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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住在我身体里,我的每一件事情他都了如指掌。
“并不是因为记忆,你的记忆我都知道,但你的元神有不同于这个世界的信号源,那种信号源和神很像。在我被神救出了轮回之门后,神从新给了我一些信任,我才可以用这身份拿走你的元神。也正是因为是神从新给我的信任,我窃取了一些神的记忆,从整件事情上来说,你只能是一个创世神,这样才能解释你的元神里那种神秘的信号源。”7号把他的推测说出来,再加上次仁刚才的肯定,让我再也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只能看向张一默。
张一默还是没有说话,次仁将酒杯放在桌上,很严肃的对张一默说:“张少爷,你不想说的事情可以不说,但该说的事情,必须要说。”
张一默点点头,仍然没说话。大家安静的等着,我心里越来越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
五分钟后,张一默终于开口了,在他开口前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多了一个名字。
“你就是那个创世者。”他看和我说:“你和加尔被分开后,加尔仍然拥有多恩的智慧,他一直通过加尔监视你的一切。”
“可他为什么不将我关起来?”我很奇怪我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特殊的待遇,明明是多余的,却备受关注。
“按照原来的创世引导公式来说,即便是分开了,如果一方失去元神,那么创始者就等于死亡,所以他需要你活着。与此同时,多恩需要你牵制住塞尔杰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塞尔杰斯为了你可以牺牲自己,在帮助多恩对抗加勒斯的时候,塞尔杰斯就显得尤为重要。但多恩又不能让你闹出什么动静。”张一默的表情很严肃,我在这个时候不适合吐槽。“只不过多恩并不知道,在你被分离开的那一刻起,你自身的创世引导公式就被改写了,现在你是独立存在的创世者,源于你自己。”
次仁点头证明张一默说的是真的。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是这个创世者。
“那我要创世吗?”我并不太清楚这个身份之下,我应该干什么。阿成已经被这件事情的反转吓呆了,他是一个正常人,看不到7号,还会死。
“你已经有你自己的创世界了。”7号回答我:“在西藏的时候,你已经开启了你的创世界。”
“西藏?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我回忆里关于西藏的记忆并没有出现过自己的创世界啊。
“你那部分元神还在我这里。”他说着站起来,一手抓进他的胸口,整个拳头现在胸腔里。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慑住了,他要干什么?!
“7号!你干啥?!”我厉声质问,站起来要拉出他的手,但这无济于事。他从胸口里掏出一块血红的一坨不知道什么,那东西微微亮,他将拿东西塞到我胸口里,我胸口上开了个口子,血直往外流,除了阿成,没有其他人担心。
所有的行动一气呵成,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7号的手已经退出我的胸口。一瞬间,我眼前飞过无数画面,我像是一个不完整的拼图,这些忽然出现的图片一点点补充完整我所有的空缺。7号把我的身份还给我了!
我恢复记忆,7号倒地不起。
“张一默快救救他啊!”我想拉住倒下的7号,手却没有来的及,我跪在7号身边,他原本炽热的身体一点点失去温度,我有种错觉认为,只要赶在他体温全部消失前救他,一切就都会好起来。但是这只能始终错觉,是自我安慰。
张一默和次仁都不说话,他们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7号。何等残忍?为了一个多余的我?我有什么用?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存在,不对多恩造成威胁的存在,不对加勒斯有帮助的存在,一个躲在大圣背后不敢出声的存在。
我恨他们,我恨他们所有人!
那晚之后,我不再和他们说话,张一默被我赶出了卧室,他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肚子里的孩子使劲的踢我,我回忆着过往的种种,回忆初见7号,回忆那只纯白哈士奇,回忆他的多媒体办公一体,回忆徒手烧大脑,回忆看电视哭得死去活来的毛脸雷公嘴,回忆两米高的雪花...
“尼尼,如果你在回忆我,我想我终于保全了你。”
回忆里出现了一个画面,眼前是玻璃,我和刘师傅离开的背影在玻璃那一头。
“在大毁灭之后,神同样有一个核心记忆被分割,这块核心记忆又自我分裂成三份,其中一份就在烟山,就在你曾经去过的那个地方。神知道你在靠近,所以他想阻止你。你一定要快,要抢在所有人的前头,得到神的核心记忆,那里面记录着创世界的秘密。尼尼,要快!”
