话,夏清杺才稍稍的有些放心,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肚子,然后小声哀怨道:“皇……母后要是知道我这是假的,还不得砍了我的头解恨。”
想起小时候看过的杀头,夏清杺就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头。
见她惧怕的脸色发白,萧天成便好笑的摇了摇头,走近几步,将那用来装样子的棉包给她递了过来,然后笑道:“所以你要装好了,要是装不好,倒霉的可是你。”
听到这话,想想未来的几月,夏清杺就觉得无望,于是整个人便颓废的趴在了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哀嚎了几声。
扭头看了眼桌上的滴漏,见已过寅时,萧天成便催促道:“好了,赶紧收拾吧。”
在被子里听到这话,夏清杺更觉无奈,不得已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举着受伤的手问:“我受伤了,能不能不去请安?”
萧天成闻言看了眼她包着纱布的手,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除非你今天病的不省人事,否则必须要去。”
得到如此提示,夏清杺兴奋的跳了一下,然后瞬时躺倒在床上,闭着眼睛说:“我病了,我不省人事了,我不能去请安了。”
面对夏清杺的耍赖行径,萧天成好脾气的笑笑,抻手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命夏清杺站好,萧天成一边递衣服给她一边笑着说:“这也就是你,所以我才百般忍耐,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被拖出去砍头了。”
知道躲不过,夏清杺只好扭扭捏捏的站在那里,扯着萧天成的衣角,可怜兮兮地问:“能不能不去?”
“你说呢!”
“唉,不能!”
“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还问什么。”说着,萧天成便拉着夏清杺至妆台前。
“就是知道才问的,要不总也死心,总想着还有后路。”
见萧天成拿着梳子,夏清杺心生防备,身体向后靠,倚在妆台上,看着一脸笑容的萧天成问:“你干什么?”
扬了扬手中的梳子,将夏清杺的身体板正,笑着说:“你说我能干什么。”
僵直身体坐着,当萧天成手中的梳子碰到自己头发的那一霎那,夏清杺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强忍着想要站起的冲动,笑容僵硬地说:“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些事情?”
“你觉得我不应该会?”搁在以前,他是不会这些事情,可如今,他已经能笨拙地替她挽起一个发髻。
“只是觉得有些意外。”
“他会这个吗?”
“谁?”
“裴钱。”
见萧天成突然提起裴钱,夏清杺很是意外,因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所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将手上那缕头发固定好,从铜镜里瞧见夏清杺审视的目光,萧天成微微一笑,说道:“只是随便问问。”
“既然是随便问问,那我也随便答答?”
“随你。”
拈起桌上的一枚珠钗递给萧天成,对于裴钱,夏清杺格外慎重,因此说道:“既然随我那我就得好好想想再说。”
天色渐亮,带着众人守在门外的满月心内焦急,虽然早已听到屋里的动静,但没有主子的吩咐,她们又不敢擅入。
眼见天色大亮,已是接近请安的时辰,不得已,满月只能硬着头皮喊了一声。
听到满月的叫声,夏清杺冲萧天成做了个鬼脸,借机笑着说:“今天不能说了,改天有机会再说。”
本来就没有打算从她嘴里得到什么,因此听她这样说,萧天成也不生气,只是摇头笑了一下,然后放下手中的梳子,将那脱落的头发绕在指间打了个圈,最后放在了旁边的荷包里。
收拾妥当后,萧天成才轻咳了一声,吩咐人进来。
听到叫声,门外候着的宫人们都松了口气。
站在其他宫人的前头,听到萧天成低沉的声音,满月打起净胜吸了口气,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微微弯起嘴角,确定没有问题后才上前一步,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进门后,满月见夏清杺已经梳妆完毕,不觉有些惊讶。
“小姐已经梳好头了,我只当还没起呢。”说着,便上来替她换衣裳。
接过宫人拧好的帕子擦了把脸,见满月动作利索,萧天成便笑着赞赏道:“你这丫头甚好,仔细看,样貌倒和你有几分相似,但却比你更加清丽脱俗,好看的紧。”
这是萧天成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赞赏满月,虽然是好话,但夏清杺却从中听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意思,于是不由回头看了眼萧天成。
见他嘴角噙笑,于是夏清杺便厚着脸皮道:“想夸我就直接说,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
萧天成闻言一笑,指着夏清杺同满月说:“你的这个主子可不是什么好人,进宫前明明可以替你找个好人家嫁了的,如今却把你带进宫中,不知何时才有出头之日,分明没安什么好心。”
听到这话,夏清杺回头狠狠瞪了萧天成一眼,大声说:“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和满月的关系,可不是你一两句就能扭曲的。”
转过身让宫女束腰,对于夏清杺的话,萧天成只是轻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你急什么。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既然说她和满月之间的关系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挑拨的,那就不应该对自己的这三言两语紧张。很显然,夏清杺也知道她和满月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自己说的那样牢不可破。
只是这些事情,恐怕她自己都没想明白是什么情况。想到这些,萧天成便不觉苦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夏清杺恼怒萧天成刚刚的言行,瞥见他苦笑摇头,便狠狠地嘲笑道:“你摇什么摇,有什么好笑的。”
见夏清杺生气,萧天成便没再说什么,只是眼神几次从满月的脸上掠过。
见萧天成不时看满月,夏清杺便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几次张嘴都因为有人在场而作罢,只等到去请安的路上只剩他们二人时才偷偷地问:“你是不是喜欢满月?”
