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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与莫岣携手回到御案前。
莫岣立刻将记载吴嬷嬷异常的信件混入另外十二封调查结果正常的信件中,他拿着两封分别记载太监和女官调查结果的信件对新帝道,“陛下,毒害先帝的贼人必是他们中的某人。”
新帝很赞同莫岣的看法,“岣兄说的极是。”
莫岣转过头,目光定定的望着新帝。
新帝没有被莫岣冰冷执着的目光吓住,神色如常的与莫岣对视。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新帝已经逐渐摸清莫岣的性格,这是个执行力极强但没有主见的人,莫岣在等他的命令。
新帝就着莫岣的手,细看金吾卫对女官和太监的调查结果,“他们都是伺候阿耶的宫人,阿耶好,他们才能好,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给阿耶下毒?背后必有主使。”
莫岣的目光随着新帝修长的手指移动,最后定在‘蒋家’二字上,眼中逐渐凝聚杀气。
有问题的人总共有两个。
太监曾被蒋家收买过。
女官隐秘的亲生子与蒋家旁支是同窗且形影不离。
莫岣回想起在猎山行宫时,蒋太后和黎王盛装去为焱光帝哭灵,脸上丝毫不见伤心,只关心黎王何时能登上皇位。
他们甚至为了皇位放弃为先帝守灵,连夜奔袭赶回长安,想要比新帝早一步入主长安皇宫。
“是蒋太后和黎王。”莫岣得出结论。
要不是他及时醒悟,蒋太后和黎王已经达到通过毒死先帝让黎王早日登基的目标。
新帝的目光从信上离开,转到莫岣身上。
若是朝臣都能像莫岣这般纯粹,委实能省下他许多麻烦。
可惜莫岣只有一个。
新帝垂下眼帘,挡住其中的异色,“贼人能隐瞒金吾卫,神不知鬼不觉的毒害阿耶,必是早有准备,为此筹谋多日甚至多年,所以才能在毒害阿耶后完美抹去所有痕迹。”
“此前金吾卫细查五轮都没能锁定有问题的人,可见贼人狡猾,此次的结果恐怕也做不得准,不如继续深查,免得”新帝面上浮现不忍,“免得让太后和阿兄蒙冤。”
莫岣脸上浮现迟疑,他已经深信毒害先帝的贼人是蒋家,目的是让黎王早日登基,但新帝的话似乎也有道理。
新帝没打扰莫岣沉思,他亲自去柜中拿出火盆,将没有问题的十二份调查结果连同吴嬷嬷的调查结果都扔进火盆中,语气忽然伤感。
“前日处理襄弟之事,宗室朝臣皆不满我妇人之仁,但我只剩下两位手足和你,如何能不偏心?”
莫岣呆愣的目光恢复神采,语气竟然暗含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可是陛下要为先帝报仇。”
黎王再重要也不能比先帝重要。
“当然,我绝不会容忍黎王兄与毒害阿耶的人有关。”新帝肃容点头,耐心的对莫岣解释,“我不愿意立刻相信这份调查结果,不仅是因为不愿意有任何冤枉太后和黎王兄的可能,也是不忍看见朝臣误会兄长和金吾卫。”
莫岣没听懂,但他对新帝除了耐心还有莫名的信任,所以他下意识的相信新帝说的是实话。
新帝举起两份有问题的调查结果对莫岣道,“朝臣们本就畏惧金吾卫至深,恨不得对金吾卫除之后快,若是知道金吾卫还有这般‘细致’的调查能力,恐怕更要视你和金吾卫如蛇蝎。”
谁都不想成为下一个被金吾卫如此‘详尽’调查的人。
不仅朝臣会产生兔死狐悲之感,力保蒋家。因崔青汐和襄王之事与蒋家势如水火的崔氏,说不定也会因为金吾卫的可怕与蒋家冰释前嫌。
仅凭这份调查结果撼动蒋家,必会导致朝堂伤筋动骨,想将黎王牵扯进去更是难上加难。
还不如让金吾卫光明正大的去黎王府抄家,然后从黎王府的某处搜出件龙袍更能说服朝臣。
新帝不会做出这种蠢事,更不允许宝刀自毁。
莫岣单膝跪地,昂着头望向新帝,“臣与金吾卫只需要牢记为先帝、为陛下尽忠,旁人的看法皆与我等无关。”
新帝面露动容,“我却不忍看旁人误解金吾卫,更不想因为我们一时复仇心切,有一丝一毫放过真正凶手的可能。”
莫岣听到前半句话时,仍旧坚持立刻为先帝复仇的想法,听到新帝的后半句话,坚定的面容上才浮现犹豫。
陛下说的有道理。
如果因为复仇心切放过真凶,他还有何脸面去见先帝?
