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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但其实什么味道都没有尝出来。
达西跟卡列宁说了会儿话但又嫌弃对方讲的没什么意思,他又开始拉着列文絮絮叨叨,丝毫不介意两人根本就不太熟的事实。但好在列文的心思也没在这儿,所以他会是一个很好的倾听着,因为达西几乎不用他多插话,他只要认真的走神保持沉默就好了。
安娜摇摇头,眼神落到旁边的卡列宁身上,发现他也在喝红茶,但是第一口喝下去,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
“怎么了?”她小声问着。
“你忘记了,我不加糖的。”
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哦了一声,歉意的一笑,“抱歉,可能太多事儿了,我来重新倒一杯。”
卡列宁也没在意,把喝了一口的红茶杯递给安娜,后者重新泡了一杯,等可以入口了,他才慢慢地喝着。
卡列宁虽然没有在意,但是安娜却在意了,她觉得刚刚一定有冷汗留下来了,在心里打定主意要更细心一些,但心里也有了一些想法,有些事情毕竟不是一样的了。
红茶还没喝完,管家就来通报说列文的哥哥来了,列文有两个哥哥,一个是一母同胞的,一个是同父异母的,这两个人也算是反差极大的兄弟,一个事业有成心态乐观,一个自暴自弃至今还在漫无目的的游荡。
安娜打量着对方,那是一个漂亮的男人,身材修长,留着迷人的胡子,一双眼睛总是闪烁着光彩,职业是一位颇有名望的浪漫作家,难得的没有什么风流韵事。
科兹尼雪夫来弟弟家是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当然另一个方面,列文也习惯了,所以在看到自家弟弟的客人时他只是稍稍有些儿吃惊,但很快又笑了起来,神态自若的打着招呼,做着自我介绍。
列文对哥哥的到来有些欢喜又有些忧愁,一方面他父母都过世了,家里的亲人也就只有两个哥哥了,一母同胞的哥哥不在身边,科兹尼雪夫虽然和自己是同父异母,但感情却是一样好的,家人的到来他自然是欢喜的,但现在他正要考虑和吉娣的事情呢,而科兹尼雪夫绝对有把事情搞砸的本事。
“哦,我亲爱的科斯加,你怎么用这么复杂的表情看着我呢,我还会儿给你添乱不成。”男人笑着说,并且给了列文一个热情的拥抱。
“我当然是高兴的,谢尔盖。”列文咕哝了一句。
“瞧,我的弟弟科斯加有时候就是太过腼腆了。”科兹尼雪夫得意洋洋的说,他似乎一点都不把别人的顾虑放在心上。
安娜有些想笑,觉得这男人表现的一切都很有趣,该说他自负呢还是太率直了呢。
“科斯加,我刚听顾士玛说你前儿去打猎了,有什么收获吗?”
“恩,有的,中午让你尝尝。”说道打猎列文就有些高兴了,他甚至挑了挑眉毛,这表情使得吉娣惊讶的看着他,列文也很快意识到了吉娣的视线,他又涨红了脸。
科兹尼雪夫虽然有些神经大条,但好歹也是一个作家,对这些个浪漫的感情自然是有着敏锐的嗅觉,他翘了翘唇角,视线在列文和金发姑娘身上转了转,他心里有个计划,想要撮合这两个人,但他得有个助手。
这个高个的男人,排除,这种人有些太过正经,浪漫在他们身上有点过头了,这个圆脸的男人,可以考虑一下,不过他年纪有点大了,这位女士,哦当然,就是她了,女人总是比较好沟通的,在浪漫这方面。
科兹尼雪夫自顾自得就把安娜和达西划拉到自己这边,准备实施他那什么都没想好的计划,因为这个棒透了的想法,自以为的,男人的眼睛望着安娜的时候有些闪闪发亮,但他还什么都没开始说,就被卡列宁掐灭了心思。
“安娜,去房间里看看我们的儿子吧,他可能醒了。”卡列宁这话说的有些突然,但没人怀疑什么,除了安娜,但她没说什么,只是应了一声。
“好的。”
见安娜上楼梯了,卡列宁这才满意的收回视线,面前的男人看起来似乎有些沮丧,他假笑了一下,主动和科兹尼雪夫说话。
“听说您是一位作家,不知道您最近在写什么作品。”
这话抓住了他的兴趣,科兹尼雪夫又很快把那虚无缥缈的计划抛到一边,他开始兴致勃勃的跟卡列宁说他正准备写一部跟田园有关的小说,但卡列宁其实对这些并不是很感兴趣,不过他表现了一个很好的倾听着应该有的姿态,少说话,只是巧妙的接上一些让对方继续的词语,例如然后呢,哦,这样啊,接下去呢。
不过达西倒是很有兴趣,他的眼睛也开始闪闪发亮,到了后来整个客厅就只听得到他们两个人的说话声了,卡列宁一边微笑一边喝着红茶,尽管不怎么有趣,但多收集一些信息总是没有坏处的。
列文见那三个人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反倒是他和吉娣没有事儿干 ,他有些坐不住了,一方面觉得不能如此冷落自己的客人,另一方面也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他得说点什么。
吉娣本来一直小心的捧着自己的茶杯,视线不时地看着列文,但他突然起身的动作把她吓了一跳。
“他过来了”,她的心里这样告诉她,心脏像一只小兔子一样砰砰乱跳。
“我们去那边坐坐吧,如果你愿意的话。”他提出了邀请,就算是留了络腮胡子也掩饰不了那红透了的脸蛋。
吉娣轻轻地应了一声,同时在心里感叹,他是一个多可爱率直的人啊。
他们没有离客厅太远,而是到了一个小阳台,那儿放着一张小圆桌和一把椅子,列文又加了一把。
“我有时候会在这儿写点东西。”他解释着。
金发姑娘那漂亮的指尖拂过羊皮纸和羽毛笔,她抬起脸微笑,“你还在写那本书吗?”
