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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长平帝开口求她,又是给纪明通出气的事,苏太妃乐呵呵的换上太妃的礼服,带着宁静宫的宫人,浩浩荡荡的赶往宗人府。
她在焱光帝的后宫摸爬滚打多年,什么骇人听闻的折磨人手段没见过?只有苏太后才会仍旧将她当成天真稚嫩的小娘子。
苏太妃按照长平帝的请求,专门挑让人痛苦却不会留下病根和伤口的方式折磨祁延鹤。
崔青松虽然没有真正的享受到与祁延鹤相同的待遇,受到的惊吓却半点都不比祁延鹤少。只是装模作样的嚎叫越来越入戏,引得抱着狸奴的苏太妃多看了好几眼。
这是祁延鹤被关入宗人府这么久,遭遇的最难以忍受的刑罚。
即使之前被清河郡王世子罚刷马桶的时候,祁延鹤和崔青松也只是站在距离马桶最远的地方,委屈的掉眼泪而已。
此时此刻,在难以忍受的折磨中,祁延鹤生平第一次觉得死亡离他很近,继而生出难以言喻的恐惧。
随着难闻的尿骚和屎臭味顺着祁延鹤腰下逐渐蔓延,祁延鹤的情绪彻底崩溃,猛地睁开抓着他的狱卒,大喊阿娘、阿耶和祖父、祖母。
崔青松握紧拳头,藏好眼底的深恶痛绝。
扑到祁延鹤身上的瞬间,崔青松只是佯装崩溃的情绪真的崩溃,哭声半点都不比祁延鹤小。
“我真的没想害金明公主,我不敢!你们为什么不信?求求你们,让我回家!”崔青松被周身的臭味熏得几乎昏厥,声嘶力竭的大吼,“是康阁!康阁用我欠他七百两银子的事威胁我。如果我不帮他,他就要将这件事告诉我阿耶。”
情绪饱满的哭诉不仅引起祁延鹤的共鸣,条理清晰的话也恰到好处的提醒祁延鹤,他们是为什么被苏太妃折磨。
金明公主!
情绪崩溃的祁延鹤,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脑海中唯有越来越清晰的‘快逃!’二字。
他在崔青松的引导下,想也不想的道,“祖父说康阁有出息,将来定能成大器,让我别对他置之不理,所以......”
说到此处,祁延鹤觉得他这些日子以来所遭受的苦楚,皆是因为平日里最疼他的英国公,声音越发的委屈,“要不是祖父的交代,我才不会理康阁!”
长平帝答应英国公和崔太师,再关祁延鹤和崔青松六日就放人的时候,感念英国公和崔太师的慈爱,特意允许两人到宗人府看望祁延鹤和崔青松。可惜两人来的不巧,刚好晚苏太妃半步。
清河郡王世子告诉他们苏太妃心情正差,如果被他们打扰可能会怒上加怒,陪他们在门外等候。
祁延鹤刚开始哭闹的时候,英国公和崔太师只是皱眉。
闻到顺着门缝飘散出的恶臭,英国公和崔太师纷纷捂着鼻子后退,眼中皆是惊恐和难以置信。
祁延鹤?
崔青松?
陛下为什么要答应他们放人?悄无声息的处理了这两个祸害多好!
两人心中闪过相同的想法。
祁延鹤毫不犹豫的将锅推到英国公身上的行为,让英国公和崔太师的念头更为强烈,甚至想要冲进去亲自解决孽障。
好在清河郡王世子虽然在发现不对劲的第一时间跑路,霍玉却始终坚守在臭味中,及时提住想要闯进去制止祁延鹤‘胡说八道’的崔太师和英国公。
英国公和崔太师用尽全力也没能撼动霍玉,只能伸长脖子去听门那边的声音,快速思考要如何描补祁延鹤说漏的事。
他们听着苏娴冷静中透着厌恶的问话和崔青松、祁延鹤哽咽的回话,险些没忍住脾气,先与对方打架。
崔太师觉得英国公府养出祁延鹤这样的蠢货,活该被连累的尸骨全无,凭什么还要连累崔氏和其余世家,恨不得能让英国公以死谢罪。
英国公本就忍耐崔太师已久,最近更是因为祁延鹤,频频低三下四的求崔太师,正值自尊心最敏感的时候,恼羞成怒之下,恶狠狠的回瞪崔太师。
分明是崔氏的郎君有问题。
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引导祁延鹤说出更愚蠢的话,竟然不知道闭嘴!
崔氏也有这样的蠢货,崔太师还有脸指责他?
笑话!
正当崔太师和英国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快要忍不住想要动手的冲动时,紧闭的房门忽然打开,浓郁又怪异的臭味铺天盖地的蔓延过来。
别说是因为正在生闷气,呼吸困难的英国公和崔太师,就连始终面无表情的霍玉,脸色都瞬间变得扭曲。
满脸冰霜的苏太妃停在崔太师和英国公面前,冷声道,“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陛下不是说六日后放人?”