“什么?喜欢满月?”
听到这话,萧天成一脸震惊,不觉仔细的打量了夏清杺几眼,感叹道:“你这些想法都是从哪儿来的呀。”
闻言,夏清杺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解释道:“其实满月真的很好,就是身世差些,如果你要是喜欢她的话,我就让我爹认了她做干女儿,然后你再娶她。”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她?”这丫头怎么会误会他喜欢满月的,难道是因为他刚刚多看了满月两眼,还是因为刚才的那句赞赏?
“你要是不喜欢她怎么总看她。”
萧天成闻言愕然,夏清杺的心思果然如他猜测的那般,就是因为刚刚他多看了那几眼。
可是谁说总看一个人就是喜欢一个人的,他明示暗示了那么多,怎么她理解的就是这些。
“昨天你还看了很多次呼延楮,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你喜欢他?”
猛然提起呼延楮,夏清杺倒突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因此说道:“昨天坐他边上的那个人是谁?看着呆呆傻傻的,病怏怏的,可偏偏穿戴的极其尊贵,应该是哪国的王子吧?”
听着夏清杺描述,萧天成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昨天在场的人,然后说道:“那是齐国二皇子齐思远,听说之前大病了一场,路上又感染风寒,所以看着精神就不大好。”
想着齐思远的那张脸和他看着呼延楮时的表情,夏清杺便嘿嘿直笑,凑近萧天成,小声八卦道:“我看他不只是精神不大好,心思看上去也不正常。”
昨天晚上,她已经几次看到齐思远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盯着呼延楮看了。
听夏清杺话中有话,萧天成一时不解,于是问道:“怎么讲?”
闻言,夏清杺抬手挠了挠脸颊,觉得有些话不好说出口,只能含糊道:“我胡说的,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还是等以后看看再说吧。”
听到这话萧天成愈加不解,停了半晌,才恍然明白夏清杺所指示什么,想着要同一个女子说这些,他便觉得脸上有些干烧。
见萧天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夏清杺便忍不住的想要和他沟通一番,可又觉得这话一个女孩子说不好,但心里又实在痒痒的想知道,因此强忍了半天,最后还是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说呼延楮会不会接受他?”
听到这话,萧天成只觉得尴尬不已,见夏清杺颇有一些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于是便也学着她的样子挠了挠脸颊,阴阳怪气地说:“断袖之癖这事儿拿到大庭广众之下谈论是不是不太好?喜欢一个男人倒也没什么错,就是看他们彼此的家人接不接受。”
听萧天成语气里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夏清杺便也觉得不好意思,因此毫不留情的讽刺道:“你这么了解,难道也喜欢男人?”
“如果男人都长成你这样,我也就勉为其难的喜欢一两个也无妨。”这些天,经过夏清杺的培养,对于这种挑衅的话,萧天成早已是照单全收。
听到这话,夏清杺嘿嘿一笑,然后拍着他的肩膀郑重承诺:“行,改天我让满月女扮男装给你看,保准你喜欢。”
听到这些无稽之谈,萧天成哼笑一声,回头看了眼远远跟在身后的满月,然后问道:“你就这么想让她嫁给我?”
