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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的道的确不合时宜。所以我听后不再理会众人,自行往门外走去。
世珂从身后追了上来,拉住我的胳膊问道:“阿昭,你是怎么了,怎么刚说了一句就生气了,你平时不是这样的。”
我冷笑,“是啊,以前我不是这样的,只是你们也不是如此。如今一个个都瞒了我,都有说不清的秘密。只是照理这样的场子也该是晚上来交际,怎么童医生大白天不在医院救死扶伤,反倒跑来‘烟花巷’管别人该不该来?”
“阿昭,何必这样刻薄?”世珂瞥我一眼,并不动怒,只是慢慢放下扯着我的那只手,苦涩一笑:“这样的话也只有你能说得出口,‘烟花巷’?你真以为这只是烟花巷?”他的声音从空阔的河面缥缈的传来,仿佛河底千年不腐的淤泥,不紧不慢地没着你的四肢渐渐挣扎不动,“这些话我本想瞒着你,也许从一开始我就打算一个人受着。我走了这条路,孤独本就如影随形。记得那****和你说的话吗?阿昭,你没有见过东洋人是怎样看不起我们的,知道我们在他们口中叫什么吗?支那猪。一个大国,一个泱泱五千年的大国,因着国人不思进取整日内讧被别人称为猪,连人都算不上。当医生,一个医者医得了命,能医得好心吗?人心若散了,手术刀是拼不回来的。记得前几日的新闻么,孙先生在广东军民的欢迎下由上海抵达广州,重组军政府,起了第二次护法运动。可你认为,这样的战斗能有几分把握呢?”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会出现在这里,想必是顾少顷带你来的罢,他为什么不带你进去?你仔细想过吗?如果只是普通的烟花巷,以你的胆识,就是见见又何妨?阿昭,你太单纯,被家人保护得太好,你的世界非黑即白,可你忘了,很多时候,南京的天儿是灰色的。听我的话,回家去罢。还有,和顾少顷分了罢,衬还能放手的时候。你忘了成韵大哥是怎样死的吗?”
“别说了……”我捂着头,脑子里一片凌乱,不是没想过种种因缘,只是……
“世珂,对不住,我并不想那样说你……我说得并不是你……我……”
世珂安抚我:“我知道,我都知道,回去罢。”
车子已在中华门外等了一个小时,顾家的司机阿布开着车一路从中华门疾驰而过,却不想在此时遇上了戒严。
临夜风凉,车窗外是黄昏时分的沉沉暮色,一切都像冬日里蛰伏已久的生物如梦初醒般。学生们不知从哪听说了南方的战事吃紧,正号召着人群起了游行示威。青春年少的热血在体内沸腾,叫嚣着民主与自由,仿佛不知疲倦的知更鸟。
“小姐,这样的游行我有经验,总得等上一两小时才能散去。您如果饿得话我下车去给您买些李记的烧饼可好?”
“辛苦你了,我并不饿,这些铜板你拿去给自己买些吃,是我的一点儿心意,还请你不要推辞。”
阿布接过铜板高兴地道了谢去买烧饼,政府对这样的集会一向讳莫如深,此时年关将近,街边的商铺正忙着筹备西洋教会的圣诞节,学生们这样一闹,为了尽快解决只好出动了警卫,这群警卫中,恰好叫我看到一位最近刚刚认识的熟人——陈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