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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了。
景帝仪将藏在身上事先写好的诏书取出。
之前只所以能拿到所谓陆惋幽写的字条,那是因为她懂得仿别人的字迹。每次进宫给皇帝诊治,总看到他在批改奏章,看过两三次,也就记住他的笔迹了。
只要盖上玉玺,以假乱真,哪怕太后都未必能分辨得出哪份是假的。
景帝仪找出了玉玺,在左下角印了印,同样塞回了玉枕里。
皇后哀求道,“景姑娘,你快看看皇上。”
景帝仪见皇帝躺在皇后怀里动也不动,探了他的鼻息,又摸了他的颈侧,“他走了。”被伪帝夺去了帝位,却能卧薪尝胆发奋图强把属于自己的一切又夺了回来,他这一生也算轰烈不曾虚度了。
皇后哀痛,“是本宫害死皇上的。”
“皇上本来就病入膏肓,关你什么事。”景帝仪将皇帝的尸首放平,被子盖回他的身上,只当他是平静的走的。反正御医都能作证,他是回天乏术,大限到了,“皇后要记得,你之所以会过来,是因为夫妻情深担心皇帝,把那些人支出去,是皇帝吩咐的,因为有话要私下交代。”
至于有人问起交代什么,只说是皇帝临死前不放心,告诉皇后,他将传位的诏书藏在玉枕里,让她在他死后再将诏书取出诏告天下。
这听着也算是合情合理。
即便太后日后追问这诏书上内容为何变了,皇后也能推脱得干净,一问三不知就得了。太后从不怀疑她,因她素来不介入这些权谋争斗里,只会百思不得其解,是哪里出了错。
皇后泪流满面,帮皇帝稍稍整理了易容,将他头发拨平顺了,“本宫不想再说谎了。”
“太后肯定会问,你不按我说的做,她定会看出来,到时她不会放过你。”
皇后已是开化,“无所谓了,姑娘要本宫做的,本宫已经做了。你大可放心,他日被查出来,我也不会供出姑娘的,只希望你记得我说的那些话,不要再害人,多行善积福。”
景帝仪将人皮面具贴回脸上,她真的以为人人都能被渡化成佛么,坏人的心都跟铁石一样硬,“皇后该出去和他们说一声了。”
皇后起身,摇摇晃晃去开了门通知年伦域他们,御医进来检查,确定皇帝真是驾崩了,摘下官帽跪在床前放声哭了起来。
到了寅时,宫里的骚乱才平复。
太后拄着拐杖匆匆赶到皇帝寝殿,因眼疾已是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宫女将她扶到皇帝床边,太后抖着手,抚上儿子冰冷的脸,即便心里悲痛,却也不肯哭出声来。
年伦域劝道,“太后节哀。”
太后冷着声道,“你们只会劝哀家节哀,有谁真的明白这丧子之痛。你们哭,不过是为自己的仕途前程,身为御医,却不能医治皇上,哀家留你们这些人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