这是7号的记忆!7号知道我一定不会取回记忆,所以他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把记忆还给我。次仁说过,如果对方反抗,我取回记忆会冒生命危险,但他是7号,他不会让我有危险的。这道理只有我知道,只有7号知道。
烟山,核心记忆。这是7号留给我的信息,我一定要去,马上就去!
“张一默,张一默!”我慌忙的跑下床,推开卧室门,张一默坐在客厅看着海,见我出来赶忙过来。
“张一默,我们马上去烟山,马上!”我抓着他的手急切的说。
“好好好,你不要激动。你想起什么了?”他引我到沙发上坐下。
“烟山,我...”我想说这是7号的信息,但是7号说要我抢在所有人的前头得到,我不能对张一默说实话,我不知道他是否会听到我内心的话,管不了那么多。“烟山有阻止实验基地的办法,我们赶快去!”我换了一个说得通的理由。
就这样,大家和我一起往燕山出发。次仁没有去,他说要照顾加尔的两个孩子。
我们做了十足的准备,带了曾经去西藏的行走囊,这足够我们所有人生活一年的。刘师傅安排了去墨西哥城的飞机,我们在飞机上讨论进山的路线。D211其实有名字,他是我第二批实验对象,被送到基地时,他的铭牌上写着“邓杰”。我们在进行第一批实验的时候,我是按照一本古遗上的记载编写的,那本古遗在纵横居的图书馆里,我后来去翻找过,它已经不见了。
叫邓杰觉得很别扭,我还是习惯叫他D211,他也很乐意答应。
先生之所以当时会活下来,是因为基地里的另一种技术。在那个地下基地里,除了改造人实验之外,还有一项更反的实验,代号:拼凑。
有别于传统的接胳膊接接内脏的手术,这种实验是将两个个体通过思维对点融合成为一体。也就是说,先生是我父亲和沈爷的结合体,他拥有双方的记忆、技能、样貌以及好恶。在疾病上,一方若曾产生过抗体,则整体有抗体。两相融合思维速度比常人快一倍,体能是常人的一倍。这被我们列为超级人种,是改造人之后的最终实验目的。比如马路上随便谁,超级人种对普通人种是百分之两百的压制,相当于电影里的浩克。一个浩克等于一支军队,那么一支军队里全是浩克,其威力可想而知。
当初先生提出这个想法时,他的目的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不被愚蠢的人类玷污,我的理解是一种保卫。离开基地还有另一个因为加尔,我发现了她的秘密,她一直暗中在监视我,同时在盗取张一默的信息。这样的行为有失常理,先生早就和张家达成协议,张家将为实验基地起到庇护的作用,加尔却始终通过我询问张一默的弱点。我离开后记忆混乱,以为自己真的是回来代替大肚子的加尔,以为自己从来不认识张一默和阿成这些人。
在所有我认识的人里面,还有一个人很可疑。莫代。
我记得在那次江边,他妄图打开白石头时,手已经被砍断了,但当我再见到他时,他双手仍然好好的。这是某种手术?还是说和我一样,有再生力?
莫代表面上是顺从先生,可他有数无法为被我父亲的意愿。提出实验目的的,是先生不是我父亲,那么我父亲的意愿是什么呢?
所有这些问题慢慢浮现出来,我可以完整的分析大部分的事情。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我们漫长的飞行之旅在墨西哥城画上句号。
离开机场,我们先找地方住下,此时已经是十一月,我们耽误了那么长时间,终于再一次踏上了前往燕山的路,知道这次必须要万无一失。
这样的想法刚刚过去两三秒,我房间的门就被敲响,门外声称客房服务。张一默和阿成小心翼翼的靠近门边,如果有危险,为我们制造危险的人会用超常的手段。
我挺着大肚子行动多有不便,只能先躲进卫生间。门外的人用房卡打开了门,张一默和阿成马上陷入苦战,我听到打斗声,听到东西碰撞的声音。
最后打斗声消失了,阿成过来开门说“都搞定了”。
我走出卫生间,看到卧室里绑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D211。
“怎么...D211怎么在这里?”我忽然明白他是我从基地带回来的,可能他就是泄露我情况的人。
“他的意识被强制转化了,思维体干的。”张一默拍了拍D211的耳朵,一颗绿豆大小的东西就滚了出来,他两只用力捏碎,粉末丢在地上。
另外一个被绑起来的人我不认识,阿成说这个人是莫代的一个手下。
莫代,又是他。他是代表自己来的,还是代表先生?