他以为对方是在取笑她的速度,所以脸再一次狠狠地涨红了,没有说话。
吉娣没有明白自己的话语让男人误会了,但她的下一句就化解了这个误会。
“我一直觉得你会写一本了不起的书的,康斯坦京·德米特里奇,你曾经跟我说的那些,我是完全赞同的呢。”她停顿了一下,有些羞怯的微笑起来。
“虽然有些我不太理解,可是看着你说的时候,我就在脑子里想象,然后就觉得是呢,就是这样,你说的没错,这种感觉。”
她诚实的赞赏使得列文觉得愉快极了,他咧嘴笑了一下,两个人坐在椅子上轻松的聊了些问题,她时而双手捧着脸蛋,时而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细细的瞧着他,列文觉得心像是被什么温暖的东西一直捂着一样,舒服极了,他再一次在心里确认,他爱着这个姑娘,他没法爱上别的什么人。
这些情绪使得他想出了一个巧妙的办法,那并不会太直接,又能够给他点面子,他拿起了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勾勒了一些字母。
吉娣双手放在圆桌上,她稍微偏头瞧着那些在男人手底下慢慢出现的字母,纤细的眉毛拧了起来,她咬了咬嘴唇,抬起脸歉意的望着对方,这动作使得列文心里一紧。
“她要再次拒绝我吗?”他觉得心情好像瞬间被一块大石头绑住了,然后还落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他在脑子里快速想象着,但吉娣的一句话拯救了他,哦不,不是话语,是同样的,写在羊皮纸上的字母,只是更加娟秀。
“您上次回答我的‘不可能’是指当时还是永远呢?”
“我没法儿欺骗你,是永远,但有件事我得告诉您,那并不是真心话。”
她放下笔,咬着嘴唇瞧着他,眼神带着歉意和羞怯,她为自己当初率性的决定而难过和悔恨,但事情没法儿重新来过,所以她只能把自己的想法诚实的告诉对方,决定权不在她这里,无论对方做什么决定,她都觉得该接受。
列文有些激动的睁大了眼睛,他几乎要再次跳起来,但他按捺住了,双手放在膝盖上,他用那一双天真的眼睛看着女子,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问着对方。
“只是当时吗?”
“是的。”她微笑着,眼睛里有了些湿意。
“那么,”他吞咽了一口唾沫,怀疑那声音大的出奇,“那么现在呢?”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唇齿间擦过,小的不注意听的话压根听不见,但吉娣听到了,她嘴唇微微颤抖,双手捏起来了,那小巧的指骨清晰的可以看见。
“现在,我只想告诉您,我希望,是的,这太不矜持了,可是我要诚实的告诉您,我心里是希望的。”说完,她又咬了咬嘴唇,但眼神没有逃避,即使她的脸也红的一塌糊涂。
如果此刻世界都毁灭了,列文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因为他的全部心思都要用来注视着面前的姑娘,她柔顺的金发,因为生病变得消瘦了一点的脸颊以及那双总是充满着感情的双眼,她就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是的,没错,他冲动的抓住了那双小巧的手,金发的姑娘吃惊的挣扎了一下,但没有挣脱,后面也就默许了,只是脸颊红透了。
“您……这是要做什么呢?”她轻声问道,带着没什么力度的质疑,更多的是羞怯。
“我……”他尴尬着,说不出什么,但却不打算放手,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如果我再一次郑重的跟您求婚,您会答应吗?”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那点儿小心思,亲爱的,你们懂吗`(*∩_∩*)′
列文,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