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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同时他看到了前方出现了一双雪白的足尖。这足尖飘飞在空中,距离地面尚有一段距离,洁白的裙摆遮挡了足尖以上的景色,却更加令人浮想联翩。
达科抬起头,看到了一张清丽雅致的面容,“罗伯茨小姐?”
白色衣裙周遭的气流形成无数回转循环的体系,却与少女的微笑相呼应,不断变幻出微妙的变化来,“叫我温蒂就可以了。”
达科眼中透出一分谨慎,“罗伯茨小姐你好,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因为在入学测试中达科已经见过了温蒂,所以他并不陌生。而且在学院当中,很多来自各大公会和教会的学员信息也都常被人谈论,达科亦有耳闻,其中之一就是暴风教会的圣女温蒂。但达科对于自己还是有所认识的,他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非常优秀的品质能受到温蒂关注,更何况他连自己前世是怎么死的还没弄清楚,在这一阶段应当保持低调才是,不应引起太多人注意。
温蒂之所以这次来找他仅仅是因为好奇,她自从在入学测试中水晶球破碎时注意到达科这个名字,产生了疑惑,回去后就通过暴风教会对他进行了调查。暴风教会的消息网并没有一些特殊公会消息灵通,但对于毗邻的黑暗教会也多有渗透,更何况前段时间在圣欧文城内生的冲突很多人都有看到,消息自然是瞒不住的。本是因好奇想随意了解一下,可调查的结果却让温蒂也大吃一惊。她已经知道在这斗篷里隐藏的并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具骷髅。
魔法学院作为魔法公会下辖的教学组织,其包容性很强,学员的种族并不限于人族,恐怖森林的半兽族、生命教会的精灵族、绝望高原的矮人族都有在学院中进行交流学习的学员甚至导师。除了魔法天赋为零的兽族,几乎所有种族都能在学院里找到。据说前些年还有一条红龙化作人形在学院呆了很久,也正因此学院里穿戴斗篷的学员屡见不鲜,有的是种族特异的,还有些是怕被仇家认出的。于是达科的斗篷并不算太引人注目,也就没人知道在学院中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了不死族的消息。
然而达科却不是一个简单的骷髅,它的身上关联了菲丽丝、塞尔比、艾琳娜,甚至枢机主教纳里奇等等重要人物,似乎与光明神殿也有着微妙的关系。
当温蒂得知达科只是菲丽丝召唤的宠物,她才怅然觉,达科竟与自己一样,只是个玩物而已。在她看来,达科之所以被送进了魔法学院中学习,也只是菲丽丝一时的恶趣味,等到玩腻了就会换个别的玩具。
“你也被契约束缚着呢。”温蒂的声音依然柔和悦耳,但却不再愉悦,而是带着丝丝缕缕的倦怠感。
达科闻言一惊,脱口问道,“我们认识吗?”
然后达科忽然意识到,即使温蒂与前世的自己有所交集,她认识的也应该是布莱特,于是急忙将身体交给了布莱特。
温蒂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露出错愕的神情。
“难道你认识我?”布莱特斟酌着用词,一边观察温蒂的反应,一边思考着她所说的话,她用了一个也字,就说明她是被契约所束缚着的,而从她的表情上来看,显然是被达科的问题弄得一头雾水。那么很有可能,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前世,只是因为前些天入学测试上的偶遇对自己产生了兴趣。
温蒂此时却更是吃惊,她分明感觉达科像是换了一个人,有点不像是之前那个小心翼翼的新学员,而是变得全身气势凛然。他身上这种气势竟与自己有些相像,这是神眷者特有的姿态,除了所信仰的神明,其他任何外物都无法动摇自己。
这样目空一切的姿态是布莱特前世所遗留的秉性,即便他已经对前世的信仰产生了质疑,但身上的气质却保留了下来,需要长时间的转化才能改变。
“我不认识你,所以才想要了解。”温蒂紧盯着他,仿佛想要看穿这附魔的斗篷,如果达科是神眷者,并能在自己面前隐藏得那么严密,而且连暴风教会的暗子都查不清楚他的来历,那么他就是一个可怕的存在了,温蒂加重语气说,“你斗篷下除了那一身骨架,还有什么秘密。”
“秘密?”布莱特一阵沉默,心中却是以极快地度分析着,“她所指的秘密是什么?是前生今世的过往?是斯哥特战场上的复活?是黑暗神殿中的交易?是亡灵地狱下的圈地?还是达科与自己的共存?”
布莱特骤然现,他见不得人的秘密太多了,多到有时让他觉得这一具小小的骨架已不堪重负。他却是这样想要找人分享自己的秘密,似乎只要与人交流就能够分担自己身上的压力一样,然而他无人可以交流。
布莱特神情一肃,板起面孔,回应道,“我的秘密,似乎与您无关吧,罗伯茨小姐。”
温蒂见了对方的反应,却是展颜一笑,“的确与我无关,我今天只是来与你打个招呼的。”
“打个招呼?”布莱特神情更是严肃。
“没错,就是打个招呼。”温蒂点点头,“我以为你是与我同样一类的人。无论你是否承认,我们都是背负了越自己能力以外的东西。”
“与世同息。”温蒂说完,也不等达科答应,就自顾自地转身飘走。
与世同息是暴风教会施礼时的问候语,就如同光明教会的普照众生和黑暗教会的唯暗永存。他们认为气元素是最接近世界意志的存在,而风则是世界的呼吸,等同于自然法则,暴风教会的信徒所追求的极致境界就是与世界共同呼吸。
温蒂暗自摇摇头,为什么要找上这个藏头露尾的不死生物呢?何况还是对自己来说事关重大的事情,仅仅因为对方身上有着与自己相同的气质吗。
布莱特看着白色的背影远去,喃喃自语,“温蒂·罗伯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