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莹心里猛地一跳,她已经猜到了些许。
    “烺哥儿的亲娘早就死了,他对亲娘的记忆也不多。”
    陈夫人知道女儿心里的芥蒂,却也只得语气略显冷酷的道:“你要把他养在身边,还要在王爷面前为他请封世子。”
    道理陈莹何尝不明白。
    她是祁烺的嫡母,只有祁烺这个安亲王嫡长子封了世子,后头再有庶子也越不过他去。
    “先前娘由着你的性子来,如今却是不能了。”
    陈夫人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心里清楚。”
    陈莹都懂,可她就是不甘心。
    她伏在母亲怀里大哭了一场后,听到母亲在耳边轻声说着“从今往后,你的哭不再是简单的伤心,你的笑也不单单是自己的高兴……”
    ******
    安亲王府的赏花宴到底是没有举办成,据说是王妃身子不适病了。
    沈惜倒是松了口气,只是她也没忘了答应白姨娘的事,替容娘留意着合适的人家。
    乔湛离京在即,圣上准了他两日的假。
    他难得有空闲在家里陪着媳妇、妹妹和儿子,闲了下来自是放下公务,看着沈惜已经很有章程的管理侯府,他倒是一身轻松的和妹妹陪着琰哥儿玩。
    这日有人给乔湛送了一封信笺来,正巧沈惜也在房中,他也没避讳,又把写满了字的纸递给了沈惜。
    沈惜匆匆浏览过去,几乎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安亲王府请立烺哥儿为世子,竟还是陈莹一力主张的?
    “安亲王府出什么事了不成?”
    沈惜仍是觉得有些荒谬,她迟疑道:“陈莹不像是存了这心思的人。”
    乔湛对她的敏锐十分赞赏,他点了点头,道:“小道消息,安亲王妃似是以后再难有孕。”
    这就说得通了。
    只要是陈莹自己生不出儿子来,再把妾生的儿子抱到身边,身份上也比不上烺哥儿的身份尊贵。
    再加上烺哥儿已经开窍了,渐渐摆脱之前痴傻之名,世子之位十拿九稳。
    倒不如这时做个好人,让祁恪领情、让烺哥儿领情、连带着烺哥儿的外家护国公府也要领情。
    “这对烺哥儿来说,倒也是个好消息罢?”
    沈惜想起记忆里的幼童,哪怕是身边围绕着再多服侍的人,看起来也总是孤零零的。
    且她也见识过几次陈莹对烺哥儿的漠然,只希望陈莹看在往后要依靠烺哥儿的份上,对他好些。
    “在想什么?”
    乔湛见沈惜的神色变换过几次,知道她这是又心软了。
    “你也别太担心他了,他自有安亲王、淑妃和护国公府的保护——”
    陈莹突然出事着实是蹊跷,总是透着些不同寻常。
    京中此时有种风雨欲来沉闷压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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