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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人没再说话,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多久就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来开门。
“你好,是我约的,进来说话。”男人看了石特和简天元一眼,将木门拉开,把两人让进屋里,之后,探头探脑地向门外张望一阵才关上门。
这间房子很小,地板是平整的水泥地,只有一张三人座的棕色老沙发,皮质面料上尽是磨损的痕迹,看上去油腻腻的,沙发对面靠着墙放着一张矮桌,桌子上是一台旧电视,北边窗户底下放着一张餐桌,桌面上铺着一层绿色花纹的桌布,餐桌上放着一个空鱼缸,两边摆着两把椅子,椅子上的漆掉了几块,很有年代感,东边像是厨房,往南是两间门对门的房间,其中一间房门紧闭,门框上挂着的风铃不时地叮铃铃地作响。
两人进了屋,站在原地没有坐,而是对视一眼,一个若有所思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另一个则和男人套话。
男人名叫李杰,三十七、八岁,个子不高,胖乎乎的,脸上还有年轻时候留下的痘坑,笑起来露出一口黄牙,长得倒是憨厚,就是说话的时候缩头缩脑的,让人看了不舒服。
这次是因为他十二岁的儿子撞了邪。李杰说是他妻子死后儿子就开始不对劲,时常会精神恍惚,本来阳光的孩子变得阴测测的,有时候盯着人的眼神就像是要把对方吃了似得,令人感到恐惧。怪事也接二连三地发生,先是家里养的宠物兔子死了,鱼缸里的观赏鱼越来越少,有一天夜里,李杰起来夜尿,看见儿子趴在鱼缸旁边,地上一滩水,开灯一瞧,被吓得半死,儿子嘴里噙着一条活鱼,正一口一口地吃着,他叫了半天也没反应。直到吃完,儿子这才回过头来瞧他,那眼神它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是一个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神,回想起来李杰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李杰一边回忆一边给石特说着情况,家里这一两年事太多,用钱的地方太多,到了现在请不起主任介绍的人,但孩子也不能不管,最终抱着试试的心态在网上找了这么个,也不知道行不行,他想着便说:“大师,你可要救救我儿子,我就昊昊这么一个儿子。”
简天元将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摆了摆手示意他别着急,随后自己在包里掏出一张朱砂符,两指夹住,嘴里念念叨叨地在房门前走了几步,随着他的念叨,朱砂符上冒起了烟,自动燃烧起来,就着火焰,在紧闭的房门门前隔空划了几下,在符纸完全化为灰烬的同时,松开了手。
李杰被他这一手给蒙住了,当下是服了,膝盖一软就要跪下求救。还好石特眼疾手快,两手一接,将他拦住,赶忙说:“李先生这是干什么,起来说话。”
李杰到底是没跪下,求着两人说:“大师一定要救救我儿子,昊昊才十三岁。”
石特扶着他往边上走,边走边说:“李先生放心,简大师肯定会救他的。”
“你们家是不是不久前有人去世了?”简天元将屋子打量了一番,开口道。
李杰一听,立刻激动起来点头说:“对对对,大师真是神了,是我妻子,三个月前去世了。”
简天元闻言皱了皱眉头,说:“怎么不见灵位?”
石特听了这话,扫了一眼屋里,确实没看到,扶着李杰的手轻轻地松开了。
李杰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吞吞吐吐地问:“这跟昊昊的事儿有关系吗?”
其实没关系,刚楼下大爷大妈们说闲话,他听了一耳朵,到了这家,大致猜了猜,没想到给猜中了。但妻子去世三个月,家里却没有立灵位,还是第一次见,好奇就问了出来。想来是家庭不太和睦吧。
简天元摇了摇头说:“关系不大,把这风铃取下来烧了。”他指着门框上的风铃说:“这玩意不吉利,尤其是挂在孩子房间门口,小孩阳气弱,容易被魇住。”
李杰快步走过去,垫着脚取风铃,但个子太矮,踮起脚尖也只能摸到门框边缘,怎么也够不着。简天元叹了口气,对着石特抬了抬下巴,自己退后一步,把地方让了出来。石特接到指令,走到李杰身后说:“我来吧,李先生让一让。”
就刚那一会儿,李杰已经满头汗了。听见石特要帮忙,随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那谢谢你了,天这么热,我去开风扇。”说着就钻到开着门的那间卧房里,不一会儿,拎着一个老式摇头风扇出来,放在地上,插上电源,都对着这边吹了起来。屋子里有了风,那风铃响的更欢快了。
风铃的线缠在钉子上,不难取,就是有点麻烦。显然是挂了很久了,红色的线绳已经成了暗红色,饶了好几圈,才把它从钉子上解了下来。石特拿着风铃,递给李杰,让他取个铜盆来,将风铃放在里头,简天元扔了一把符篆,两指竖起放在下巴前,闭着眼睛嘴里念起了咒语,含含糊糊地也听不清是什么,念了一会儿,眼睛突然睁开,两指指着铜盆,嘴里喝一声:“去。”那铜盆里的符篆就燃烧了起来,风铃是玻璃制的,不容易烧着,但此时却噼里啪啦地爆开,盆里的火忽然冒出半尺高,青色的火焰又渐渐地矮了身子,直到风铃全部爆成玻璃渣,火焰自己悄悄地灭了。
李杰顿时对简天元信心十足,觉得自己没找要价高的,而是在淘宝找了这么个真的是太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