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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朝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
纪璟屿发现只与他差三岁的妹妹变成弟弟,完全没被激发出任何斗志。
纪新雪在穿着皇子常服见到兄弟姐妹们时,明明表现出长平帝预料中的激动,提起封王的时候却右眼写着‘嫌弃’、左眼写着‘麻烦’。
罢了,他们还小,又没有成家,没有野心也正常,他再看看。
只是为两人选岳家的时候要更加小心,免得亲家品性不好,带坏他的儿子。
长平帝暗自叹了口气,沉声道,“封王之事我自有计较,你虽然暂时不能在人前恢复男子装扮,也不必再委屈自己盛装。”
纪新雪点头应是,没将长平帝的话放在心上。
不委屈,既然要女装,当然是漂漂亮亮比四不像更让人愉悦,他还有那么多从来没上身的衣服和首饰,再不抓紧时间穿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将其彻底封存。
多可惜。
因为耽搁了许多时间,众人到宁静宫时已经是午时。
进门前,长平帝特意让纪新雪到他身旁。
坐在苏太后身边的苏太妃刚看清长平帝和纪新雪的面容,眼泪便顺着眼角汹涌流出。
在苏太妃眼中,两人站在同处,比起父子,更像是同胞出生的兄弟。
因为哥哥在娘胎中过于霸道,才会将弟弟挤成瘦弱的模样。
看着长平帝和纪新雪,就像是看到她那个无缘人世的孩子,平安长大的模样。
苏太后揽住泣不成声的苏太妃,低声道,“你就当是盼儿回来找你。”
苏太妃闻言,非但没有止住泪水,反而哭的更凶。
“别哭了。”苏太后哄苏太妃半晌都没看到效果,忽然转头看向长平帝,“你想办法将阿雪记在你姨母名下,就当是先帝的儿子。”
没等目瞪口呆的长平帝有反应,苏太妃已经否定苏太后的提议,“不,他有临渊已经是侥幸,怎么能再有阿雪,天下哪有如此便宜的事!”
说到最后,苏太妃脸上满是对先帝的憎恨,反而忘记哀思。
纪新雪在长平帝的暗示下,乖巧的伏在苏太妃膝头,小声道,“小阿婆别哭,小叔也不想看到你不开心。”
苏太妃见状,眸光剧烈的抖动,其中涌现无数复杂的情绪最后皆化为怜爱。她勉强露出笑容,反而轻声细语的哄纪新雪别害怕。
同样收到暗示的纪明通也跑向苏太妃,亲昵的依在苏太妃身侧撒娇。
殿内的气氛逐渐恢复往日的轻松热闹。
长平帝与纪敏嫣等人玩了会木牌,见苏太后出门更衣,示意松年来替他。
刚踏入院子,长平帝就看到正在凉亭中望着空荡荡的湖面发呆的苏太后。他大步走过去,将手臂间的披风搭在苏太后肩头,“阿娘。”
苏太后抬头看向比她高大许多的儿子,没头没尾的道,“没出息。”
长平帝面露赧然,小声道,“若是姨母惦记弟弟没留下香火,我将小九过继给弟弟。“
小五不行,他舍不得。
苏太后兴意阑珊的转过头看向空无的湖面,过了许久,才再次开口,“陈贵人有孕三个月,始终瞒着消息。林妃已经多次暗示小娴,想要将小九过继给盼儿。昨日小娴梦到先帝,夜半惊醒,我让太医顺便查了下小娴房中有没有不妥的地方,在小娴床下隐秘的地方发现个油纸包。”
“油纸包里是药粉,会让人神思不属,容易做梦。”苏太后冷笑,“她们以为日日对小娴提起要过继孩子给盼儿,小娴便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真是打的好算盘。”
长平帝的神情陡然变得沉郁,
陈贵人和林妃都是世家选出的人,其中陈贵人是陈氏嫡女,林妃却只是依附世家的小户出身。
‘牺牲’林妃的儿子,换取苏太后和苏太妃对陈贵人另眼相看,为陈贵人的孩子增加筹码,完全符合世家的行事作风。
林妃难道以为小九是她生下的儿子,未来就能由她决定?
长平帝越想越气,忽然提议道,“表姐孀居不易,若是愿入宫为妃,我便将小九记在表姐名下。”
既补偿外家无人有为官之才,也警告陈贵人和林妃身后的世家。
陈贵人有孕在身,暂时动不得。至于林妃,直接找个庄子放出去即可,免得将来再影响小九。
苏太后眼中浮现感慨,长平帝的反应,除了要给苏氏女妃位,与她预想的一模一样。
她拍了拍长平帝的手臂,缓声道,“对你姨母的亏欠,不必补偿在苏氏女身上。我和你姨母在宫中多年,既没借苏家的光,也没连累过苏家,自认已经对得起他们。”
长平帝闻言,眉宇间浮现叹息。
盼儿还没出生就亡故,苏家也与姨母不亲,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姨母多年来对他的照顾。
“小七、小八也是好孩子,只要姨母看中,我绝无二话。”长平帝沉声道。
苏太后目光定定的望着长平帝,“阿雪不行,明通也不行?”
