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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朝!
向来在早朝上浑水摸鱼、捧着个玉简从头站到尾、一动不动的楚宁忽的在早朝的时候一反常态,向当朝的陛下递请了一封奏折。
奏折的大意是他身为罪臣之后,虽然在五年之前陛下大赦天下的时候,已经获得了庶民的身份,并且改名,但是依旧有违陛下的厚爱,恳请陛下治罪。
楚宁的这一招以进为退使得颇好,皇上在前日章华夫人出席楚宁的婚礼之后便知道了楚宁的身份。本就对于楚宁隐瞒他是延误了战机的楚将军的后代颇为不满,原本震怒的皇上,对于楚宁也生出了一些忌惮。此刻见楚宁自己上前请罪,皇上当即为了顺坡下了,为了表示他的仁爱,表示自己并没有忘记楚宁辛苦守卫边疆五年的辛劳,直接言明上辈的恩怨这辈子与下辈子无尤。
另,楚宁新婚大喜,着楚宁暂时停止军中一切要务,所有军务移交副手。
事实上,皇上心里还是有些忌惮的,算是变相的暂停了楚宁的职务,虽然打着的是体贴的称号。
百官们虽然心里看得透亮,但是面上还是不显的,纷纷表示皇上宽容。
而楚宁似乎也对于皇上的体贴很是感动,更是直接言明,绝对不会辜负皇上的厚爱。
不过,在下朝之前,尚未移交事务的楚宁还是努力的站好了最后的一班岗,再次请上了奏折言明自己的父母延误军机一案似有不妥。
楚宁上书的话语也很有技巧,只说自己终于新婚,但却无高堂在上,日前父亲托梦在梦中,说自己是冤枉的。他作为儿子的,也怀疑自己父亲延误军机一案另有隐情,怀疑是下属不满管辖,趁机作乱。楚宁说的真挚,全书都是身为人子对于父亲可能蒙冤的不忍,绝口不提罪名是皇上确定的,只说很多当时的很多事情在他的记忆中并不是那样,父亲延误军机一事可能另有隐情,否则也不会得到托梦,请求皇上给予他机会,趁着休沐的时间,重新彻查此事。
大荆人对于托梦一事还是很有敬畏之意的,相信死人若是托梦求冤,必定十有八九是另有隐情。
众目睽睽之下,楚宁说的坦诚,皇上虽然面色颇有不虞,但是念在其一片拳拳之心上,最终还是同意了楚宁的“无礼”请求,但是只同意楚宁在不违背公务,不影响他人的情况下,自主调查。
伴随着楚宁请求彻查“延误军机案”的事件,军中原本的安定下来的势力,再次蠢蠢欲动。
下了朝的时候,楚宁方才出了皇宫,拐过一条街,便有几个黑衣的人携剑气势汹汹而来。,杀气划破上空,甚至不惜当街杀人,那整齐一致肃杀的动作,一看就是军中出生的人才会有的。
将军一人“不敌”十人,最终手臂被划伤。
消息传到皇宫的时候,帝大怒。
先是昨天当街掳人,今日又众目睽睽之下刺杀。
此刻,皇上早已忘记了楚宁要求彻查其父延误军机时的不满,满心满脑里都是这些人,反了天了不成,竟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乱。
看来楚宁父亲延误军机一案,确实另有隐情。
年迈的皇帝早已将自己手心里沾惹上的肮脏忘记的甩到了角落里,满心眼里都是自己被欺骗的愤怒。
天子脚下,竟敢为非作歹。
愤怒的皇帝当即要求京兆尹加强皇城守卫,若再有此事发生,定要彻查,绝不姑息!
