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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心而论的说:“内伤,你说重不重?”
离正扬爆了句粗话:“真他妈的……别担心,等着我……”
黄宇听他言,就真挂了电话煞有介事等着他。
今晚的觉只怕睡不成了,到现在内心里翻搅着什么,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真跟做梦一样。
之前在西餐厅见到秦秋彦的时候妖娆得宛如一只魅,就觉得很不真实。后来他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跟他说明白了,越发觉得不真实。
当年和离正扬一起认尸的场景太生动了,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不想深深悼念的那个人,竟是跟他们祭奠的那个人毫不相干的路人甲。
就算他们是大风大浪里闯荡过来的人,却没见过这样的事。
黄宇这些年付诸的情感,说不上有多少,一下子被否决,那感觉恍然到像是有一只手在抓他的胸口,掏啊掏啊的,直把他的胸中掏成中空,那样的无措。
所以睡不着,仰躺在沙发上看天花板。想起太多的事情,想起当年在一起时的情景,想起江南这些年因为薄南风的离开变得疯疯傻傻,想起这些年世事的改变,想起今晚在的西餐厅里见到一个人的惊忪……
不是在做梦,是在干什么?
离正扬一路走高速,夜晚车不多,任由他发挥车子的良好性能,飙得飞快。这样的速度在马路上被交警叔叔看到,无疑要置疑他那样是不是就要起飞了?
天才蒙蒙亮的时候便打来电话。
“你在哪个医院呢?我马上进Z城了。”
黄宇抬腕看了眼时间,觉得满意。把酒店的名字报给他,再次心满意足的挂断。
他知道离正扬为什么会不问原由来的这样快,都是有故事的。
黄宇和离正扬一起长大,打小就在一起,打架亦是一起。只有欺负别人的份,从小到大风生水起。
高中的时候因为一个女孩儿发生过不愉快的矛盾,两个人甚至提出过决裂,真的是年少无知。其实没哪一个是真心那样想,只不过在那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代面子实在太重要了。
黄宇喜欢的女同学却暗恋离正扬,表白的时候遭遇拒绝,明确告诉他,说她是喜欢离正扬的。
黄宇从小到大,也没这么掉价过。实则对那个女生有多喜欢?万花丛中的一枝,到现在长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姓什么,叫什么,更加的想不清楚。
年少的时候总是如此,连喜欢一个人都如此盲目。
当时却因此跟离正扬狠狠的打了一架,两个人都伤得不轻,最终闹翻了,几天没有说话。
后来某一天离正扬给他打电话,就说自己出事了。
那一个瞬间黄宇什么都没有想,几乎弹跳起身,就跟有人动弹了他一样,提起外套疯跑出来。才想起问他,人在哪里,在哪些人的手里吃了亏……
那次要是打架打得最爽快的一次了,附近技校里近二十个男生,被黄宇和离正扬两个人修理得很惨,就差跪下来叫爷爷。
原来听说两人决裂了,才想着一寻仇报复。
也是那是才知道,打架要兄弟们一起才是真正的所向披靡。否则说不上什么时候也会被别人揍。
直到人烟散去,黄宇才蓦然想起,两个人不该一起打架的。不是已经决裂了?
离正扬脸上有几块地方变色发青,不过仍旧不影响美观。看了他一会儿,轻声说:“我不喜欢那个女生,就不知道学校里有那么一号人……就算我认得她,也不会对自己兄弟的女人出手。”
这许多年过去了,两人就一这样一路相扶持走过来的。离正扬一接到那样的电话,自然要如惊弓之鸟。
黄宇喝了一夜的咖啡,想了一整夜的前尘旧事,觉得整个人就像香案上的浮灰,沧桑不已。
同时胃也不是很舒服,空空荡荡的。想去吃个早餐,昨晚就几乎没怎么吃东西,空了一夜的腹,翻江倒海。
去冲了一个澡,想去叫上那两人。又想起夫妻共眠,跟他不一样,这个时间只怕还没有醒来。
就自己先到酒店的餐厅去喝粥暖胃,没想到才坐下不久,秦秋彦和江南也下来了。
江南一看到他就抱怨:“还去敲你房门想着叫你一起呢,怎么叫都不开,以为你睡死了,原来已经先吃上了。”紧接着又瞪了他一眼:“黄宇,你忒不够意思了。”
黄宇有些哭笑不得:“这一餐厅的饭,又不是晚来一会儿要吃剩下的。”若有所思的看了秦秋彦一眼,调侃:“夫妇了得么,你们不主动出来,谁敢去打扰。”
太阳光下再看秦秋彦跟灯光下还是略微不同,样子几乎没怎么变,还是那种极度明丽的线条。只是气度更成熟稳住了许多,再加上风格跟以前不同了,所以,这样看着的时候,隐隐有种似是故人来的感觉。至于是不是那个人?一刹那,竟也有丝丝的茫然。
看来这些年过去了,他还是改变了许多。
坐下来一起用餐。
秦秋彦一会儿要去上班,吃的却很少,一心只顾着江南,不停的嘱咐她多吃。
黄宇静静的看着,又觉得没有变。薄南风对江南,就该是这个样子。
对秦秋彦说:“你今天晚上下班有没有时间?一起喝一杯。”
秦秋彦放下杯子,说:“好啊,地点我来选。”
黄宇抬腕看了眼时间,饶富兴味:“一会儿有个朋友要来,正好晚上一起。”
江南抬起头,很好奇;“哪个朋友?你的朋友,还是秦秋彦的朋友?”
她很紧张,下意识还是不想秦秋彦太招摇过市,她真的很怕还有没踩响的雷爆发了,伤到他。
黄宇卖起关子:“就你好奇心重,是谁的朋友来了不就知道了。”
话将落,电话响起来。
黄宇接通后,只简单的几个字:“在餐厅。”
然后示意秦秋彦和江南看着餐厅入口的方向。
没过几分钟,离大少姗姗来迟,难得见他如此狼狈,穿着西装不假,没打领带,衬衣系错了扣子,边缘还都扯在皮带的外面。头发没有打发蜡,被风吹得没了型,只那个五官不容篡改,总算还能看出这本是一个倜傥的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