新帝双臂用力,强行将莫岣扶起来,肃容道,“请岣兄提审女官的亲子与其同窗,太监也要从头开始审问,切勿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莫岣点头,再度给新帝行礼。
他先将火盆中的调查结果点燃,亲眼看着火盆内只剩下灰尘后,才怀揣仅剩的两份调查结果离开新帝的书房,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提审女官的亲子和同窗。
已经在门外等了许久的松年直到彻底听不见莫岣的脚步声后,才回到书房,“奴在猫狗房见到只稀奇的鸳鸯眼狸奴,已经送去了宁静宫,太后娘娘和太妃娘娘都很喜欢这只长毛狸奴,为其取名为白狸。”
“嗯。”新帝心不在焉的应声,专注的检查手中的长弓,忽然做出弯弓射箭的姿势。
随着新帝松手,犹如弯月似的弓身立刻松弛,弓弦穿过空气的传出沉闷响声。
新帝望着挽弓时若有羽箭,羽箭应该飞驰的方向,嘴角忽然勾起,吩咐道,“将金吾卫抓走蒋家旁支的事,透露给蒋太师的孙子。”
不知蒋太师是否比蒋太后更能沉得住气。
松年没听到新帝和莫岣的对话,不知道金吾卫是什么时候抓走蒋氏旁支,但他从来都不会对新帝的命令有任何迟疑,“是。”
“那两个人醒了吗?”新帝放下空弓,眼中的深沉褪去,又想起下午时的糟心事。
松年拿起空弓摆放在置物架上,“奴不知道。”
惊蛰还没回来,公主和郡王应该是还没醒酒。
翌日,纪新雪睁开眼睛后,下意识的去看日光。
阳光普照,肯定又错过了太学上课的时间。
纪新雪透过床帐的缝隙呆呆的望着阳光投在地上的形状,空荡荡的大脑逐渐被陌生的场景和话语填满。
“你是谁?”
“我家有大老虎,不怕豺狼!”
“喂老虎!不能让老虎吃糠咽菜!”
随着这些记忆由模糊变得清晰,纪新雪翻个身将头埋入锦被。
救命,他一定是做了个奇奇怪怪的梦!
不愿意面对现实的纪新雪睡了个回笼觉,在梦中被威武雄壮的大老虎追着咬。
纪新雪先是在草地上狂奔逃命,在即将被身后的大老虎追上的时候,忽然看到树林,纪新雪喜出望外立刻钻入树林,仗着身姿灵敏,专门绕着树跑,终于将大老虎甩开。
可惜好景不长,纪新雪的体力越来越差,大老虎却紧追不舍,再次走投无路时,纪新雪凭着对大老虎的恐惧爬到树上。
树上的纪新雪和树下昂着头的大老虎大眼瞪小眼,逐渐放松下来,心花怒放的对着大老虎做了个鬼脸。
大老虎蹲坐在树下抬爪挠了挠下巴,忽然后退几步,猛地朝树上的纪新雪扑了过去,竟然从树干中间的位置开始往上爬。
纪新雪大惊失色,眼睁睁的看着大老虎距离他越来越近只能抓着身侧突然出现的藤蔓,往不远处的大树上条。
明明两颗大树之间隔着不近的距离,纪新雪却轻而易举的通过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藤蔓,跳到另外的大树上。
已经迷失在梦境中纪新雪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抓着每次都恰到好处出现在他身侧的树藤继续逃跑。
接连越过十几颗树后,纪新雪才回头找大老虎的位置。
目之所及的树上皆没有大老虎的身影,趴在大树的枝杈上也没在周围的树下看到大老虎,纪新雪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疲惫,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彻底松完,始终保持警惕的纪新雪突然浑身僵硬。
地上的阴影为什么像是虎形?