得知了这一消息的楚宁和杜小九相视一眼,默契的含笑。
有些时候,不得不说,真是可笑。
明明是罪魁祸首,但是那人总有本事搞得自己道貌岸然,冠冕堂皇。
甚至伴随着时间的过去,他早就将那件事情抛在了脑后,不知道还有人在为他做下的事情,苦苦挣扎。
正午时分,楚宁将军陪着郡主回门荣王府,路上再次遭遇袭击。
虽然路上颠簸,短短的几条街道,走的并不太平,但好在早有准备!将军和郡主再无大碍。
回门之日过后,楚宁接受皇上的任命,彻查杀手一事,顺藤摸瓜,竟是抓住那些幕后的黑手。
却不料,那些人为了掩埋事实,最后竟全部服毒而死。
但留下的证据无一不指向那些和曾经的楚将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人。
原本尘埃落定的军机案,在这一刻,再次扑朔迷离。
曾经楚将军和宁侯爷合作守卫英勇守卫大荆江山的事迹忽的传遍了大街小巷。
不少百姓开始追忆楚将军是如何的爱兵如子,他所带的军队或许不如宁侯爷那样子百战百胜,但却是伤亡损失最少的。
不少人,尤其是那些聚集在京都准备科举的才子们纷纷赋诗讴歌逝去的楚将军,连带着其子嗣楚宁也被歌颂着。
一直安稳高坐的皇上被这轰轰烈烈的反常弄得开始有些心神不宁,等到某一个午后,他睡醒的时候,忽的想起,在遥远的过去,曾经立下赫赫战功的楚将军是在他的首肯之下死的,只因为他妻子那曼妙的容颜,只因为他和宁侯爷一样,功高震主。
支持彻查的皇帝那迟缓的神经,突然领悟了过来。
但是此刻,全天下的百姓都在上求彻查楚将军一事,请求为楚将军昭雪。
碍于民意,皇上总于首肯的点下了头,楚将军延误军机一事总于走了正经的程序,被送上了大理寺的案卷之中,开始着重的彻查。
但是鉴于陛下隐晦的态度,大理寺着手处理的速度很慢,甚至可以用拖延来说。
对此,楚宁毫不在意,只要开始了个头便好,总有一天,他会证明,他的父亲是清白的,会让皇上亲自低下那高傲的头颅,承认自己的错误。
——
此刻,马车驶在繁华的街道上,杜小九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方才因为抵挡“刺客”,现在在包扎着爆裂的伤口的楚宁,“不是打算假受伤的么,怎么真流血了?”
楚宁咬牙系紧了手腕处的绷带:“为了逼真一点,索性受了着皮肉之苦,我也没有想到他会下手这么重。”
闻言,杜小九不由得睨了楚宁一眼:“刺客么,能不下手重一点?现在街上的这些人是我们的人吧?”
楚宁点了点头:“早朝时的第一批是真的,后面的是假的。引蛇出洞,让那些人坐卧不安就是了。时间过得太久,一些证据早就被销毁了,也唯有虚假的引诱一下,看能不能得出一些什么来。”
杜小九的眉不由得皱了皱:“第一批是真的,那知道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一些。你不是早就清理了一些人吗?”
楚宁听言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我原先以为那些人便是全部,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些事情慢慢水落石出才知道,那些人只不过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人,很有可能是父亲撞破了他们的什么秘密,这些人才会团结在一起,为了置我父亲与死地,不惜按上了罪名。而皇上,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想到这里,楚宁的目光不由得暗了暗,虽然皇上只是顺水推舟,但是他参与在内,也是事实。
再回过神的时候,楚宁的脸上变多了些许肃杀。
被剑气划破了车帘的马车在一路颠簸之后,安静的停在了荣王府。
两个人都理了理自己的脸色,毫无异样的下了马车。
楚宁先行下车,牵着杜小九也下了车。
楚宁的手腕处掉着一个白色的纱布,上头隐隐有血迹渗透了出来。
杜小九看着那刺眼的血迹,拧了拧眉:“要不你先回去吧?左右这里也没你什么事情!”楚宁不可置否的看了一眼杜小九,连拒绝的话也没说,就跟着杜小九迈进了荣王府的大门。
他们的身后跟着大包小包的提着礼物的小厮。
依照大荆的习俗,回门的时候,女婿若是陪同女儿回门,则是意味着女婿看重他的女儿,如果带了礼物,则看重愈甚。
杜小九方才迈进院子里不久,便有一个软萌软萌的,奶香奶香的包子朝着杜小九猛烈的扑了出来。
小葡萄一样的眼,看了一下杜小九,再瞄了一眼楚宁,咕噜噜的转了转,抱着杜小九就往她的肚子钻了钻,甜甜的喊道:“娘亲!”
本是“伤号”,还吊着绷带的楚宁原本还笑意温和的打算见丈人和丈母娘,留下一个好印象的楚宁忽的一下子就乍开了毛:“杜小九,说清楚,这是谁的种?”
杜小九看了一眼在人前颇为人模人样的楚宁,忽的嫣然笑开:“反正不是你的种!”
这一笑,恰似百花袅娜齐放,很是明媚,将方才在马车里有些压抑严肃的气氛统统击碎。
楚宁顿了顿,看到了那小奶娃咕噜噜转着的眼,也随即笑的奸诈:“小奶娃,你娘在你后面呢!”
阿俊闻言,吓得一哆嗦,连忙回头看去。
只这一眼,楚宁就知道了真相,随即笑着走开。
在人前,他一向善于隐藏。
阿俊惊慌的回头,左顾右盼了许久,也不见自己的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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