“只有他们两个吗?”我觉得问题没那么简单。
“应该只是来放思维体的。他们已经在我们附近了,我们尽快赶往燕山,不然来不及了。”张一默做出了决定。
为了照顾我,刘师傅弄了辆好一点的房车。这一路行程不远,我在车上的时候不说话,努力在记忆里搜寻7号留下来的别的信息。
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7号怎么了,他们说7号没有了。我不想给自己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只要我不去想,事情就不成立。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吧?所以加尔那些障眼法让我看不出什么破绽。爱逃避的人。
从酒店一直到烟山脚下,我睡了两觉,没有发生别的危情。看来我们成了先头部队,有人在当黄雀。
车停下,刘师傅扎营,我们在营地生活了三天,等待资源部队。
Doctor他们来了,带来了大量的设备、急救药品和食物,再加上一包行走囊,我们足够在山里呆上一段时间了。
“烟山内部和克托帕西共通,应该有传送点,我们可能在两个或多个山体内穿梭,大家不要慌乱。”我简单讲解山内的情况:“根据我之前做的笔记,山内应该有92条暗道,一个水源,分出3条主水流,再延伸成17条水流,12间储藏室,7道闸门,3出升降梯及20处断崖。其中有一处升降梯在出入口的断崖,剩下的两处升降梯分别在传输中心和某个储藏室内。除了出入口的断崖外,剩余19处断崖下面都是水流,7道闸门会对水流进行控制。”
“那么我们要兵分三路吗?”阿成问我:“水流一般会带我们走向不同的文明区,如果有三处,那应该是分了三类。”这是他的一种猜想,我觉得这样会失去联系,山内的情况比较复杂,我们还是在一起比较好。
“三路就不用了,我们兵分两路是可以的。”张一默说道:“我相信我们进山后,还会有别的什么人进山,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分成两波人...”
张一默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说话了:“我还是坚持走一起。”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还在想理由,但我自己的目的是,不希望他们任何人比我先找到7号说的东西。
张一默看着我,沉默片刻他说道:“我保证我们所有的行动都能彼此知晓,我保证我们所有的行动都透明。”他似乎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或者像7号说过的一样,他能听到我在想什么。
我只能点头同意,我们不能在这时候内讧。
进山的计划安排好了,我们两波人,刘师傅带着仁登、D211还有原来我给Doctor分的七人小组一队,剩下的跟我和张一默以及阿成一队。上一次去克托帕西的时候,Doctor那一队里剩下没几个人了,但这一次我又看到了走失的那些人,这让我对阿成被洗脑时,加尔对他说张一默有克隆人基地的事情有所怀疑。
进山的这一天,我是整个队伍里唯一的女性,也是一个孕妇,我被安排在阿成后面,张一默的前面。我们和刘师傅一队同时往山上出发,经过玛雅文明区,一点点往森林里走。
森林里有一些风化的石像,上一次登山时,我在这些石像前照相,发现它们从某个角度看过去会有一个图书的图案。但是时隔这么久,那个图案最终我没有时间拼出来,所以这一次我选择在同样的位置再照一次。
“你怎么又照?”阿成看到我有在做同样的事情,经过我时笑呵呵的看了看石像,没看出什么来。
“我忘了最后出来是什么图样了。”我快速按下手机,然后离开。
这森林里的冬天很冷,这种冷法违背季节的底线。登山的第一天晚上,我们在森林里一块空地上搭建帐篷,大家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后,都早早入睡,留下三人轮流值夜。次日早上我醒过来,取火点的柴堆已经熄灭,我躺在帐篷里听到四下都是呼噜声。
我体力不如他们,本来想再睡一会,忽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在我这个帐篷外响起。我赶忙从帐篷的门帘缝隙往外看,一只浑身雪白的狼一样的动物,在每一个帐篷跟前嗅嗅闻闻,眼看下一个转头就到我的帐篷了,那个守夜的人却睡得像死猪,完全没有察觉现眼前的状况。
怎么办?我定在那里不敢动弹。那动物慢慢靠近我的帐篷,它的脸转过来,我看到染在它雪白皮毛上鲜红的血!它整张脸都染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