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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京城,府里歌姬舞姬任他挑,可谓夜夜不空牀。可来成都府这一路上为了主子安危他都苦着自个很少有尽兴的时候,来这谷里忙的很这些天也顾不得想那些个。
想想他真是太忠心了,为了主子他竟成了和尚,身边晃来晃去的小丫头这些日子竟然有眼无珠的没下手。
十三岁啊,嫩是嫩了点儿,可也可以摘了。
“不对,这谷里养人,那死丫头比刚来时候好看了!”眼神微眯着忆起初来时候,初一点头自言自语起来。
这小丫头刚来的时候可没现在水灵,师傅那美味佳肴吃着,二十天的功夫那豆芽菜似的身体看着有了些肉,原本黑黝黝的脸也变得白了不少,至少算不上黑了。
“不行了!哎呦喂…”不能自拔的初一猥琐的笑着,口水都要流出来,捡起铁锹继续铲草,他身上热的慌,急需出汗散散火气。
褚元澈早起锻炼时间大约是半个时辰,估摸时辰也快了,叶蓁到井边打了些凉水到木盆里又去炉子上寻热水。
可看到炉子上那银色汤瓶很是诧异起来,这婆婆细心的很,怎会明知她要用热水这会子煮起来汤药?
“叶蓁,来,厨下烧了水,就要开了,到这里来舀!”
谁没个忘性,叶蓁诧异了一下也没在意,刚想着把那铜壶换到炉上烧,就听到厨房那边老太太慈爱的呼喊。
抬头看了下,老太太正拄了拐棍立在门内,屋里隐约可见丝丝烟气。
叶蓁明了这老太太是没忘了她这茬,有现成热水用她自然欢喜,忙端了木盆乐呵呵往厨房走,“婆婆,我这就来。”
木头锅盖边冒着丝丝白气,水还没有大开,兑温水擦身水热了就行,叶蓁也不等拿了葫芦瓢掀开锅盖就舀水。
灶边,老太太见叶蓁舀水,抱了个不大的盐罐子放到锅台上,热气腾腾蒸汽中闲适的开口,“舀好了不必盖锅盖,把这罐子盐倒进去用剩下的水煮了做酱用。”
“奥,好,等盐水凉了我来帮您泡豆子搅酱缸。”叶蓁应着,把葫芦瓢放到一边,伸手拿了盐罐子把盐巴都倒到锅里去。
昨天她见老太太晒那满是黄毛的发霉蚕豆,好奇的很,已经问明白了。
这老太太要做酱呢,胡豆酱。
从干胡豆到做成酱吃到嘴里,得耗上一个多月功夫,还得一天不落的看着,不易的很。
老太太笑米米的很是欣慰,“你这丫头,倒是勤快,本就忙的很还往身上揽活计!”
眼见着锅里的水开了,盐也不见了踪影统统化成了盐水,叶蓁脚下生风的到门外去拿老太太洗刷干净的大瓦罐子,嘴上更是大大咧咧应着,“新鲜的东西我都喜欢,您别嫌我碍事就成!”
“老身怎么会嫌你呢。有个你这么伶俐的小丫头在跟前我啊做梦都能笑醒呢。”老太太脸上皱纹深深,笑的很是开怀,“等过了中秋凉快些,老身教你腌鱼鮓腌肉鮓,还有那酸姜、甜蒜…对了,还有腊肉、米酒,统统教给你!”
“好啊!好啊!婆婆您真是太好了!”叶蓁停了往罐子里舀盐水的手,扭头欢喜应道。
古代基本都是自给自足的,多学点儿东西总归没坏处。
一老一少又闲聊几句,待着把盛着盐水的罐子晾在外边,叶蓁就端着温水往褚元澈屋里走。
“哎呦,叶蓁妹妹,我来端!”初一心痒难耐,干着活计眼睛时不时就往院子里瞟,好容易看见叶蓁过来了,他扔了镐头十分殷勤小跑着迎过去,“那草我都铲好了,你画圈那坑也挖了有膝盖深,等你闲了过去查验查验?”
叶蓁一闪身躲到一边,没有把木盆交出去,很是狐疑的瞅了瞅初一笑的谄媚的嘴里,哼了声继续往前走。
她能想到的就是初一中邪了,要不就是被师傅是那啥给吓傻了!
想到师傅,她不禁深呼吸几下,不停的暗示自己一会儿定要自然点。
人家喜欢男人跟她又没干系,再说了,她作为一个现代人,根本也不会歧视人家。
好奇归好奇,就算明知师傅这人不是脸皮薄的,可她还是要尊重人家,一点异样的眼神都不要有。
“来,来,来,我来掀帘子!”初一贼心不死,对待猎物也算有耐心,见叶蓁不理他,长腿一迈就跑前边开路,很是有颜色的帮着掀竹帘子。
叶蓁也不客气,享受了一次初一抽风的好处,进屋把木盆放下浸了布巾拧干,含笑如常的过去招呼无忧,“师傅,该让啊澈歇着了。”
“…奥…我扶着他…你擦”,无忧大牛眼睛稍眯了眯,见叶蓁自在的很,倒是让他很意外,连带着说话都有些磕巴。
他那嗓门大的很这小丫头定是听到了的,可怎么如此?
