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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原来是新来的殿下!嘎!”
那鸟一进来,就发出几声尖锐的人声,紧接着在凌谓微笑抬起的手上站住,黑珠子似的眼睛转了一圈看到了飞雪,歪了歪头,顿了顿忽然浑身毛都炸了起来。
“噶!这不是……”
凌谓眼疾手快捏住了鸟嘴,瞄了一眼帘外的鬼面人,忽然说道:“金乌,这是去帮三殿下去收拾出逃妖兽的,你也知道那狐狸有多狡猾。”
飞雪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只鸟,怎么看都只觉得像一只乌鸦。
显然金乌很有眼力见,在凌谓说完话放开手后也不瞎嚷嚷,小鸟爪子紧紧扣住凌谓的手,鸟头左看右看后开口竟是小声道:“被岛主发现的话我要被丢深渊喂鱼的!”
“无妨,岛主不在岛上,而且他也不会怪我的。”凌谓一边说一边摊开另一只手,手中放着一枚金光闪闪的指环,金乌显然很喜欢,眼睛直勾勾盯着。
“放我们通行一天,明天我会带他回来。”凌谓勾着那指环凑到鸟嘴旁边道。
“嘎,好吧。”金乌见钱眼开,尖嘴一口叼住指环飞出了帘子,外面的两个鬼面人居然没说什么,直接就将他们放走了。
“岛主不在岛上?”飞雪等马车行走起来后对着凌谓重复了一句话。
凌谓淡淡道:“他在不在岛上你都逃不出去的,劝你这会儿关心关心点别的,比如金乌。”
飞雪没试探出什么来,只好顺着凌谓的话说道:“好吧,那金乌很特别吗?还有刚刚那两个鬼面人……闻起来真臭。”
凌谓点头,随手使了个清洁咒语后说:“我们出来的地方在岛上叫做血渊,从血渊出来一共有九座桥,进出由‘金乌’看守,‘金乌’为眼,可以使唤鬼面人,而这些鬼面人其实都是浑身带毒的药人,而且每一个都有至少元婴巅峰的实力。”
飞雪闻言再次看了看车外空中,这才仔细分辨出天空飞的黑鸟原来不全是凶鹫。
金乌参杂在其中,分不清有多少只,桥头站着数十个动作僵硬的鬼面人,远处还有更多……如果真的在逃跑时惊动了这些药人,逃跑的难度感觉并不比之前被七大仙门通缉时简单多少。
也不知道公子现在……
“你在想什么?”
凌谓忽然出声,飞雪回过神来和凌谓蛇一般的眸子对上,心里一悸,才发现自己衣衫下的拳头不自觉地握了起来。
“另一个你醒了?”凌谓嘴角上扬,似笑非笑地看过来,语调轻柔地问道。
飞雪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可能露出了他所打造的“妖兽”飞雪绝不会做的表情。
凌谓竟这么警觉!
心跳如鼓,飞雪脑中疯狂思考,假如他现在立刻否认或者重新作出那冷酷地样子能不能骗过凌谓?
然而面前的凌谓已然一副看到了有趣东西的模样。
甚至就在此时,凌谓忽然直起半个身子,“啪”地轻轻一声,一只手就撑在了飞雪耳边的车壁上。
蛇一般危险冰凉的气息在凌谓与飞雪面对面时,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近,一并侵略缠绕而上,将飞雪束缚得呼吸一滞。
凌谓本就多疑,假如让他以为“妖兽”飞雪并不能完全控制住“人类”飞雪后,他们刚建立起的合作关系恐怕会立刻土崩瓦解。
凌谓一定会重新把他关回什么都接触不到的牢里,这之后要想再骗过他估计就不可能了!
“我在想……”
飞雪依然压不住他的心跳,但他立刻心念电转,就着压住心跳的轻微隐忍情绪缓缓开口:“如果公子星舒没有死,我是不是还有机会拿回我的一半内丹。”
凌谓挑眉,露出了个意外的表情。
“若我此刻内丹完整,不过一个玄灵岛,未必能困得住我。”飞雪眨了一下眼,狠戾地扫过凌谓,又看向车窗外,握起拳头的手抬起摸上自己脖颈间的项圈,漂亮的脸在车内阴影里显得阴狠莫测,唯有眼睛宝石一样发亮。
“啊……是的,自由和力量,确实是每一只妖兽最终的追求。”
凌谓盯着眼前的人仔细地看着,在听到答案后感觉沸腾的心脏又落回了原地,重新缓慢冰冷地维持生命,骨子里刚刚冒出头的恶念又重新躲了回去。
“我还以为另一个你醒了。”凌谓垂眸重新坐回了原位。
飞雪回头端详着凌谓的表情,有一种冥冥之中的第六感提醒着他现在似乎是个搞清楚凌谓想法的好机会,于是飞雪立刻直白得问出了口:“我记忆里你似乎……说过对另一个我一见钟情?”
飞雪适当露出了一点点困惑和不解的神情:“你恨以前的我?”
凌谓面无表情地看着飞雪,就在飞雪以为他要说点什么时,凌谓却扯开了话题。
“以后不要在岛上提这件事。毕竟在玄灵岛……”
马车在此时停住,凌谓扫了一眼车窗外,发现到地方了,便趁着这短暂的一瞬补完了他的上一句话:“妖兽是最低等的存在,它们不配拥有感情。”
飞雪:“什么?”
“面具戴上,下车了。”凌谓的目光似乎扫过了飞雪脖颈间的项圈,而后起身下了车。
下车的地方竟是在一个小院中,被叫做乘黄的妖兽乖巧地趴在地上,车前趴了一堆人,粗看过去有男有女。而一个身穿大红绣着牡丹衣裙,雍容华贵的貌美妇人倨傲地站在人群前。
她眉间三点红,眼尾涂着鲜红色眼线,素手轻打着一把精致的梅花扇,在一众伏地的人中遮着微笑的唇开口:“十殿下可让我好等。”
话落,妇人的目光落在了刚下马车的鬼面人身上,探究的眼神在看到飞雪脖颈间的项圈时一瞬变成了不解和轻微的蔑视。
飞雪默默看在眼里,没出声。
“你什么意思?”下一秒妇人竟毫不客气,凌厉的眼风立刻从飞雪身上移到了凌谓那。
“鸱夫人,摆平您眼下的危机,可还要靠飞雪呢。”
凌谓云淡风轻地站在原地对着妇人轻笑,话语间却刻意加重了“飞雪”二字,这二字一出,原本静默的空间里似乎多了一点不一样的气氛。
鸱夫人一眨眼,眼里的不满之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不过再开口时,语气已经不如刚开始时喜悦。
鸱夫人淡淡吩咐:“算了,先请入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