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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口~交叉处,突然飞速冲出一辆十二轮、十八米的重型运载卡车,横在中间。这条街的主干道就只有十八米,再往旁边就是防护用的花圃栏杆。
这个时候苏中华还是高速行驶着,未来得及减速,就见一辆大卡车横穿而来,他破口大骂,紧急中紧急中左手抓紧离合,同时右手拉住前刹,脚踩后刹。高速行驶的哈雷摩托轮胎骤然停止运动,抵不过巨大地惯性作用,车体瞬间侧翻,哈雷保持着每小时一百八十码地速度旋转着,轰然撞到大卡车的轮胎上,嘶哑难听的钢铁摩擦地面的声音传遍寂静的夜空,哈雷被弹到了对面的路沿旁。
就在车体侧翻的刹那,苏中华手握不稳早已经被甩出车外,恐怖力道将他撞在大卡车的车厢壁上,砰的一声,撞了个五脏六腑翻滚,两眼漆黑了片刻金星乱冒。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在这么快的速度下,自己飞出去和一辆车子撞上来的结果基本没什么差别。喷出一口鲜血,落回地面,右手的骨头已经折断。
一直自喻是硬汉的他,也疼得忍不住失声叫起来,他当真想昏过去了事,可情况不明。大卡车实在来得太巧,无法不让人相信那是事先的预谋,这一切老苏十分怀疑这一切完全是褚子州对自己设下的阴谋,但也有可能是暗杀已经泄漏了风声,让敌人已经准备好了陷阱。
此刻真是追悔莫及,真不该为了那点利益而用生命冒险,苏中华强撑着爬起,那辆大卡车也停在了不远处,深吸一口气,稍微压制恶心欲吐的感觉。左手拔出沙漠之鹰对着驾驶室连开两枪,枪声响彻云霄。
老苏重伤之下难以保持平时地状态,被沙漠之鹰的后坐力震得手腕麻痹,驾驶室不见动静,正要警惕四周,花圃窜出一道黑影,将恹恹欲倒的老苏扑倒,那人前几秒还在车上,一下子又藏在了花圃中偷袭,当真称得上神出鬼没。苏中华猝不及防,甚至看清对方的脸就已经被巨大的重力压在地上。
苏中华一经车祸,全身已经伤痕累累,能站起来已经算得上是强人,这接踵而来又被扑倒,顿时有些支撑不住,右手臂骨断裂处相互摩擦撞击,一遍又一遍敲打脆弱的脑部痛觉神经系统。心里只觉今晚说不定就要葬身于此。仓促间将手中枪砸过去,势要将对方脑袋砸出个大窟窿。那人吃惊不少,却也没有慌乱,手掌伸出,径自用手想拦住,可老苏哪能让他得逞,虽然受伤导致力气衰退,但还是灵活一闪用尽十二分力气砸去,那人没有拦住还是被枪重重敲中手臂。
那袭击人也不是个孬货,另一只手肘向着苏州下巴冲去,近身搏斗讲究力量、速度、眼力兼备,那人的动作很完美地结合了三点要求,老苏差点咬断自己舌头,脑袋一阵昏厥,浑身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可也不甘示弱,提枪扣下扳机。混乱之中并没有瞄准,那人早有防备侧身避过,五指捏拳,狠狠击打苏中华手腕内侧脉门的脆弱部位,沙漠之鹰脱手飞出。
两人这才堪堪分开,互相不敢有丝毫怠懈地打量对方,这人身材壮实高大,至少有一米八五以上,胡子拉渣,剑眉入鬓,细长的眼睛透出阴冷的气息,身上穿一件皮夹克。
“你是东峰旭?”苏中华凝神问道,那人毫不答会,带着风声的一记重踢往老苏下盘,如雷轰似电闪,尽管警惕着可老苏的身体已经无可避让,刚才地撞击的疼痛根本没有恢复,被踢倒在地滚了几圈,灰头土脸趴在地上捂着小肚子。
“我就是东峰旭,”那人停下动作说道,他声音极其嘶哑,如同快去世的老人一般毫无生气。
苏中华又喷出一口鲜血,苦笑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对付于我?”