以前外边的人知道了,那眼神可不怎么好的,见他就跟见怪物似的。
叶蓁见无忧有些讪讪的不自在,她更是保持镇定,就当没看见般,解了褚元澈后背的几根带子擦起来。
为了缓和气氛,她还找了个话题说起来,“师傅,朝食您要做什么啊?”
“…朝食?…嗯。。。”,无忧怎么听怎么觉得叶蓁说话和平时无异,他也不是爱深究的人,立刻恢复往日形态,大牛眼睛望天在脑袋里搜索美食,“有了,昨晚上下了虾篓,想必今日必有收获,那就做个油煎虾!....一会儿点了豆腐再做个炖豆腐…锅里熬粥上边蒸蛋羹和腊肉,再配上几样现成的咸菜,也就行了。”
“蒸腊肉,这个好。师傅,您再给我煮个鹅蛋吧?劲道的蛋清蘸着豆腐乳吃最好了!”叶蓁听到早上的食谱眼睛亮了亮,也不顾得擦背了,扭头就跟无忧讨起了吃的。
鹅是纯放养的,都是自己找吃的,跟野生的差不多。那鹅蛋吃起来就别有滋味,蛋黄黄灿灿看着就有营养,蛋清更是好,白里透着些许青跟玉石似的有着剔透的美,咬在嘴里很劲道,蘸着豆腐乳吃简直绝配了。
想想前几天吃到嘴里的美味,她肚子就饿了。
“鹅蛋,好,给你煮两个!”无忧放松下来又是那个顽童模样,对着叶蓁肚子瞧了瞧打趣起来,“小丫头,看你瘦的跟竹竿似的,也不知吃下去的吃食都去了哪里?每顿两碗饭,大白都比不了你!”
“嘿嘿,是师傅做的菜太好吃了!”叶蓁眨眨眼,很是天真的拍起了马屁。
话说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身体在长个特别能吃,一个骨感的丫头竟然每顿两碗饭一堆菜的吃,饭后水果还能吃不少,而且从来也没觉得撑得慌。
“能吃是福!小丫头,能吃的人这辈子才没白来世上走一遭。。。。”
“咳!”
褚元澈被晾在一边,终是忍不下去冷声哼了哼。
他本想着因着知道了师傅和叔叔的事情这小丫头会别扭,可现下看来,完全没影响。
整天追求吃喝的人在他这里就是饭桶的代名词,这样的人在他旁边聒噪忘乎所以口水恨不得留到地上更让他难以忍受。
无忧和叶蓁终于意识到边上还有个人,马上收了声,做坏事被抓包般的各就各位忙碌起来。
初一进屋之后一直在旁边傻傻站着,他先前也提醒自己对着师傅要没事人似的,可真到面前就是做不到。
再想想前几次到水潭边洗澡,他为了讨好师傅很是殷勤的非帮着人家擦背,虽是每次都被吼着拒绝了,可他现下想起来从心里到外的别扭。
还有昨天主子沐浴时候师傅突然回避,这些日子里就算天天扶着主子溜达可从没有碰过他下身,甚至看都没有…
本来他没当过事儿的事儿现在一件件飘过来,他只得感叹自己太迟钝了。
再偷偷看看叶蓁,看她谈笑风生俏皮的模样,不禁都有点佩服了。
这丫头的心怎么这么大啊!
不想在小丫头面前丢脸,他努力平复心情想过去也说一说,可,嘴就是张不开,他甚至都不敢跟师傅的眼睛对视。
褚元澈状似无意的把初一纠结别扭的原地打转看在眼里,没有埋怨只有理解。
他十二岁那年无意间看到了师傅和叔叔在水潭里赤条条相见,那一幕想忘忘不掉竟让他好多天都躲着他们,现下初一的彷徨无措他感同身受的很。
待到叶蓁给擦好了背,他挑眉呼和道,“初一,还不过来扶我!”
“…呃…是…”,初一下意识应道,脸上不自然的笑着快步过去扶着主子另一边胳膊,眼睛闪躲着安静的很,再不像往常贫话一箩筐。
无忧眼睛斜了斜初一,很是撇了撇嘴。
大男人一个还不如小丫头胆子大!
倒是他也见过了这种反应,也不言语,就当看不见好了。
把人安顿到床上,无忧离开去准备朝食,初一终是松了口气,很是放松的坐在桌边椅子上,一双小眼睛紧盯着叶蓁背影瞧。
就算是干着弯腰给主子擦身这种活计,现下的叶蓁在他眼里都很是吸引人。
心里如同有小爪子在挠,难耐的他竟羡慕起自己主子来,想着此时被擦的是他该多好,那不得美死了啊。
“初一。”
“……”
“初一。”
“….”
