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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开录音机,大喇叭里顿时放出了音乐。
虽然喇叭破旧,再优美的音乐从这喇叭里出来声音都会变得难听。
但我们俩却无所谓,反正比我们唱得好就行了,胖子在经过我那一番长篇大论的解释和教育之后,心情也变得好了许多,扯着嗓子就开始叫卖。
过往的行人和周围摆摊的全向我们投来异样的目光,就像看稀奇一样,我们旁边有个摆摊的男人,他走过来冲我们打了个招呼,耳朵上架着一副圆形的黑墨镜,就像庙门口摆摊的算命瞎子带的那种,他掏出烟来,给我们俩一人发了一根。
我接过烟一看,档次不低,美国烟,万宝路。
一边给我们点烟一边用浓重的港台腔说:“两位老板,这条故衣街上卖磁带,你们是第一个啊。”
我吸了一口烟,吐出一缕白色烟雾,抬头学着不三不四的港台腔对他说:“我们推着个破三轮,走到哪里是哪里,你也不用多想,我们歇一下就走。”
结果双方聊了一阵,赶情和我们差不远,他叫赵泗,老家湖南的,以前在陕西插过队。他爹二十来岁就跟着闹革命参加了红军,也算是个老革.命家了。家里的根也是四野的,只不过后来因为四野的头头被撸下来之后,他们这些老资历的军人也多少跟着遭了秧。
再往前倒,解放前他爹还当过几年道士,两厢一对,和我祖父当年当道士是在同一个地方,赵泗比我大不了两岁,用他的话说,他爹是老来得子,快五十了才生的他,要论辈分我还得管他叫叔。不过当年老道士在传道授业的时候每个徒弟学的东西都不一样,毒眼龙的父亲学的是鉴赏古物的本领,从军以前专门感谢憋宝的勾当,家里宝贝堆了不少,就被人盯上了,最后在恩施被土司给盯上了,宝贝也都被人家抢走了。从军的初衷是为了报仇,在部队里时间长了就把这事儿给忘了,解放以后遭了秧没扛住死在了牛棚里。改革开放以后毒眼龙就带着老爹的手艺到了南方干起了倒卖古玩的勾当。
毒眼龙这绰号说的就是他的眼睛毒,任何东西只要一过他的眼,年代用途都,价值几何都能知道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会说的不如会听的,这话最多也就是听听,他要真有那本事,还用得着那些考古学家吗?
再往深里一说,毒眼龙的父亲当年下山以后跟着几个人干过倒斗的勾当。我就问他:“你爹当年倒斗,有没有碰到过咸鱼?”(咸鱼是指盗墓时遇到的未腐尸身。自古到今,人们为了鱼能长时间地食用,常会将鱼用盐腌渍一下,以保证不腐坏。盗墓者把这种未腐烂的尸体叫做咸鱼,是因为这两样东西都是不腐的。)
毒眼龙一听,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明显感觉到他的表情一怔,非要拉着我和胖子去喝下午茶,顺便详谈。于是三个人各自收拾了东西,奔光明路去了。
光明路上一家茶楼,里面坐满了食客,很多人桌上的东西都吃完了,手边放着杯凉茶在慢慢品着,交谈声不绝于耳。
我们找了个角落的空桌坐下,广东的下午最早是从香港流行过来的,香港则是受了英国的影响,说是喝茶,其实就是吃饭。毒眼龙问我们喝不喝酒,我们俩也没多想点了点头,他说天气太热了喝点冰的,先上了两件啤酒。
结果一喝上我们俩都傻眼了,两个人轮着喝啤酒都喝不过他,心想这家伙没安好心,于是赶紧拦住他:“兄弟,这啤酒太撑了,我肚子太小,已经装不下了,咱们还是喝茶吧。”
边吃边聊,不知不觉的就聊到了倒斗的事上,毒眼龙取下眼镜,看着我们说:“二位以为我这毒眼龙的名号是怎么来的?我在这故衣街混了有些年头了,前些年北方来了个小伙子,手里拿着两件古物到故衣街来找买家,但东西太偏没人敢收,我把那东西收了,您二位猜怎么着?没两天来了个港商就把这东西以十倍的价格买走了”
我问他是什么东西,我们差点儿没喷出来,明代崇祯皇帝上吊的白绫。
这人真是够够的了,亡国之君上吊的白绫也收,再说那港商也真是,既然还花高价收走了,莫不是打算将来拿着这白绫上吊,到了地府也有个炫耀?
我们又随便聊了些旧事,看风水的门道之类的,又说道当年我们在云南原始森林里的事迹,听得毒眼龙眼睛都放光,对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毒眼龙的父亲虽然和我祖父同出一门,但是两人所学的东西却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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