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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姚季恒说:“这跟他没关系。”
岳莺嘲笑一声,此时此刻像苦笑,带着一丝可怜:“这是说,葬礼不用来,免得别问起身份,们回答不了。”
姚季恒没有答话。
回去时,仍旧是萋萋开车。深夜寂寥,路上车辆稀少,她本来想开车早点回去,可是想想又作罢,一路平稳到家。
下车时,她走了两步,顿了顿,主动牵住了姚季恒手。他怔了怔,紧地反握住她。一直到家门口,萋萋松手开门,打开家门时,黑丑又窜了过来。姚季恒弯身抱起黑丑,黑丑哪里懂得经历了什么,找到了温暖怀抱,便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萋萋放下包包,看到茶几上那盘葡萄,又端起送去冰箱。从厨房出来后,姚季恒还是抱着黑丑站客厅,她看着那幅画面,无端涌来一阵莫名酸涩,心里五味杂陈。
半晌后,她说:“很晚了,去洗澡吧。”
洗澡后睡觉,醒了又是一天了。
姚季恒这才放下黑丑,说:“们一起洗。”
“那去拿睡衣。”
萋萋拿了两个睡衣,进了浴室,打开开关给浴缸注水。
泡浴缸里后,温热水流浸身上,带来舒爽惬意,放松了身体,纾解了疲惫,仿佛有什么也泡进了水里,松松软软。
萋萋想说点什么,可是她不擅于安慰,而那个对他又太特殊,搜肠刮肚了半天,还是找不到一句合适话。
还是姚季恒先开口打破沉默:“萋萋,是不是错了?”
因为她还是不习惯这样面对面,他坐她身后,她看不见他表情,只能察觉到这句话里头怅惘和迷茫。萋萋不知道,假如是她,她或许也会这样。顿了顿,她说:“这不是错。”
“一直想,凭什么要去见他?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场风流后意外,他想让自己生得到圆满,就该去见他?知道他病了,甚至还想过这是报应,后来听了岳莺和医生话,还是没有决定要见他。”
浴室里氤氲着水气,萋萋伸手轻轻拨弄着身下热水,隔了一会儿,找到他手握住。
默然半晌,他声音又低低传来:“可是他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他还是后悔了。
当那个活着时候,们可以恨他,可以怨他,也可以冷漠,可以无情。 然而,死亡将一切都带走了,只剩下本真血缘连接。
萋萋不知道该说什么,每个都有自己困惑和执着。
一觉醒来,朝阳初升,姚季恒似乎又恢复了正常,起床后照例去做了早餐。然而,萋萋还是知道,他很晚才睡着。有一瞬间,她迷蒙醒来,似乎看见他黑暗里睁着眼睛看着她。她无从确认,很又睡着了。
吃早餐时候,姚季恒问她想不想出去逛逛。萋萋没什么想去地方,也觉得今天出门逛街游玩很奇怪,索性说:“今天就家休息吧。”
姚季恒却说:“要是不累,们去爬长城吧。”
按照昨天和摄影师计划,为了避开周末游高峰期,星期二他们就要去长城拍婚纱照。萋萋觉得他今天忽然想要去爬长城很怪异,可是下意识又无法拒绝,还没反应过来,话已经脱口而出:“那开车吧。”
姚季恒正拿起吐司涂抹番茄酱,闻言又放下吐司,笑了笑:“放心,还能开车。”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笑,萋萋却忽然觉得心酸。她低头学他烤好吐司上涂抹番茄酱,夹上煎蛋和培根,咬了一口,味道照样很好。她沉默地吃完了这丰盛吐司三明治。
他们去是慕田峪长城,是姚季恒决定,当然,他也没要她开车。
天气好,又是周末,长城上游也非常多。萋萋去过多是八达岭长城,这一段长城还是头一次来。一路跟着游朝上爬,她想起来问姚季恒:“以前来过没有?”
姚季恒说:“来过,以前外公外婆带来过几次,回国后也来过几次。”
到了一个观景台,他们停下休息。
暮秋时节,天高气爽,云淡风轻。举目四望,秋意瑟瑟,山野苍茫。
姚季恒说:“萋萋,看天和地多么大。”
他只说了这一句,萋萋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要来爬长城。
是啊,天地如此之大,这样壮观和古老城墙上,心里那点跨不过天堑鸿沟是那么小。
他终于释然,原谅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