她怕苏太妃会因为中药神志不清,受到林妃的蛊惑,将主意打到纪新雪身上,才会故意抢在苏太妃开口前,要求长平帝将纪新雪记在苏太妃名下。
这个提议委实离谱,直接让纪新雪与长平帝变成同辈。即使长平帝同意,清河郡王也不会轻易同意。免得长平帝冲动之下同意,想要后悔却没有余地。
只要长平帝听到提议,露出半分不情愿。以苏太妃对长平帝的宠爱,就不会再提起这件事。
仅用一句话,就能避免长平帝和苏娴会因为‘过继’的事与对方心生隔阂的可能。
苏太后知道长平帝有意在纪璟屿和纪新雪之间选太子,能理解长平帝不愿意过继纪新雪。
在她看来,同样与苏太妃投缘且已经与王皇后彻底离心的纪明通是更好的选择。
盼儿已经过世多年,长平帝不过是让个名分让小娴安心而已。
长平帝僵硬的移开目光,以低不可闻的声音道,“她那么娇气,知道兄弟姐妹都变成堂兄堂妹,岂不是要哭死。”
“再说姨母......”长平帝舔了下干涩下唇,“姨母也没说非要过继小四或小五,小七、小八、小九随便姨母挑。”
苏太后失望的别过头,冷声道,“你明知道以你姨母的性子,定不会说出任何让你为难的话。”
长平帝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没有答话。
纪新雪和纪明通哄得苏太妃露出笑容,捧着远超兄弟姐妹们赏赐功成身退。
他们虽然不知道苏太妃情绪失控与药物有关,但都凭着灵敏的鼻子在苏太妃身上闻到药味。因此猜测苏太妃身体正身体不适,暗自商量每日去宁静宫看望苏太妃。
可惜当天晚上,宁静宫就忽然闭门,连长平帝都无法进入,纪明通和纪新雪的计划只能取消。
翌日,纪新雪悄无声息的离开长安,去庄子陪伴钟淑妃。
他仍旧穿着女装却专门带了几身虞珩没穿过的衣服。
钟淑妃常住的皇庄中都是能信得过的人,只要不离开皇庄,他穿着男装走动也不碍事。
初五,虞珩终于处理好公主府的所有事,去皇庄寻纪新雪,顺势留在皇庄。
‘抱枕’回归,纪新雪不动声色的停了安神药,自然而然的恢复原本的作息。
初七,李金环、张思仪、颜梦和林蔚到皇庄给钟淑妃拜年。
众人随金吾卫进入庄子,立刻看到穿着郡王常服的人。张思仪和林蔚同时招手,高声道,“郡王吉祥!”
穿着郡王常服的人闻声转头,回以灿烂的笑容。
不仅张思仪和林蔚僵在原地,李金环和颜梦眼中也浮现难以置信。
颜梦用力的揉了揉眼睛,满脸恍惚的问道,“这、是谁?”
“郡王......”林蔚艰难的咽下险些脱口而出的‘妃’字,差点泪洒当场。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的相信,郡王的王妃,没了。
李金环扶住腿软的险些跪在地上的张思仪,满脸无语的道,“就算你想要给公主拜年,也要进屋再说。”
“不,我不是想给公主拜年。”张思仪痛苦的闭上眼睛,腿软的感觉立刻缓和。
公主换了身衣服,为什么还是如此像陛下?
不应该啊。
按照道理推测,女装公主像陛下,男装公主就不该再像陛下。
否则委实难以解释,陛下如果女装......不,不能再想下去。
钟淑妃赏给伴读们每人一枚玉石雕刻的翠竹,力邀众人在庄子小住。发现她在场会让众人拘束,便回院子给爱宠梳毛。
纪新雪让金吾卫去看钟淑妃今日宠幸哪些爱宠,偷偷将没被钟淑妃宠幸的爱宠抱过来。
他将皮毛火红的小狐狸捧进怀里,笑着道,“这都是我阿娘养的宠物,不仅皮毛干净,脾气也极温顺,你们可以随便抱。”
众人皆无法拒绝香喷喷、毛绒绒的小动物,纷纷寻找喜欢的动物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逗弄,与纪新雪和虞珩说长安发生的趣事。
自从初三开始,各家陆续办宴,长安每日都有新传言。
其中既有对皇宫的猜测,也有对朝臣后宅的议论,真真假假,让人目不暇接。
张思仪哭笑不得的道,“李金环在平南侯府听说灵王已经选定我姐姐做王妃,特意来恭喜我。我闻言喜出望外,正要与父母分享这个好消息,家父家母却愁容满面的告诉我姐姐已经落选。”
纪新雪配合的发出声轻笑。
无论张家女郎的态度是源于张家,还是源于她自身,这门婚事不成都不会影响长平帝对张家的印象。
颜梦在颜太妃的督促下被迫参与许多场‘赏花宴’。
她暂时没考虑成婚的问题,无论颜太妃的初衷是什么,她都只是去看个热闹,特意将各种不常见的事记下来,给纪新雪解闷。
包括但不限于几男争一女、几女争一男、她喜欢的他不喜欢她却喜欢另外的她......
