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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76年夏4月23日,那个夏日清晨,张纪庄被一层轻纱般的薄雾轻轻笼罩,仿佛是大自然为这宁静的乡间庄园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昨夜,赵令畤一行人借宿于这处庄园,庄园的主人名张纪,乃是开封城小有名气的画师,以工笔画花竹禽兽而闻名。尽管张纪本人不在家,但庄园的张管家热情的招待了赵令畤一行人。张纪的庄园以其独特的魅力,让赵令畤一行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张纪的庄园设计巧妙,融合了宋代建筑的精髓。庄园内的建筑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每一砖一瓦都仿佛诉说着工匠们的匠心独运。庄园的主厅高大宽敞,是接待宾客、举办诗酒雅集的绝佳场所。堂内悬挂着张纪的书画作品,那些花鸟虫鱼、山水风景都栩栩如生,令人叹为观止。案几上摆放着精美的宋瓷茶具,散发出淡淡的茶香,让人心旷神怡。
庄园内还设有一座藏书楼,名为“墨香阁”。听管家介绍,这座藏书楼收藏了海量的典籍,从儒家经典到诗词歌赋,再到农耕、医术、天文历法等各类书籍无所不包。赵令畤对此深感敬佩,对管家说:“庄主真是博学多才,待他归来,一定要送信去颍州钱庄,我赵令畤必再次登门造访,以表敬意。”
庄园的后花园名为“逸趣园”,更是别具一格。园中假山水池、曲径通幽,四季花卉竞相开放,形成了一幅幅美丽的画卷。其中,牡丹和菊花更是园中的瑰宝,每到花期,便吸引无数文人墨客前来观赏。园中还有一片精心打理的药草园,庄户们正在辛勤劳作,打理着各种草药。这些草药不仅用于庄主的养生之道,还帮助庄户们治疗疾病。赵令畤见此情景,不禁感叹:“真是没想到,我大宋的读书人不仅才情横溢,还精通医术,真是令人钦佩。”
赵令畤昨夜沐浴之后,在大腿内侧上了巢谷准备的独门秘药。这秘药效果不凡,尽管今日走起路来,依旧如同鸭子般摇摆,但相较于昨日那灼烧的疼痛,此刻的他已感觉舒适了许多。
为了减轻马背上的颠簸,早上启程时,赵令畤又在马鞍上垫上一层厚厚的棉被;一切准备就绪后,留下五十两银钱,向张纪庄的张管家表达了深深的谢意,便辞别而去。马匹在官道上缓慢的走着,马蹄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刚出张纪庄不久,赵令畤便收到了徐宁的紧急情报。一名弓骑手疾驰而来,气喘吁吁地报告说:“公子,西逃的辽探已被我们困在西北方向,五十里外的杨桥镇附近。徐队长已通知颍州水师,午时左右,将全面封锁镇外四面水域,届时辽探插翅难飞。”
赵令畤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安。问道:“杨桥镇四面环水?”
弓骑手低头详细解释道:“是的公子,杨桥镇不大东西和南北方向皆4里;四周皆是河流沟渠环绕,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障。镇上只有三处出口,一处在镇子西侧,有座横跨泉河的石板拱桥,是通往外界的主要通道;一处在镇子东南方向,叫八十里店桥;还有一处在东北方向,是一处泉河堤坝,需要趟水而过。西侧是的石板拱桥是,辽探西逃的必经之路。”
赵令畤沉思片刻,摇了摇头说:“切不可大意。杨桥镇四面环水,明显是辽探的死地。他们可能会利用水路进行接应或逃脱。我要是辽探决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优势,选择在此处西逃。张潜,你立即告知徐宁,务必警惕杨桥镇内是否有辽探接应,特别是那些拥有大量船舶的大户,二三十骑要全部过河,一两艘船可不好使。”
张潜面露疑色,提出自己的担忧说:“若他们放弃马匹,选择水路北上呢?”
赵令畤与赵令蠙相视一笑,并未直接回答。只见弓骑手骑马走到一处高地,他身手敏捷的拿出两把长枪,枪尖上挂着红黄两面三角旗,开始有节奏地耸动;耸动两遍之后,又拿出单筒望远镜,向一个方向仔细观察。
随后,他跑回赵令畤面前,恭敬地说道:“公子,命令已经传达给徐队长,不知您还有何吩咐?”赵令畤微微颔首,挥手示意他退下。
赵令蠙与赵令畤并排骑行,他好奇地询问:“令畤,这消息传到五十里外需要多长时间?”
赵令畤微微一笑,预估了下答道:“大约一炷香的时间。”
赵令蠙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他捅了捅赵令畤的腰,说:“那个啥单筒望远镜如此神奇?也给我瞧瞧。”赵令畤点头示意,随即便有侍从从后方的马车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匣,递给了赵令蠙。
赵令蠙接过木匣,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单筒望远镜。他立即将望远镜举到眼前,向远方张望。
突然,他惊叫一声,手指着前方一个模糊的方向,惊恐地说道:“鬼杀人啦!吃人五脏了!”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田野上回荡,令周围的侍卫们不禁心惊胆战。
赵令畤虽不信鬼神之说,但见赵令蠙如此惊恐,也忍不住抢过望远镜向那个方向望去。只见前方迷雾中,一个浑身黑色的人影正在刨开一名无头女子的肚皮,向外掏取内脏。这一幕血腥而残忍,令人不寒而栗。赵令畤面色凝重,他立即命令队伍停下,对旁边的侍卫说:“速去询问前方发生了何事?”