“无冤无仇?当真是可笑!当我什么都不知么!听说你以前曾是小刀帮的老大,搏击技术不错,现在看来还是嫩了些,有空勤练手脚,死得不会那么快。”
“你知道的还真多呀。”苏中华若不是先前被大卡车撞个半死,当下也不会狼狈到如此地步,摇摇晃晃站起来,擦掉口鼻鲜血心中自知今晚生存的几率已经微乎其微,却仍然笑着说:“你当是狂妄自大。”偷偷摸进口袋的手机,盲按拨打唐宝的电话,只盼着这一丝希望。
东峰旭眼尖早发现他的小动作,拔出一把银光闪烁地匕首,刃口一道很深的血槽两边带着尖利的倒刺,电光般速度窜过来,对着老苏心脏扎去。
苏中华站起来都是强末之弓,看着剑芒刺来想要躲避,身体已经不听使唤,眼睁睁看着尖刀捅进自己的身体里,血迸射出来,染红了银色的匕首。
天空中乌云密布,却迟迟没有落雨,狂风大作,黑暗的夜被衬托得甚是恐怖。
与此同时的这个时候,睡梦中的周晓样突兀惊醒,一种不祥预兆不断徘徊在心中,翻身坐起,悄悄跑到苏中华的房间翻开被窝,空荡荡的,顿感心悸莫名:“老哥呢?”急忙跑到客厅打开灯,四处寻找苏中华,却久久不见其身影。情急之下顾不得已经是凌晨四点钟拨出李雁的电话,一问却也是一无所知。
另一头的李雁看着早已挂断的电话,她却还是出神着,突然一道长长的闪电划破阳暗的天空,跟着一道怒雷炸响,连窗户也被震得籁籁而动,李雁手机砰然落地,吓得她差点摔下床去,想到:“心跳得好快,莫非苏中华出什么事了?”
周晓样眼睛通红,心口堵塞得快要窒息,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从柜子到地板摆满毛茸茸的小布熊和可爱的洋娃娃,这是苏中华为了讨好丫头,特意到精品店买的,床头相框摆着一张照片,那是周晓样和苏中华在公园散步时叫人照的一张合影,照片中老苏穿着宽大的短裤和发黄的衬衫拖鞋,轻轻摸着丫头的脑袋,笑容格外憨厚。
心中只能安慰自己老哥肯定是出去鬼混了,可想着想着脑海好像看见一滩鲜血正逐渐蔓延扩散,顿时心脏狂跳不止:“怎么回事,老哥,你跑到哪里了,别吓我好不好。”捏着脖子上前几天老苏送她的玉佩,虔诚的祈祷着:“求求你,让老哥快点回来吧,晓样以后一定很乖很听话的。”
萧冷的街道,对苏中华来说这是一个噩梦般的夜晚。老苏蹒跚着站起来,缓缓脱掉外套,衬衫甩出老远,露出满身仍在流血的伤口和纠结的肌肉,可见到插在腰间的一把牛角刀。又摸出一根已经折弯的香烟,颤巍地手将其点燃。
东峰旭看着浑身是血的苏中华,起了惺惺相惜之心,也不再出手,赞道:“你也算条汉子,可惜遭了奸人蛊惑,你若愿意的话,就此罢手怎样?以后跟着我干,咱们联手拉起一帮人马,在港南市闯出一片天地,也是轻而易举。”
“你的想法真幼稚!我喜欢当老师,我有个可爱的妹妹,还有一群可爱的学生,没事跟你去当黑社会难道我有病么!”
老苏他怕死,怕失去这已经拥有美好的一切,他一向是不肯吃亏的角色,此时此刻生命受到威胁,尊严遭遇践踏刺激到他最后一点爆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