话到这里,夏清杺便觉得有说清楚的必要,因为事关满月,所以她说的格外认真:“满月从小跟我一起长大,她就像是我的亲妹妹,既然是我的亲妹妹,那我自然要为她打算一番。而且,关键在于你……”
说到关键处,夏清杺反而停了下来,扭头很认真的看了眼萧天成,然后才接着道:“而且,关键在于你人不错,待人和善,也算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俗话说的好,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不会放过。”
“既然说我是个值得托付的人,那你为什么不替自己打算一下?”
夏清杺不是第一次听到类似的话,所以再也不似第一次听到时那样悸动,只是瞅着萧天成淡淡一笑,轻道:“她好就是我好,将来……我也好跟着她沾光。况且我也不喜欢宫里的生活,太压抑了。”
听到这里,萧天成终于收起来脸上的笑容,认真问道:“你就这么确定你不喜欢的,她就喜欢?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你就是想找个人家随便打发了她,好有机会自己随着爱人远走高飞?”
猛然听到这些话,夏清杺心中一惊,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也很无礼。但回头想想,萧天成的话虽然有理,但自己也没她说的那么不堪,之所以选中他,不就是因为自己觉得不错,况且,他萧天成是随便的人家吗?
“我就是想让她过的好些,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而且,她好不就是我好吗?”
听完夏清杺的话,萧天成摇头叹息道:“你这算盘打的不精呀。”
“此话怎讲?愿闻其详。”
“你想,你……”
还没听清萧天成说什么,夏清杺余光便扫到一个人影从旁边的夹道中冲了出来,而且好像是故意扑向他们,情况危急,夏清杺怕出什么问题,便在撞上前挡到了他身前。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萧天成还没反应过来,对面那人就冲了过来扑进了他的怀里,将他撞了一个趔趄,紧接着他就听到了夏清杺唉哟呼痛的声音。
捂着胸口,夏清杺只觉得头昏眼花,眼冒金星,待看清来人后,她便下意识的握着萧天成递过来的手,咬牙道:“义安郡主没事吧?”
这次,萧天成可没了夏清杺的好脾气,直接训斥道:“义安你没事瞎跑什么,我看你这是皮又痒痒了。”
知道自己又闯了祸,义安也不敢多说话,只一个劲儿的低头道歉。
见状,夏清杺急急忙忙的拦着萧天成,强忍着痛劝道:“算了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见夏清杺脸色苍白,萧天成便知道撞的不轻,此刻也顾不上和义安计较什么,只说要重罚了几个她的随从。
胸口一阵一阵的疼,见萧天成没完,夏清杺便拉这他的手说:“我胸口疼的厉害。”
闻言,萧天成也无心再纠缠什么,一个打横将她抱起,转身快步往回走。
愣在当场,义安望着萧天成的夏清杺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过了好久,她才愣愣的将视线调整了下,不自觉的用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比划了下,喃喃道:“怎么她的肚子那么软?怎么只能胸口疼呢?”
不远处,隋轻晚已经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此刻,她的脸上正带着胜利的微笑。
刚才事情发生的全过程她都看的清楚,义安那一撞那么厉害,可夏清杺的肚子居然没有任何异样,而且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想过要先保护自己的肚子。
“小姐,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皇后?”
“为什么要告诉皇后?”
小丫头头脑简单,想的比较少,只是单纯觉得告诉皇后可以使夏清杺获罪,然后自家小姐就有机会当上太子妃。
听着小丫头幼稚的话,隋轻晚无奈的笑笑,摇头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夏清杺是太子妃的事情已成定局,仅凭这样的事情是无法扭转局面的,弄不好,反倒被她反咬一口,倒不如先将这个事情捏在手里,等有适当的机会再说出来,治她个欺君之罪,让她永无翻身的可能。
而且不知为何,她隐隐觉得皇后是知道夏清杺假怀孕这件事情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拆穿这个秘密,难道是因为萧天成?
这个问题隋轻晚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能做的只能是耐心等待这件事情的最后结果,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最终的胜者。
见义安郡主愣在那里不动,隋轻晚身边的丫头便小声询问道:“小姐,那现在怎么办?是不是要义安郡主到皇后那里替咱们传个消息,免得将来咱们落下什么不好!”
“帮不帮传话什么的倒没什么意思,但是义安要是再这么站下去,恐怕就会有人传话了。”
听到这话,隋轻晚的丫头一愣,怯怯地说:“小姐,那咱们应该做什么?”
