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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吃吃喝喝一直到天黑才回到旅馆。
泡上一壶消食茶，王海涛脸上笑容一直就没有消褪。陈远鸣摸了摸自己有点发胀肚皮，冲他露齿一笑。
“王哥，有啥想说直接跟我说就好，咱们之间不用来这些虚。”
王海涛轻轻笑了下，“看你说，来武汉怎么能不尝尝老字号？我们只是进一下地主之谊嘛。至于将来买卖……”
沉吟了片刻，他还是决定直说，“老弟啊，实不相瞒，咱们这电子表生意是做不长久。现早过了流行电子表时节，就那么丁点利润，还要两家均分，我这边客源再广也有饱和一天不是？所以我想做点真正赚钱买卖，商场里我打听过了，近开始流行是石英表，高端大气，看起来又气派，不像电子表那种小孩玩意。我认识好几位领导都开始考虑消费石英表了，像双狮啊，西铁城啊……”
“哦，日本表吗？”陈远鸣随意一笑，“想要什么型号呢？这两个款型号可不少，还有卡西欧、天梭、浪琴……世界名表多着呢。”
被这话一噎，王海涛也难免尴尬停了下，他有点料错对方了。本来想牵着他转到另一个有利方向，谁知对方比他还有精通，甚至可能已经打探过了石英表路数，如果他不说，这少年也会找机会拖他下水吧？
不过只是瞬间王海涛表情就恢复了正常，重挂上了那种标准指导员笑容。“看你说，咱们也不是什么有钱人，日本表就够了，太贵也消费不起。我这里记了两款型号，一个表盘上有日期，一个没日期，同款女士表商场已经断货了，实不知他们说是什么型号。你看……”
面对突然客气了几分男人，陈远鸣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弹了弹那张单子，“王哥，你也知道现石英表行情吧，双狮普通款至少就要15元，西铁城贵，2千都是经常。而且这些表可不能要仿品，想要高利润就必须从香港拿走私货，风险大，本金也高，你看我这小身板……”
听懂了对方潜台词，王海涛爽朗一笑，“真要做这个生意，哥哥怎么也不会让你背风险嘛，我想走私货肯定要比市面卖便宜，要不这样，我先垫付原价一半定金，等货到了，缺多少我给你补齐，你看能行吗？”
“这个嘛……”陈远鸣想了想，“投入还是挺大，但是试试未尝不可，只是我这边主业还是跑长途，还要看表哥时间安排，而且这次走私货都要现跟老板沟通，不一定马上就能拿到货，这么大一笔定金，王哥你就不怕我跑了吗？”
“哈哈，这个我还真不怕。”大笑了两声，王海涛拍了拍对方肩膀，“定金不过是些小钱，怎么能比得过铺开路后利润，老弟你这么聪明，就别寒碜哥哥了。”
陈远鸣也笑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因为是初次尝试，第二天王海涛只给了陈远鸣4千多元定金，按每只7元算，一共6只。4只男士表，2只女士表。拿着鼓了一倍提包，陈远鸣舒坦靠了驾驶座上。
他怎么可能没准备。早第二次进货前，他就跟表店老板打听过了，如今一只走私表售价65-73之间，有了这些定金，他甚至不需要什么本金，一块表就净赚2、3块。重要是，高档手表只会是一个起始。
这可是九十年代初，是中国刚刚打开国门，重面对世界关口。贫富差距开始拉大，虚荣和炫耀欲急需金钱来肯定，也许很多人还买不起汽车，买不起价值十数万奢侈品，但是几千块手表、照相机却不成问题，他们怎么会放过这种代表身份象征？再加上这种小件物品从来都是行贿受贿好道具，某些阶层是供不应求。
而这种进货渠道，就不是一个内地城市能够轻易触摸到得了。它不仅意味着身份，也慢慢会变成关系网中不可缺少一环，对于王海涛这样人，估计是求之不得吧。现有了定金，有了强大需求，剩下就是撑开钱袋，等着拿钱吧。
“哟，阿鸣，看起来心情不错嘛！”一旁疤子看到陈远鸣难得笑容，不由打趣道，“碰上漂亮妞了？湖北妹子辣狠，你可小心着点~”
“强哥你说哪儿去了，姑娘再美也不如天晴啊，一路都这么晴朗就好了。”陈远鸣一打方向盘，笑着答道。
“那是，天晴好！”
几天后，一张邮政汇款单离开了珠海邮局，向内地飘去。
这时，距离陈远鸣离开家乡才过去一个半月。
作者有话要说： 数死早终于摆脱那堆该死数字了嘤嘤嘤感动哭泣……
嘿嘿~~第一桶金已经到手，下来就慢慢开始切入主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