纪新雪猛地抬起头,熟悉的大老虎背上长出覆盖长羽的翅膀,正悬浮在他头上,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发现纪新雪的目光后,大老虎持续煽动翅膀,纪新雪用尽全力的抓着树枝,仍旧没有逃脱被风吹到树顶的命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老虎迈着优雅的步伐靠近他,抬爪压在他的脖颈上,张开血盆大口。
纪新雪突然睁开紧闭的眼睛。
很好,没有老虎,只有不知为何正松松垮垮缠在他脖颈上的锦被。
想来是他之前将自己埋入被中的姿态过于奔放,才会导致这样的后果。
纪新雪面无表情的将绑架他的被踹倒床尾,坚决不肯承认他是被大老虎吓醒。
今日在房中守着纪新雪的人是彩石,她先给纪新雪倒了杯温水,然后才拿醒酒的药丸子来。
纪新雪捏着眉心摇了摇头,果酒醇香,即便是不小心饮多也不会有酒宿后的难受症状。
他根本就不是因为饮酒头痛,而是在愁如何面对大老不!是在愁如何面对新帝。
思来想去,纪新雪觉得只有将昨日所说‘喂老虎’的话付诸实践,才能窥得一线生机。
果酒和烈酒能卖出天价,其余东西也可以!
他要好好想想,在想好之前,最好能躲着新帝些。
因为心虚,纪新雪不敢再随意逃课,立刻招呼宫女为他梳头,准备立刻赶往太学,哪怕已经来不及上课,也要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态度传达给新帝。
可惜纪新雪还是晚了半步,他还没来得及出门,就被凤翔宫内监惊蛰堵住,新帝要罚他和虞珩。
惊蛰一本正经的宣读新帝对纪新雪和虞珩的惩罚,“陛下命您和郡王分别抄写六部卷宗,他会亲自过目。”
纪新雪老实的垂下头,暗道新帝果然气得不清,只说让他和虞珩抄写六部卷轴却没说具体的期限,他和虞珩若是抄写的太慢或者不认真,恐怕还要继续受罚。
惊蛰将纪新雪没有异议,问道,“公主愿意抄写哪部的卷宗?奴让人给您搬来。”
纪新雪想了想,有气无力的道,“户部。”
他想要继续研究国库税收的问题,早晚都要去研究户部的卷宗。
惊蛰点头,问清纪新雪只想抄写户部卷宗,对其余五部的卷宗都不感兴趣才离开。
虽然领了罚,但太学仍旧要去。
纪新雪在太学见到虞珩,得知虞珩选择抄写工部的卷宗,同样不知道新帝准备罚他们抄写多少卷宗。
两人面对面叹了口气,不想去太学提供给学生们小憩的地方,干脆去上课最没有定时的武兵宫。
无论是李金环等人与金吾卫对打,还是兵堂的课程,都是观赏性极强的内容。
期间纪新雪逐渐走神,开始思考如何通过投喂大老虎让新帝消气。
果酒和烈酒都是在江南卖出天价,往常虞珩封地送到长安的东西中也都是江南的东西价格最高。
对江南豪商的荷包下手,是短时间内积累大量财富的最佳方案。
可惜长安距离江南路途遥远,新帝不可能在江南已经不回应江南政令的情况下允许他亲自去江南,否则他真的想要去江南看看。
虞珩发现纪新雪的走神,将目光从演武台上移动到纪新雪身上,关切的问道,“还在为陛下罚你的事伤心?”