不仅纪新雪听得津津有味,张思仪和林蔚也时不时的发表看法,皆对情感大戏十分感兴趣。
只要不是他们自己的情感大戏,就是精彩的情感大戏。
临近正午时,众人正要去陪钟淑妃用膳,忽然有风尘仆仆的金吾卫挡住纪新雪的去路。
脸上挂着寒霜的金吾卫单膝跪地,沉声道,“金明公主在汝南侯府受伤,陛下召您回去调查此事。”
纪新雪放走怀里的小红狐,眼中的火光几乎化为实质,厉声问道,“为什么会受伤?伤的重不重?是谁让阿姐受伤?”
“臣不知道,臣......”
金吾卫的话还没说完,纪新雪已经直奔马房。
虞珩大步追上纪新雪,提醒道,“陛下还有心情让你回去调查这件事,金明公主定伤的不重。你去换身衣服再回长安,我替你去向淑妃娘娘告别。”
若是穿着这身衣服回长安,定会立刻暴露真实性别。
纪新雪深吸了气,依言改变方向。
虞珩对反应慢半步的李金环等人道,“你们先随阿雪回长安。”
他骑术略胜于阿雪,差不多能在赶回长安之前追上去。
钟淑妃听闻纪新雪要立刻离开的缘由,眼中浮现淡淡的失望。她对虞珩嘱咐道,“他与金明公主亲近,定是急得不轻。你多劝着他些,别让他气到自己。再过几日,我就回长安小住,他想见我,去云土胡同即可。”
虞珩郑重的应声。
半个时辰后,虞珩在长安城门处下马,眉目冷沉的问守门的人,“安武公主回来多久了?”
纪新雪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急。
羽林卫恭敬的答道,“公主只比郡王早到须臾,过城门未停,身边还跟着颜女郎、李郎君、张郎君和林郎君。”
虞珩点了点头,直奔皇宫。
虽然纪明通是在汝南侯府出事,但能让长平帝急召纪新雪回来,定不会是擦破皮的小伤,纪明通十有八九已经回宫中休养。
特意等在宫门处的林蔚见到虞珩,立刻迎上来,竹筒倒豆子似的将他在宫门处得到的消息告诉虞珩。
今日是汝南侯府老夫人的寿辰。
纪敏嫣因为之前的事不好露面,也因此不能完全不理会汝南侯府,免得汝南侯府自以为在哪处得罪了她。
纪璟屿已经低调离开长安,替长平帝去皇陵问候祖宗,纪靖柔也去京畿看望外祖父和外祖母。
纪明通自告奋勇,去吃汝南侯府的席。
华阳长公主有其他非去不可的宴席,纪成专门推了已经说好的宴席陪纪明通赴宴。
林蔚没听见汝南侯府的宴席出了什么问题,只知道不仅纪明通身上有伤,纪成、康氏女郎、康氏郎君,还有其他被卷入其中的人,几乎人人身上都有伤。
“有康阁?”虞珩问道。
林蔚摇头,“在宫门处迎公主的人没说具体的名字。”
长平帝不愿意拘束儿女,赐给儿女们的住处皆在靠近宫门的位置。
虞珩腿长,步伐也大。没过多久,便看到在纪明通宫外鬼鬼祟祟观察的宫人们。
宫人们发现虞珩立刻作鸟兽散。
格外大胆的人只是跑出段距离,没有完全离开。大有等虞珩进入长春宫,再回原本位置的意思。
虞珩脚步稍顿,对林蔚道,“去找金吾卫,不许宫人随意靠近长春宫。”
林蔚应是,先将仍旧不肯离开的宫人吓跑,才去找金吾卫。
刚走近正殿院门,虞珩就察觉到不对劲。
这里的人太多。
颜梦、李金环、张思仪、纪明通身边常见的宫人......似乎除了纪新雪之外的所有人,都在此处。
“里面都有谁?”虞珩低声问李金环。
“金明公主、平国公和公主。”李金环边低声答话,边给虞珩使了个眼色。
含义过于复杂,虞珩没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