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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即使不能预估上限,也能保证下限。
从某种角度讲,还能缓解潜邸的子嗣和宫中子嗣之间的隔阂。变相的用旱涝保收的方式,降低兄弟姐妹们因为贪心被朝臣蛊惑的可能。
过继给皇帝,至少会是亲王、公主。
无论纪新雪是否会在太子的选择中偏心潜邸的兄弟姐妹,宫中出生的兄弟姐妹都享受到同样的‘君恩’,没有立场再苛求更多。
长平帝无情推开悄悄靠在他肩上的头,忽然希望纪新雪和虞珩能稍稍蠢笨些或少点韧性。
纪新雪顺势退开,感受到抵在头顶的力道消失,立刻贴了回去,喋喋不休的道,“反正如今只有朝臣知道儿臣是男子,百姓只是听到些风声。我和凤郎顺理成章的完成婚约,然后因为多年无子过......唔?”
长平帝捂住吵的他头痛欲裂的嘴,因为纪新雪的黑眼圈和憔悴生出的怜惜已经彻底消散。
他冷笑道,“朝臣知道你是男子。”
“唔?”纪新雪示意长平帝先拿开手,不然他没办法说话。
长平帝颦眉。
他已经有预感,纪新雪不会说出半个他愿意听的字。
啧,太有主意也不是好事。
感觉捂在嘴上的力道消失,纪新雪小心翼翼的加重抱长平帝手臂的力道,圆润的凤眼中满是期盼和讨好,吞吞吐吐的道,“要不、阿耶再找找夏姑姑的......其他遗书?儿臣因为妄动凡心,影响到神仙子暗留药方的效果,恢复性别失败......阿耶,您冷静一下,儿臣只是提出个可能,我们还能商量!”
屋内突如其来的尖叫惊得松年和惊蛰面面相觑,眼底皆是迟疑,忍不住看向守在另一边的莫岣。
莫岣仍旧保持凝视远处老梅树的姿势,“开门。”
松年和惊蛰下意识的照做。
门开的瞬间,豆青的身影贴着松年和惊蛰飞出,不偏不倚的落在不远处的雪堆里。
‘哐!’
大门从里面砸实。
松年和惊蛰目光呆滞的望着紧闭的房门,面面相觑时眼底皆是一模一样的疑问。
“刚刚好像......”惊蛰朝凤翔宫中唯一能称得上是他前辈的人投去询问的目光。
松年点头肯定惊蛰的疑问,喃喃接话,“......有什么东西。”
飞了出去!
纪新雪笨手笨脚的从雪堆中爬出来,暗道小七小八是他的小福星。
要不是她们格外喜欢看雪,每次见到雪都会笑的合不拢嘴,他恐怕被扔在青砖上,老老实实的在床上趴几天。
松年和惊蛰眼角余光看到默默白雪中显眼的青色,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为什么会觉得青色的影子熟悉,连忙跑到雪堆前拉纪新雪。
“别动!殿下千万别动,奴这就去找御医。”
万一摔到骨头,贸然活动说不定会另外吃苦头。
纪新雪拉住惊蛰的衣摆,越来越浓郁的惊喜顺着眼角眉梢倾泻而出,笑着道,“没事,只是屁股摔得有点麻,没伤骨头。”
昨日阿耶虽然被先帝影响,但也只是被影响而已,只是看着吓人,还有力气提着他扔出来。
松年和惊蛰再次面面相觑,忍不住转头寻找莫岣的身影。
他们跟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有小主子挨打,五殿下先在屋内发出尖叫又被扔出来......竟然满脸控制不住的笑容?
难道他刚才落入雪堆的时候不是屁股落地,是脑门先落地?
莫岣垂着头从房中出来,对纪新雪点了点头,径直走向门口,背影看上去竟然有些急促。
纪新雪借助惊蛰和松年的力气站起来,在回廊处安静的等待半刻钟。期间脸色越来越红润,如同偷偷在长平帝房中喝了假酒。
随松年来给长平帝请安时,纪新雪神态萎靡,顶着犹如食铁兽似的黑眼圈,腰背却始终挺直,连发丝都一丝不苟的贴着发冠。
离开凤翔宫的时候,纪新雪虽然形容狼狈,外袍下摆不仅有褶皱还有清晰的裂纹,但漆黑的双眼中布满星星点点的亮光,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喜悦。
他说出那么离谱的话,阿耶竟然只是将他扔出来!