“初一!”
喊了两声没人应,褚元澈皱了眉头,有些恼的大了声音。
牀到桌子才几步远,耳朵被堵住不成?
初一本身软塌塌的窝在椅子里,终于意识到主子在叫他,瞬间上了弦似的蹦起来奔到床前,心虚又恭敬的垂了头,“主子…您叫小的何事?”
褚元澈只当他被师傅的事情惊住了无法自拔,自然不能训斥,缓了缓心平气和的开了口,“…嗯….方才你们在窗户下听到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只当不知就好。…..日日见面,就算心里别扭脸上也别带出来。叶蓁可以,你一个大男人自然也可以的。”
这种事情他说出口也是不易了,怎么说,两个大男人结为夫妻携手一生谁听了都会惊一惊。
就算那两个都是他的至亲,他也是很久才平静对待的,要求别人立即不动声色也是有些强人所难。
在他看来初一失态倒是正常,叶蓁没事人似的纯属年纪小,不懂两个男人一起是怎么回事。
“是,主子,小的…小的一定尽力。”初一脸皮微敛,颇有些心虚的应道,之后趁机拍了拍叶蓁肩膀,脸探过去讨教道,“咱们听的时候你不也惊得不行,怎么一眨眼功夫就跟没这回子事儿似的?”
叶蓁手上的活计不停,扭头很是不屑的斜了初一一眼,端的甚是清高的摇摇头,“又不是长舌妇干嘛议论人家是非。我可是忙着呢,不像你这个闲人有功夫想那些没用的。”
“你…”初一气个倒仰,嘴上刚要骂可一想到他想把这死丫头弄到手又把火气压下去,拳头紧握着咬牙道,“说的是,我去外边干活了。”
叶蓁震惊的瞧着初一远去的背影,惊得不得了,“这是吃错药了还是吓傻了?”
反正也不关她的事,她自言自语了一句耸耸肩膀继续干活。
“你倒是超脱。”
叶蓁那番拿来气初一的话听在啊澈耳朵里让他不禁动容,挑眉探究的看向泰然自若的小丫头。
小小年纪竟然能看的如此透彻,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人在世上谁没有猎奇评判之心,真能做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万人里也没几个,何况又是最容易感情用事的少年时。
就算他,以前年少,心里也对师傅和叔叔的事情别扭了有些时日的。
叶蓁寻着声音很是惊悚的看向啊澈,这人今天也不正常了,竟然特意跟她说闲话。
“没听懂吗?算了。。。你忙你的吧。”
褚元澈迎着叶蓁的目光轻声说道,就是一句没甚干系的闲话,就当没说过就是了。
“…不是!我听懂了….就是你平常话太少,我没反应过来。”
叶蓁缓了缓恢复常态,实话实说道,解释完了转身到水盆里洗布巾,等了一会子见没人应声,又自顾自嘟嚷起来,“人一辈子就这么几十年,没必要为了别人怎么看就委屈自己,也不能只顾着自己难为别人。我倒是挺佩服师傅的,没活在别人眼里,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辈子才叫没白活呢。”
她这些话其实是说给她自己听的,死过一次,感悟自是不同。
人死如灯灭,活着的时候对自己就要好一些,有幸重活一回,她定要活出自己的精彩。
褚元澈静静听着,并没有答言。
余光扫了扫小丫头单薄的身影,顿觉这人身上似是染着无尽沧桑。
一个十三岁的人,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有如此心境?家贫做妾吗?
他觉得不是。那样的人大多虚荣的很,见惯奢华再难接受清贫。
再说初一猜测的叶蓁身世,他现在几乎不信了。
这些天看来,他笃定这小丫头绝不是随便看过几眼那老大夫医治。
因着这些天照顾他如此周到,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小丫头曾经就伺候过那个病人。
他这种病势必要有几个人一起照顾的,如果那病人是这丫头家里人,即便那人是她亲父兄,势必也不会让她如此露骨的近身伺候。
想必还是哪家买去的婢妾。
叶蓁可不知道褚元澈心里所想,她更不知道初一给她扣在身上的身份,感慨过后端着盆子脚步轻快的出去倒水。
事实上她真的有些莫名其妙,老太太他们有时候会对着她露出很是同情的眼神,而且从被蟒蛇吓到那天起,对她简直出奇的好。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又过了六七天。
褚元澈这两天初一搀扶着也能走了,虽是还得用人搀着,可初一的体力较比着无忧可差了不少,进展缓慢总算也没有原地不前。
饭食也不用给单做,叶蓁照例先喂饱褚元澈再去吃,待到她吃饱回来,例行的又给喂了黑乎乎的汤药和生肉模样的太岁,一切做好就对躺在床上的人说道,“今天阴天没太阳晒,让初一扶着你出去溜达。”
“….稍等片刻….我…我要更衣。”褚元澈面有难色,眼神飘忽的看着房顶赧声接道。
他虽是让人搀扶着能走动了,可这更衣还都得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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