闻言,隋轻晚回头看了眼夏清杺消失的方向,微笑道:“这个时间还不去请安,摆明了是无视宫规,她怀有身孕骂不得、打不得,她身边的丫头恐怕没有这个特权吧?”
话到这里,那丫头才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因此猛地点头,笑着赞叹道:“小姐这招儿真是高,也得让她们瞧瞧,这太子妃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想起和夏清杺有几分相似的满月,隋轻晚便冷哼了一声,心中闪过一丝阴狠和杀机。
一个小小的丫头也敢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走,咱们去给皇后请安。”
“那奴婢要怎么做?”
听到这话,隋轻晚一笑,伸手指了下还愣在原地的义安郡主,“这天愈发热了,郡主这么在日头下站着可不行,还不请到皇后的宫中坐坐。”
那丫头接受到隋轻晚的意思,冲着自家主人乖巧的一笑,快步向义安郡主走去。
“郡主,这大热的天,您站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这话,一向大大咧咧的义安郡主吐了吐舌头,望着夏清杺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我好像闯祸了。”
“闯祸?”
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义安便有些不安,在自己的肚子上比划了一下,懊恼地说:“我好像撞到皇嫂的肚子了。”
“不行,我得去告诉姑姑去。”说着,义安便撇下那丫头向皇后的宫中跑去。
等义安走远,那丫头才扭头向隋轻晚所在的方向点了下头,比了个手势。
收到信息,隋轻晚整了整衣衫,然后缓步向皇后宫中而去,准备去看一场好戏。
被萧天成抱回宫内,等候太医来的时间,夏清杺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
想到这个错误的严重性,夏清杺便觉得胸口也不是那么疼了。
见夏清杺故意将屋内的宫人都支了出去,萧天成便知道她有话说,因此端了茶杯踱步过去,柔声问:“现在觉得怎样?”
伸手按了按胸口,夏清杺疼的呲牙咧嘴,感觉这义安郡主简直就是她命中的祸星,每次碰到她,准没有什么好事儿发生。
“刚刚义安撞到我的时候,我只顾着胸口疼了,根本就没有想到还有肚子这回事儿,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
听夏清杺这样一说,萧天成才恍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面上的神色不由严肃了几分,半晌后才说:“为保万无一失,等会儿看过太医后,我会让他禀报母后说孩子没了,只是可惜了……”
萧天成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夏清杺却敏锐的意识到他隐含的意思,因此直接拒绝道:“绝对不行。”
“这是最安全的办法。”
“不行,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怎么下得了手。”
“这是她的命。”
听到如此冷血的话,夏清杺面色一寒,沉声道:“命?如果将来我也面临这种状况,那是不是也要说这是我的命?”
“你怎么可能会面临这种状况?”
疼痛传来,夏清杺倒吸了口气,然后怒道:“我不过是你婚姻路上清障的工具,怎么就没有可能面临这种情况。”
不允许,她绝对不允许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让一个生命无声的消失。
听到这话,萧天成只觉得怒不可遏,一步上前,伸手扶了她的胳膊,大声道:“什么叫你是我婚姻路上的清障的工具,你当我是什么,我对你的这些好难道你都看不到,瞧不清吗?你是真不明白我的意思,还是装糊涂?”
被萧天成晃的胸口疼的厉害,耳朵嗡嗡作响,对于这些质问,夏清杺只觉得心烦意乱,因此胡乱喊道:“不明白,不明白,我都不明白。”
听到这话,萧天成只觉得怒火冲头,也顾不上照顾她的身体,只想将心中的委屈释放出来,因此说道:“好,既然你不明白,那我就让你明白明白。”
说完这话,他便将夏清杺从床上扯了下来,拖着她往一个方向走。
撦拽之下,夏清杺只觉得胸口疼的难受,眼前也是一阵一阵的发黑。
双手抱着床柱,面对萧天成的拖拽,夏清杺只一个劲儿的大喊:“我不去,我不去。”
领了太医进来,满月便看见已经吵成一团的萧天成和夏清杺。
见状,那太医急急忙忙低头,悄悄退了出去,站在离门口不远处的地方候着。
满月一愣之后回身,见太医退了出去,自己也急急忙忙的回身将房门关上,站在一边焦急的问:“这是怎么了?”
可萧天成和夏清杺两人都在气头上,哪里有心思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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