见纪新雪的身影彻底消失,松年和惊蛰犹豫半晌,终究还是鼓足勇气靠近房门。
两人以目光拉扯半晌,同时推开房门。
撵走纪新雪,长平帝仍旧没办法恢复平静。
他犹如愤怒的狮子王似的在屋内徘徊,纪新雪说出的话反复在脑海中循环。
长平帝用尽耐心剥去所有能扰乱他心神的字眼,以可怕的冷静总结出最重要的信息。
昨日他用太子之位难为小五,今日小五为此提出两个可行方案。
第一种方案:过几年再立太子,然后秘密立遗诏,用小五做保险。
小五分析的没错,短时间内,立太子的收益确实不如暂时悬空太子之位,免得太子被皇帝衬得全无亮色。
六年后,可以选择的人至少比现在多。
如果天有不测风云,他真的遭遇意外。有小五和凤郎保底,长女和长子也会不遗余力的支持小五,他多年的心血起码不会一夕溃败。
至于以后的皇帝......
呵,彼时他已经入土,何必再操心万世千秋?
长平帝眼中浮现深沉的冷漠。
他的野心,没有在纪新雪面前表现出的那么浓厚。
只要他的继承人不会成为亡国之君,孙辈的事,自然有儿子操心。
第二种方案:仍旧立小五为太子,允许小五过继孩子稳定地位。
......
长平帝端起桌角已经凉透的茶水昂头饮下。
一定是因为过于愤怒,没办法理智的思考,才会下意识的补全这种办法的漏洞。
离谱!
门口忽然传来其不可闻的声音,松年和惊蛰同时开口,“陛下......”
长平帝面无表情的抬起头。
“滚!”
纪新雪越走越快,跑到宁静宫时已经上气难接下气。
苏太后的心腹女官看到纪新雪堪称狼狈的模样,眼中皆是担忧,连声问道,“您这是从凤翔宫来?我带您换身衣服,免得娘娘们担......”
“我不急着见祖母,你帮我将凤郎叫出来。”纪新雪抓住女官的小臂,亮晶晶的双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喜悦。
女官闻言,眼中浮现迟疑。
昨日凤翔宫忽然传太医,紧接着陛下告病,娘娘们皆十分担心,亲自去凤翔宫看望过陛下,脸色才不再紧绷。
如今若是以五殿下的名义叫襄临郡王出来,娘娘们肯定会让五殿下直接进去,说不定还会因此对五殿下不满。
她暗示道,“您若是没有急事,不如想去给娘娘们请安。她们向来最疼爱您,只要您能放下面子哄她们开怀......”
“我有急事,一定要立刻和凤郎说。”纪新雪越过女官的肩膀看向暖阁的方向,双眼中的光芒越来越明亮。
让女官叫虞珩出来,总比他进入之后直奔虞珩,完全顾不上祖母和小阿婆体面。
女官终究还是没能扛住纪新雪眉宇间的祈求,摇了摇头,迈着沉重的步伐转身。
罢了,谁让娘娘们最喜欢金明公主和五殿下。
没等女官走到门口,花厅大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从中走出的人正是穿着靛蓝色长袍的虞珩。
仿佛心中有所指引,虞珩第一眼就看到正朝他跑来的纪新雪。
女官愣了下,立刻拦住准备去花厅中报信的宫人,主动回花厅帮纪新雪和虞珩拖延说话的时间。
她对正给狸奴梳毛的苏太后和苏太妃道,“五殿下去看望过陛下,来给娘娘们请安。因衣袍脏乱,已经去厢房换衣服。”
“嗯?”苏太后的动作稍顿,忽然松手,任由早就不耐烦的狸奴离开,喃喃道,“难道凤郎知道阿雪来了,才要去外面透气?”
苏太妃扯了下嘴角,将珐琅发梳递给宫女,“我知道你心疼他们,但也不至于如此魔怔。凤郎离开前外面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宫人进门,他怎么会知道阿雪来了?”
苏太后摇头,“明明是你的心更乱。”
她只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随口说句玩笑。阿妹却立刻紧张兮兮的反驳,口中的话反而更能证明两人‘心有灵犀’。
可见是忙中出错,说出心里话。
姐妹两人面面相觑,终究是苏太妃先移开视线看向窗边。
她只求命途多舛的阿雪,能得到真正想要的结果。
纪新雪抓住迎过来的虞珩,熟门熟路的跑向空旷的地方,嘴角的笑意从未减缓。
“凤郎,我将我们昨日商议的所有事都告诉阿耶,阿耶只是......撵我离开凤翔宫。”
虞珩无声收紧手臂,贪婪的吸取纪新雪颈侧的灼热温度。
阿雪去见陛下,仍旧愿意回到他身边。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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