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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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鸿发回到家里一是夜半时分。全家人早已熟睡，他怕惊扰家人，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的屋悄悄的里躺下了。因为刚才在父亲的爱巢里睡了一小会。尚无睡意，脑海里却揣测着父亲的风流韵事。别说父亲平时少言寡语，处处将自己伪装像个正人君子似的，其实一肚子花花肠子，从父亲平时瞧人家的眼神，足以证明是个十足的好色之徒。有几次他发现父亲每看到稍有姿色的女人，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人家漂亮脸蛋偷看不止。唉！幸亏新中国成立了。若在旧社会，像父亲这样的花花公子纨绔子弟不知要糟蹋多少良家妇女。有时候，他真为父亲感到羞愧。想着，想着，浑身一阵燥热。他紧紧抱起枕头，又用床单蒙住了脑袋。睡梦中，他看见了李兰慧。李兰慧掉进了河里，汹涌翻滚的洪水淹咆哮而来，她挣扎着，她哭喊着，突然，一个浪头打来，李兰慧来不及脱身却被洪水卷走了。他大声喊叫着；兰慧，兰慧。

    第二天早晨，爷爷召开了一次家庭会议，父亲没有出席，直到会议结束一直躲在里屋没出来，父亲没有参加，也是情有可原，也许是没脸见人吧！可爷爷宣布的一件事，却让他哭笑不得无言以对。爷爷态度很明确，就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两个孙子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结婚生子必当提上议事日程。既然弟弟和李兰慧确定了恋爱关系，就该抓紧固定下来。近几天上门提亲。说到这里，爷爷故意看了他一眼，接着提高了嗓门道；鸿发，你也得抓紧时间幺！牛鸿发听后，五味杂陈，却不知怎么回答好。弟弟看也不看他一眼，仿佛他这个哥哥不存在似的。看样子还理直气壮故意向他示威似的。

    牛鸿发虽然心里不爽，也不动声色，心想；嘚瑟什么呀！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他匆匆吃了早餐。他先到纺织厂报到之后再去找王五。刚进厂门。看见李兰慧和另一个女工赵玉香叽叽喳喳笑个不停的说着什么。赵玉香看见他之后，悄悄淂附在李兰慧的耳边小声嘀咕；你大伯哥来了。李兰慧娇嗔了他一眼；去。两人咯咯笑着向车间奔去。

    牛鸿发望着李兰慧的背影，心里升腾起一股热流。每次见到她都会有别样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人颤栗让人沸腾又让人无所适从反正像五爪抓心似的使人欲罢还休又欲罢不能。这种感觉一直伴随着他。使他无法自拔。他觉得他对李兰慧的爱，已深入骨髓了。

    到厂里简单交代完工作。他便急急忙忙去找王五。今天他要作最后一搏。他要抢在家里去提亲的前面。透露给王五一个秘密。他相信这个秘密或许会给牛鸿财致命一击。也许会给李合和在心里留下一个永久的无法退却的阴影使他知难而退。虽然这事假的不能再假，是他胡编乱造而杜撰出来的。而且，还要让他们相信这完全是真的。即使假戏真做，也不能使他们有半点怀疑。一切准备停当后。他已道歉为名将二人请进了牛角镇唯一的一个小酒馆里。

    王五和李合和听说牛大公子要宴请二人，一肚子的怒气便消了大半。昨天还大骂牛鸿发不是东西，今天却像换了个人似的。平常巴结都巴结不上的主，今天屈尊贵体宴请他们，岂不折煞小人也。二人嘴上拒绝，脚步却不停歇，他们一面客套，一面跟随，不知不觉就踏进酒馆的门。进门之后，二人不肯落座，仍然还要客气一番，要不心里还会不安；你看，你看，说不来，不来，还是来了。有什么事，你吩咐便是，何必破费啊！都是乡里乡亲，不必客气，不必客气。可是当他们望着桌子上香飘四溢的美味佳肴时，口水都流出来了，才知道客套是多么多余，一饱口福才是正道。

    牛鸿发望着二人的拙劣表演微微一笑。说道；坐吧。这回二人没有客套，而是结结实实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牛鸿发这次是有备而来，他摆出的面孔正好与心境相反。内心波浪翻滚磨刀霍霍，想起弟弟背叛自己，故意抢走自己的女人，他着实咽不下这口气。想起第一次诚心诚意去李合和的家里却惨遭拒绝。为了心爱的女人，他想方设法将李合和推上队长之位，自己的所有付出，却没有得到半点回报，当然，他也为此做过对不起白有田的事，为了让白有田死了那颗与李兰慧喜结连理的心，把白有田整的人不人鬼不鬼，白有田黯然而退。搞垮了白有田他以为高枕无忧，最终抱得美人归，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是他的亲弟弟，这让他情何以堪？虽然心里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桌子掀翻在地，但脸上却始终笑靥如花看不出丁点不乐之色。牛鸿发先是为昨天的失礼而自罚三杯。并求得二位老人的原谅。二人讪讪而笑。说绝没有责怪之意。那就好，那就好，二老宽宏大量，鸿发不胜感激，特意敬二老一杯，说着，三人举杯相碰，然后，一饮而尽。

    三杯酒下肚，二人的拘谨之态慢慢放松下来。话也逐渐多了起来。他们从家长里短，到乡村趣事，无话不谈。为了活跃气氛，牛鸿发又变着法子灌了二人几杯，二人欢呼雀跃，把一些礼义廉耻完全抛到九霄云外。看看二人喝的差不多了，心想，火候到了。牛鸿发突然“唉，”长叹一声。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咋了，大侄子，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说出来，让叔叔排解排解，千万不要憋在心里啊！现在二人俨然成了亲人那般关怀。“唉，”牛鸿发接连长叹几声，始终不肯说出什么事来。看到牛鸿发如此痛苦的样子，二人比牛鸿发还急，好像难受的不是牛鸿发而是他们自己。在二人的一再逼问下，牛鸿发心情无比沉痛的道出了心中的秘密；

    他说；弟弟牛鸿财是羊羔疯，每次犯病，非常吓人。一家人都非常难过，却没有一点办法。说完，便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二人听后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