侍卫领命而去,他策马奔向高处,以获取更开阔的视野。而周围的侍卫们也提高了警戒,分别向四处散开,防止意外发生。赵令畤回头看了看脸色苍白、浑身哆嗦的赵令蠙,轻声安慰道:“太阳都快升起来了,哪会有什么鬼?再说离我们这么远,不必过于惊慌。”
此时,张潜也接过望远镜向那个方向望去。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不久后,侍卫回来报告:“前方有妖人正在开坛做法,那两名女子是祭品;妖人身后还跪着百余名周边的村民。弓骑手已经派人摸过去了,请公子稍候。”
赵令畤环顾四周,沉声道:“诸位!大白天哪来的妖物?定是妖人作梗!有谁愿与我一同前往查探?”他话音未落,众侍卫便纷纷抱拳应和:“愿与公子一同前往!”这些侍卫大多来自开封郡府,训练有素、忠诚可靠。
赵令畤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众人说:“检查装备!一盏茶后出发!”随后,他留下赵令蠙和两名侍卫照看马匹,自己则拿着一把连弩和张潜一起,带着众侍卫沿着官道向麦田中的村子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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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外,一棵巨大的古树映入眼帘。这棵古树半边枯萎发白,半边却浓荫密布,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树下有一块巨大的磐石,呈椭圆形,表面圆润光滑。磐石上用白色的东西画着古老的符咒,散发着一种神秘而诡异的气息。两名被绳子捆绑的女尸躺在磐石上,她们的头部已经不见踪影,身穿绫罗绸缎已被血水浸透。血水顺着磐石流淌下来,将地面染得一片殷红。女尸的腹部已经被打开,内脏被残忍地掏了出来。
在磐石的周围,一名身穿黑袍的老妪正在边唱边跳。她两手各抓着一只新鲜的人肝,仿佛在进行某种诡异的仪式。磐石的周围摆放着三个铜盆,铜盆里烧着纸钱,铜盆边插满了香烛。所有村民都围着磐石跪了一圈,不住地磕头上香,脸上流露出虔诚而恐惧的神情。
侍卫们早已埋伏在祭坛的出入口两边,他们手持弓箭、目光锐利地盯着祭坛上的一切。而赵令畤、张潜和一名侍卫则趴伏在一处高地上,借着杂草的掩护利用望远镜向祭坛偷窥。他们必须小心行事,以免打草惊蛇。
祭坛上,火光摇曳,映照出一张张虔诚而扭曲的脸庞。张潜,身为皇城司探事司的公事,经验丰富,他紧盯着祭坛上的一举一动,不久后便低声说道:“这是‘棱睁神’邪教在举行祭祀活动。他们素来以人的肝脏作为祭品,崇拜所谓的棱睁神。这个邪教常年在云梦泽一带活动,没想到如今竟然发展到了颍州。他们把人分为三等,作为祭品。其中,读书人、官人、秀才被视为最上等的祭品,因为他们是聪明人,可以‘以一顶三’;而修行人,如僧道法师之流,则为次一等,可以‘以一顶二’;至于妇女和小孩,则被视为最低等的祭品,只能‘一顶一’。”
赵令畤听后,眉头紧锁,他好奇地问道:“朝廷对此事如此清楚,为何没有组织人手扑灭这个邪教?”
张潜冷笑一声,回答道:“邪教岂是那么容易扑灭的?云梦泽一带的官府都设立了鬼区官司;太宗、真宗、仁宗三位皇帝,也多次颁布诏令禁止杀人祭祀邪神,但效果甚微。这种活人祭祀的陋习,不仅在湖、广之地盛行,还逐渐扩展到了江南、四川等地。在两湖之地,棱睁神是最受崇拜的神只;在浙东地区,人们则热衷于祭祀海神;到了四川,又变成了祭祀盐井。中原富庶之地,祭祀什么五通神。”
听完张潜的讲解,赵令畤心中稍安,这不是什么灵异、邪术作怪。于是,他对一旁的侍卫下令道:“让侍卫们带上口罩,非必要情况,只伤不杀。先给他们几轮弓箭,尽量抓活的。”
他又特别叮嘱道:“中间的那个跳大神的巫婆,你们别太靠近她。让她自己把衣服脱光,把头发剃光。然后让其他村民把她绑了。总之,我们要尽量减少与她的接触,小心对方出阴招。”
赵令畤心中暗自思忖::管你有什么阴招,只要不接触,让你浑身不能藏物,再有幺蛾子也使不出来。
侍卫们接到命令后,立刻行动起来。他们悄无声息地接近祭坛,对着村民和巫婆的手脚就是一通弓矢射击。同时,拿出扩音器,不断的喊话:“趴下不杀!趴下不杀!趴下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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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很快便平息了下来。除了误杀的10名村民,60余人伤者,多数被射中小腿。余下的一百多人老实地趴在地上。
巫婆已经被赵令畤下令脱光衣物并剃光头发,整个人如同被剥光了壳的鸡蛋一般裸露在阳光下。赵令畤和张潜从高地上走下来,他们看着双手双脚被反绑的巫婆和一众村民,赵令畤下令道:“把马车赶过来,用绳子把所有人绑上,给他们治伤。派人去通知当地县衙,调遣厢军过来协助处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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