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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儿子,女人,死了就死了,这些他明泽都不缺,他要的是皇位,却也只是皇位,这至高无上的权利比什么都来着重要。
突然觉得眼前的三皇子无比可悲,这种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可还是要垂死挣扎,将这些看做救命稻草,恐怕,末了那只是他的催命符。
跌跌撞撞的被推上城墙的时候,凌安才知道,三皇子原来也是如此有魄力,兵临城下,竟也能固守一隅,想到拼死一搏,若是她,早就缴械投降。凌安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挺窝囊的,就算在这种时候也只是打量四下,不住的算计着,想着在最有利的时候抽身逃命,她惜命的很。眼睛有些涩,努力睁了睁,首先看到的,是那枣红马上的明泽,其次,是明英。
啊,他还活着,还活得不错。
明英似乎是认出了凌安,仿若欲策马而来,却被明泽伸手拦住。
凌安嘴角扯了扯,瞟了一眼满眼血丝的三皇子,还有横在她脖子前雪亮的匕首,不知是否因为凌安饿的眼晕,觉得那把剑总是颤颤巍巍。
“咳,殿下,您的图西呢?”
图西?该死。三皇子明苁万万没想到,老皇帝舍不得给他的侍卫图西竟然还抵不过图南的几招便人头落地。他已经山穷水尽,心头怒意滔天,更见不得凌安眼里的奚落。什么东西。明苁揪着凌安的头发,一把将她按在了城垛上。
凌安脸皮贴着城垛,粗糙的城墙登时摩了脸皮,刺辣辣的疼。喉咙干的狠了,这一动弹,竟能撕裂了开来尝到腥味。一边的眼睛充血,看的不甚清楚,她依稀是个姑娘怀里抱着个孩子,只是那孩子颈间同样横着一把短剑,且目光呆滞。
凌安虽是给小孩子点了穴,可这些天了也该解了才是,可这孩子这般模样,想来这么小的孩子是被吓坏了。
“明泽,你当真好算计!几千京畿卫让你藏在流民里竟是没人察觉,又让图北跟着明英,扰乱我们的视线,反倒是你,带着兵符调来了军队。可本王不服!”
耳朵嗡嗡作响,可三皇子说的话一字不漏进了耳朵。
输都输了,不服有个P用。
再朝明英看去,那身边竟有两个图东?
传言陛下身边有四大影卫,老大图东护在皇帝身边,老二图西原本也是跟着皇帝,后来三皇子得宠,皇帝把图西给了三皇子,老三图南跟着太子,老四图北跟着明英。
图北终年蒙面无人知其庐山面目,今日才知,图东、图北竟是双生子。那日跟随明英而去的恐怕不是图东而是图北,却让心怀鬼胎,不知所以的一干人心情大好,以为抓住了时机。当日老皇帝身边的荣兴总管大太监不顾明苁的指令率先发难,伙同大学士趁机逼宫,被守在祥曦殿的图东打的措手不及。这算是声东击西,搅乱视线吗?一叶障目啊。
哈,原来图东早是太子的人,那禁苑有他图东坐镇,北衙十六卫也定是太子的人了。
“明泽,你不要高兴的太早,王叔……”
“三弟可是要说南阳王?”明泽嘴角浅浅一勾,无限嘲讽,“将军白梨已经在长谷与南阳王一战,且,完胜。南阳王蓄兵谋反,法理不容,如今,正被押解进京,到时,许能跟三弟一见。”
三皇子抓住凌安后颈的手猛地收紧,横在凌安颈前的剑颤了一下便紧紧抵上来,“不可能!你没有虎符怎么可能调兵遣将,况且那兵器削铁如泥,是本王重金打造,你……绝对不可能!”
这是傻子吗?看不出吗?明英明面上是寻了京卫军,可实际是带着虎符去了吧。不然以三皇子的兵力怎么可能没有发现明英的行踪反而认定他死了呢?
明泽又补了一刀,“噢,本宫要感谢三弟打造的兵器,众军士用着甚是合手!”
“沈……沈合,竖子欺我!!!”
沈合……吗?
凌安的心沉了沉,此刻竟是说不出什么味道。
“三哥,父皇早早下旨把皇位传给二哥啦!我们是骨肉血亲,这同室操戈的事情便罢手吧!三哥早些收手,回头是岸!二哥绝对会保三哥平安的!”
“保我平安?五弟你还是太天真!要说心狠手辣,哪个比得上你二哥!五弟这次当了回靶子,各路人马不知派遣多少人去取你性命!你可是险些丧命,在鬼门关上打了几个来回,你难道都忘了吗?!这就是你的好二哥!我呸!”
“三哥,这本是我自愿,与二哥无关。如今大局已定,三哥也该罢手了!莫要伤及无辜,错上加错!”
“错上加错?本王做的罪错的事就是没有比太子更狠!成王败寇,本王认栽。反正要死,能拉上几个垫背的,本王也是不亏!”
“咳……三皇子真瞧得起小的。给您垫背,也是小的祖坟冒青烟。只是不知,能不能给小的留个全尸。”凌安说了几句,吃了满嘴的沙子。
“那要看太子殿下舍不舍得!”他手上用力,凌安整个上身已经探出了城墙,往下望了望,挺高。这高度跌下去,能留全尸,只是遗容大概不甚好看。
“太子殿下,如今小侄儿和小嫂子本王给你带来了,你该感谢本王。只是不知道本王这手一哆嗦,或是……”他手一松,凌安身子一坠,衣领又被他立刻抓住,明苁阴笑道,“殿下,您说该如何?”
“三哥,你要如何?!”
明英的坐骑有些不安,原地打着圈。
明泽的坐骑就那么昂首的站着,动也不动,一如马上的人,如松如岳。
他总是如此淡然,仿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仿若一切又都不在他眼中。他的往日的甜言蜜语,往日的和顺甚至是一时的痞好似都是无从找起。他自始至终都是高高在上的储君,是端正威严的国君。想起自己曾也对他一时心软甚至怜惜竟是觉得大为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