霍玉毕恭毕敬的答道,“陛下特许崔太师和英国公来看望崔青松和祁延鹤。”
苏太妃冷哼,“罪人又有新的供词,不方便见外人。陛下那边,自然有我去说,将他们带走。”
崔太师和英国公被苏太妃发饰上的金刚石闪到眼睛,想要看不到只有皇后和太后才能戴的凤钗都难。
想到苏太妃在长平帝母子心中的地位,崔太师和英国公勉强忍下胸口萦绕的恶气,哑声道,“幸而得陛下开恩,臣等才能来看望不肖子孙,请太妃娘娘体恤老臣的舐犊之情。”
苏太妃看都不看两个老头,从袖袋中拿出两枚小巧的令牌给霍玉看,沉声道,“将他们丢出去,再去给阿姐报信,我要在宗人府审问罪人,这几日都不回宫。”
英国公和崔太师瞥见令牌的模样,顿时脸色大变。
不仅有苏太后的令牌,还有长平帝的令牌!
没等他们再说出完整的话,霍玉已经抓着他们大步朝宗人府外走去。
“可恶!”英国公望着宗人府的牌匾,紧紧握住腰侧的长剑,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气愤更多,还是惧怕更多。
苏娴那个贱人,分明是打定主意,要从两个蠢货身上找他的把柄。
虽然祁延鹤从来都不知道郑氏的秘密,但......稍有不慎就要牵连全族的事,他怎么可能不提心吊胆?
崔太师捂着胸口靠在健仆身上,默默等待胸口的轰鸣声停下。
祁延鹤、郑氏、祁氏、英国公......
脑海中的人名越多,崔太师的心跳速度越快,忽然双眼紧闭,彻底失去知觉。
翌日,大朝会。
向来从容的长平帝难得喜形于色,提出要推行新政。
朝臣们皆以长平帝二年刚推行过新政,某些格外偏远的地方还没来得及推行长平二年的新政为理由。言短时间之内再有新政,未免有朝令夕改之嫌,极有可能令百姓陷入恐慌,劝长平帝莫要操之过急。
长平帝沉吟半晌,勉为其难的退步,提出只在京畿、关内道南部和山南东、西两道的北部暂时推行新政。
朝臣们还是摇头,即使这些地方是长平二年推行新政时,最先执行的区域,也不能保证已经完全适用新政。
新、旧两套政令逐渐过渡,尚且需要三到五年的时间才能彻底稳固。
若是在新旧交替的时候又下新令,别说是百姓,县衙、府衙的官员,都未必能保证绝不出错。
长平帝接连被朝臣拒绝,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在国子监祭酒上奏国子监考核时猛地起身,大步离开朝堂,因为广袖落在地上的笔架在陡然寂静的氛围下显得格外有存在感。
从不出错的松年难得在大朝会这等重要的场合愣住,脚步也不如往日从容。他急匆匆的喊了句退朝,立刻朝着长平帝离开的方向追去。
朝臣们面面相觑,眉宇间满是诧异。
早知道陛下会生这么大的脾气,他们刚才劝谏的时候,就该用词委婉些。
长平帝踏入书房的瞬间,紧绷的脸色立刻缓和,甚至隐隐带着笑意。
他朝御案前的莫岣问道,“如何?”
“崔太师和英国公皆派人在宗人府外盯着,还曾托关系求宗室女眷,试图将太妃娘娘从宗人府引出来。郑氏家主......”莫岣依次将从昨日到今日,世家所做的所有小动作,事无巨细的告诉长平帝。
长平帝点头,交代道,“告诉宣威,将昨日祁延鹤和崔青松的丑态告诉宜筠郡主。”
莫岣点头,见长平帝没有其他吩咐,立刻转身去找宣威。
长平帝看着地上逐渐消失的光斑,抬手摸闲袖袋中的折子。
不出三日,英国公和崔太师定会再次为祁延鹤来求他。
与此同时,纪新雪和虞珩正在华州逛集市。
这是他们快马加鞭从长安离开,经过的第二个城池。
相比之前的城池,华州要繁华许多,踏着夕阳的余晖走在路上,鼻翼间皆是浓郁的香味。每隔两条街,都会有摆摊的小巷。从外城到内城,摊位上的东西越来越华丽。
纪新雪和虞珩换了身低调的衣服,顺着外城只有头绳和红白二色粗布的摊位开始逛。
虽然以他们的眼光,完全看不上外城摊位上的东西。但两人仍旧兴致勃勃的从每个摊位前走过,没有因此特意加快脚步,匆匆赶去内城。
期间纪新雪买了把雕工普通、木料常见却格外合他眼缘的木簪。两匹不够细密,颜色却沁人心脾的绿布。两只绣工和材质都堪堪入眼,神态却异常可爱的布老虎......
