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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分开一段时间也好。”
直到很多年后，遇天涯再次回想起这天雪夜里她和穆义的对话，她才发现她对他有多残忍。
她总是把他当做生命中十分重要的人，所以不希望他为着不可能的感情继续浪费时间。可这些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却无异于伤口撒盐。
“我们都冷静一下，下次见面的时候或许中间这堵墙就消失了。”
她说着还在驾驶座之间比划了墙的形状，他们彼此都很清楚她在说什么，一时间车内气氛尴尬，穆义不开口，遇天涯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是这个道理。”
穆义终是笑出了声。
无数的红灯一个接一个，两人走走停停，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车载支架，想拿烟出来。想了想开窗太冷，车内空气又不流通，终是收回了手。
“离你远一点，时间长了，自然就放下了。”
遇天涯放下了搭在车窗上支着头的手臂，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她以为穆义的个性绝不会把窗户纸彻底捅破。
“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一直知道我有顾惟省。”
原本还算清晰的车前玻璃不知为什么突然变得模糊起来，穆义加快了雨刷的频率，却发现还是没什么用。
“第一次见你开始。”
这些年其实也不是没有试过所谓“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他之前在七一冰川户外探险营地连做了三年志愿者，见识过形形色色的旅客，其中不乏来自全国各地的同龄女孩。
有的是趁着放假挑战人生的精致白领，有的是自己徒步旅行走走停停的背包客，也有跟他一样二次元圈里知名的小神，更有金发碧眼热情奔放的异国姑娘。
各有千秋，乱花渐欲迷人眼。
后来到了燕恒传媒，同门的学姐每天嘘寒问暖，一起在“宇宙洪荒”实习的同事约着去爬长城逛十三陵，旅行时包过同一辆车的首都土着妹子更是直接跑来宿舍楼下主动告白。
爬长城的那姑娘最后脱颖而出，穆义自从大一短暂恋情之后终于又一次谈起了恋爱。
可惜只持续了半年不到，姑娘就主动跟他提出了分手。
他从一开始就跟她说得很清楚，因为他的家族疾病不会考虑结婚。
”可我是奔着跟你结婚过一辈子去的，要是做不到，不如快刀斩乱麻，好聚好散。”
那姑娘性子洒脱大方，爱的时候拼尽全力，抽身的时候也不拖泥带水，决绝坚定。
说到底的确是动过心的，他对待感情并不随便，既然能开口和她在一起，就是全心全意。
但动心和深爱全然不同。
如果是遇天涯，他愿意堵上所有去克服那根本是不确定因素的家族疾病，也要把她留下来。
“所以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遇天涯不是拐弯抹角的人，也不喜欢和他之间出现模糊不明的界限，倒不如一次说个清楚。
“耍酷啊。”
穆义扯了扯嘴角，一本正经地剖析自我：“追我的女生那么多，只有你成天跟我面前打转还看不上我。要是被你发现喜欢你，太没面子，跌份儿。”
他那时候也不过二十一二岁的年纪，纵是比身边大多数人都算得上成熟，终究也逃不过少年人的轻狂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