纪新雪老实摇头,贴在虞珩耳边小声道,“我在想什么东西才能在江南卖出与果酒和烈酒相同的价格。”
虞珩陷入沉思,以他和纪新雪的默契,能轻而易举的推测出纪新雪真正想问什么。不是什么东西能在江南卖出与果酒和烈酒相同的价格,而是还有什么东西能达到与果酒和烈酒相同的利润。
“江南果酒卖出与金等值的价格前,江南便有只能以珍珠购买的珍珠酒、百两白银一坛的百银酒、效仿珍珠酒只能用珊瑚购买的珊瑚酒,还有许多诸如此类的名酒都在品酒册上,若是谁家宴客的时候没有品酒册上的名酒,都要被人瞧不起。”
纪新雪边听边点头,他懂虞珩的意思,果酒和烈酒能在江南价值翻倍不是偶然。
“江南除了品酒册,还有没别的册?”纪新雪追问。
虞珩道,“我让莫长史送两个长年来往封地和江南的人来长安。”
顺便收集江南流行的各种名册和新鲜玩意,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有了虞珩的话,纪新雪暂时将扩展新生意的事放在一边,专心在太学上课,抄写惊蛰送去他宫中的户部卷宗。
偶尔找纪靖柔说话,听听来自前朝后宫的各种消息。
崔青汐自从进入襄王府后就再也没出来。
可惜纪靖柔打听不到襄王府内部的事,不知道崔青汐在襄王府内的日子过的如何。她只知道崔氏的人曾去襄王府看望崔青汐,但被拦在襄王府外没能进门,崔青汐也没有到襄王府外见崔氏的人。
蒋太后仍旧每日靠汤药熬精神,宁寿宫整日人来人往却始终没出大乱子,毕竟蒋太后和苏太后都是体面人,即使交锋也是点到为止,不会在不能彻底打死对方的时候逞一时之快。
相比之下,德康长公主的道行就要浅些,只在对待苏太后和苏太妃的时候还能保持从容,经常有拿宫女太监出气的传闻流到宁寿宫外,六宫各处的宫女太监们也不怎么喜欢这位先帝唯一的嫡出公主。
“德康长公主不痛快的事可多了,黎王最近纳了个新妾,听闻长得清秀可人,十分惹黎王怜爱,就是脾气格外骄纵。”纪靖柔摇了摇头,“因为那名出身康氏的小妾,黎王不惜责罚蒋孺人。昨日还没过去,德康长公主就在户部尚书夫人的宴席上,命女官当众掌那康氏小妾生母的嘴,听说脸都打花了。”
纪新雪再次为真实的宅斗叹为观止,他从纪靖柔的表情中看出这件事后面还有更大的瓜,立刻追问,“黎王怎么说?”
纪靖柔冷笑,“他怎么说?他听了康氏小妾的哭诉,因为德康长公主命人打了康氏小妾的生母二十巴掌,他就要在蒋孺人脸上打回来。”
纪新雪抬起手掩住因惊讶张开的嘴。
他怀疑崔青汐在新帝书房时用鞋底抽黎王脸的时候,不小心将黎王的脑袋抽坏了。
蒋孺人是先帝驾崩后才去黎王府给黎王做妾,她是蒋太后的亲侄女,蒋太师的亲孙女,真的按照这个时代的人最看重的血脉论,黎王先是蒋太师的孙女婿,才是蒋太后的养子。
所以德康长公主才会在蒋孺人在康氏小妾身上吃亏后那么生气。
没等纪新雪追问,纪靖柔就将后续告诉纪新雪,“蒋孺人只挨了一个巴掌就闹自杀,一头撞在门框上,至今还昏迷着,已经被蒋太师的长子亲自带回蒋家。消息传到宫中,蒋太后直接气昏了过去。”
纪新雪对事情的走向半点都不意外。
他比较好奇蒋孺人是否还会回黎王府。
如果双方就这么掰了,似乎也是不错的结果。
没了蒋家,以黎王的脑子,只有猫憎狗厌的份,几乎杜绝在给新帝惹麻烦的可能。
没了黎王,蒋家也会失去给新帝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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