相比纪新雪只买看得顺眼的东西,虞珩‘扫’货几乎没有任何规律。
卖竹碗、竹筷的摊主长的像虞珩的书童青竹,买,回去送给青竹。
卖黄铜首饰的摊位中有个长命锁,上面的图案符合纪明通的属相,买,回去送给纪成。
卖荷包和布头的摊位中有块布头的颜色,格外像除夕宫宴时纪新雪穿的藏蓝色衣服,买,回去留个纪念。
......
正式踏入内城时,纪新雪和虞珩身边的仆从已经换了三次。
嗅到空气中的香味,纪新雪明明不饿却想吃,提议道,“先去吃饭?”
虞珩摇头,抓着纪新雪的肩膀继续往摊位处走,“等我们逛完这些摊位,再去吃饭。”
最近纪新雪总是难以克制食欲,虞珩担心纪新雪会积食。
因为惦记着想吃东西,虽然内城摊位上的东西比外城摊位的东西精致许多,种类和花样也变得更丰富,纪新雪却没了之前的兴致。
虞珩见状,只能先带纪新雪找卖小吃的摊子。
转了个弯,刚好看到个卖油炸豆子的摊位。
既能解馋,当零食吃又不占地方。
“来来来!看看看!新到的发财石,只要五个铜板,就有成为发财郎君的机会!”
正在等油炸豆子出锅的纪新雪和虞珩顺着声音看过去,只看到密密麻麻的后脑勺。
纪新雪看了眼正在人群附近,正由七八个带刀衙役保护的洛钟,好奇的问摊主,“那是什么?”
虽然华州比其他地方繁华。但在这个时间,住在周边村子中的人差不多已经出城、县衙还差点时间才能下值、酒楼等临近夜晚生意才好的地方,已经开始备菜准备迎接客人......会有这么多的人围在这里,令纪新雪非常惊讶。
赌坊?
发财郎君,总不会是青楼。
摊主是个白白胖胖看上去颇有些富态的年轻女子,以这个时代的审美,足以担当‘炸豆西施’的美名。
只要‘炸豆西施’别开口。
否则秒变‘炸豆李逵’。
“那是玉金楼,专门卖金银首饰的地方,还有里面有玉的石头。”摊主爽朗的答话,半点都不介意与外貌不相符的声音,甚至骄傲的抬起头。
“大姐是不是学过拳脚功夫?你的手真稳。”纪新雪赞道。
虽然长期炸豆子也可以让手变稳,但不会稳到端着能装下三五只小猫的大铁锅都不会抖的程度。
摊主喜欢纪新雪的话,盛豆子进油锅的时候姿态格外豪放,“妹子真有眼光。我看你和妹夫也有功夫在身,若是想要切磋,可以去城北糖葫芦巷,那是我师父,刘将军!里面还有我许多师兄师弟和师姐师妹。”
纪新雪听了摊主的话,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虞珩。
虞珩正面无表情的盯着摊位上仅有的肉菜看,眼中皆是渴望。似乎是已经饿了三天三夜的狼,好不容易看到能裹腹的食物。
......看来动妄念的人确实是他。
从前他遇到有不明真相的人调侃他和虞珩,从来都不会尴尬,也不会觉得虞珩会对这样的话有反应。如今却会在捋清心中突然浮现的复杂念头前,先去看虞珩的表情。
然而虞珩眼中只有肉,没有他。
又是自作多情的一天。
“想吃就让大姐炸。”纪新雪豪气的挥手,指着承载虞珩目光的排骨,语气莫名透着股凶狠的气息,“全炸了,我们慢慢吃。”
“好嘞!”摊主爽快的应声,嘴角的笑容越发热情。
因为纪新雪态度自然大方,摊主很愿意与纪新雪多聊几句,特意问两人是不是外地人。
纪新雪大大方方的承认,“我们家在长安,最近得闲出来游玩。”
摊主竖起大拇指,发自内心的夸赞道,“怪不得满身贵气,原来是从都城来的人。”
纪新雪低头打量他和虞珩身上的装扮。
他身上几乎都是银镶珍珠的首饰,手指上还有个镶红宝石的金戒指。颈间的纱巾虽非名贵材质,上面却坠着大大小小的白珍珠。
虞珩头上只绑着与衣服同色的布带,腰间的金麒麟由巴掌长变成手指长。
如此穿金戴银的装扮,在普通百姓眼中,确实是‘贵气’。
大姐真会夸!
纪新雪投桃报李,从大姐炸豆和排骨的香气、到大姐健壮的身姿和武艺、再到......
没有再。
因为虞珩忽然眼睛痛,纪新雪忙着给虞珩吹眼睛,没空再与摊主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