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身去往南诏寺的这天,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浩浩荡荡的车队在御林军的护送下,一路前往京郊。
    南诏寺虽位处郊外,不在城中繁华之地,但多年来香火旺盛,誉满天下。
    只因有传闻说,高祖皇帝当年带兵入城,却遭到敌军伏击,只好藏身于荒山避祸。
    彼时,他身中剑伤,死生一线,是南诏寺的僧人收留并救治了他,才有之后高祖推翻前朝、荡平乱世的传奇之举。
    因此,在高祖登基之后,就派人大力修缮了寺庙,并钦定南诏寺为皇家佛寺。
    宸国建立之初,南诏寺多是王公贵族们上香祈愿之地,并不对外开放。
    但当时的住持以“佛门本无门,众生皆可拜”
    为由,力劝高祖,高祖受其感染,便下令任何人都可以前来南诏寺拜谒。
    之后宸国的历代帝王,也都谨遵高祖教诲,哪怕是宫中贵主前来南诏寺,也不可驱赶往来香客,只需辟出正殿、护住皇室周全即可。
    到了寺庙,住持带着僧人在正殿外恭候,太后和蔚呈肃与其寒暄之后,就开始点香祈愿。
    蔚呈肃手持三根点燃的檀香,在大殿前敬告天地神佛:“愿佛祖庇佑我宸国,风调雨顺,国运昌盛,百姓安康!”
    紧接着,太后也上前点香祈祝:“愿我蔚氏皇族,子嗣绵延,开枝散叶,以慰先祖在天之灵!”
    之后,便是皇后,贵妃,和几位随行的亲王依次拜谒。
    此前的人都是朗声道出心中所想所愿,或为苍生、或为宫廷。
    偏偏轮到晋王蔚疏澈的时候,他只是低声碎念了几句,哪怕离得近的人,也都听不清他在念叨些什么。
    不过瞧他的模样,倒是有几分虔诚。
    待到其他低位份的嫔妾前去敬香的时候,太后忍不住把蔚疏澈叫到了跟前来,压着声音问他:“哀家见你刚才一副神叨叨的模样,是在祈求什么呢?”
    蔚疏澈对她灿烂一笑:“孙儿自然是想求佛祖保佑皇祖母您、身体康健,寿比南山了!”
    “哼,就知道哄哀家开心!
    除了这个,你还求了什么旁的没有?”
    “这个嘛……孙儿不好意思说。”
    太后不满地咂了咂嘴:“问你、你就如实说,怎么,跟哀家还要有所隐瞒不成?”
    “那我说了,您可不要生气啊!
    我还求了佛祖,让我能尽早见到红袖姑娘!”
    “红袖姑娘?”
    太后露出疑惑的神情:“难道,是你的心上人吗?哀家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她是哪位大人家里的千金,你且说与哀家听听。
    如果合适,没准还能让你皇叔给你赐婚呢!”
    蔚疏澈干笑了两声:“红袖姑娘嘛……是花满楼最新当选的花魁,声如天籁,舞姿艳绝。
    可惜了,她每次登台的时候,都要用轻纱蒙面,故而我至今还没见过她真实的模样,当真是好奇死了!”
    太后虽不知花满楼是个什么地方,但一听“花魁”
    二字,就知道是烟花柳巷之地,登时气得伸出手,对着他的肩膀和手臂用力抽了几下。
    “你这孽障,又开始犯浑了!
    哀家是不是告诫过你,不准再去那等腌臜地方鬼混,你倒好,还把这等上不了台面的话,说到佛殿上来了!
    看哀家不抽你!”
    蔚疏澈连连闪躲:“皇祖母,祖母!
    别打了,这么多人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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