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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陈臾喊了一声，“奶奶。”
护工见她一来，就先离开了。
见到他们进来，奶奶微微抬起手，目光温和地凝视着江述声，用略显虚弱而充满慈爱的声音问道：“你就是小江吧？”
陈臾转头看向他。
两人对视片刻。
江述声赶紧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奶奶的手，应声道：“是的，奶奶。”
奶奶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我记得你，之前你送小臾回家的时候，我在窗口看见了你。”
一旁的陈臾为奶奶的话做了补充解释，“对啊，奶奶，那次他正好顺路送我回来，您当时还从窗户那儿跟我打招呼呢。”
奶奶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满是欣慰与期待。
“我能看出来，小江你是个实诚善良的好孩子。”她边说着，边小心翼翼地将陈臾柔软的手搭在了江述声那双宽厚有力的大手上。
然而对陈臾来说，这一瞬的肌肤接触却如同触碰到了内心深处的一片禁忌之地。
她的手下意识地想要抽离，像是要避开一种未知的恐惧和痛苦。
却被奶奶按住。
江述声感受到了陈臾的变化。
他并未言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默默接纳着所有不安与惶恐。
陈臾的心渐渐松动，紧张慢慢消融。
“唉，我这老婆子身子骨已经不行了，剩下的日子不多了。这一生中，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孙女小臾，她自小就命途多舛，吃尽了苦头……现在有你这样的好孩子愿意照顾她、陪伴她，我就安心多了。”
陈臾泪目。
两人对视着。
江述声握紧她细腻白皙的手，“奶奶，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李京泽在病房门外看到了一切。
他的下颚紧绷，眼眸中原本隐藏的阴暗逐渐浮上表面，那抹郁意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扭曲的阴霾之中。
听着老人的期许，以及陈臾对江述声态度的微妙变化，李京泽眼底的情绪疯狂翻涌。
一股无名的怒火逐渐燃起，如同阴冷的毒蛇盘踞心间。
凭什么？
她凭什么笑得那样开心？
自己因为这张脸而爱恨交织备受折磨的时候，她却可以云淡风轻地畅想未来？
凭什么他们都站在阳光底下，而他却像个阴暗地旁窥着别人的小丑？
她那么低贱的人啊，怎么配拥有幸福？
李京泽的拳头紧握，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指甲深深嵌入肉中，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被背叛和羞辱的愤怒在胸腔内激荡。
他为什么会感到背叛？
对。
为什么呢？
怎么会是背叛？
心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响起。
因为陈臾本来就该是他的。
［当然是因为，你天生贱命啊。］
［你生下来就是向我赎罪的。］
不是吗？
她生来就该是向他赎罪的。
看着那张沉浸在橘色霞光里的笑颜，李京泽神色愈发阴冷，眼底冷意疯狂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