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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神来时，顾琤已稳稳地端坐在战马上，战甲滴血不沾。
众人脸色一白。
这就……死了？
赵巍眸光冷冷瞥过那些跟着书生闹事的人，忽而轻笑一声：“听说诸位对朕的决策意见甚大，是否属实？”
无人敢再说话。
须臾，魏涟领着文武百官来了。听说过赵巍宫门前暴戾行径的文武百官倒是都老老实实，列队站好，俯首贴耳，不发一言。
赵巍见状满意地颔首，道：
“今日有听信谗言者聚众滋事，辱骂出战将军，朕不知，若是耽搁了战事，陷左丘将军于危险之境，那些人是否承担得起？”
“那我们大卫也不是没有武将啊，派两个阉狗去才是耽误战事吧……”有人隐在人群中小声嘀咕。
赵巍似笑非笑地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有人说我泱泱大卫，不缺武将，朕倒要问问，我们大卫，有哪名武将愿意前往支援左丘将军的？”
众文官满怀希冀地看向武将列队，众武将却是不谋而合地往后退了一步。
开玩笑，那凤轻渡是什么人？
是连连下梁国十余城的左丘粦都能打败的人。
他们这些不如左丘粦的人去凑什么热闹？
纵有泼天富贵，也得有命享才行。
文官们见武将无一人肯出头，面露失望，暗暗唾弃武将只吃饭不干活。
赵巍扫视一圈：“看来无人愿意出战，那诸位又有何资格要求两位将军下台？”
赵巍看向柳云洲和顾琤：
“柳爱卿和顾爱卿皆是我大卫御内高手，朕离了他们有些不习惯，尚且忍痛将他们派往边关，诸位倒是嫌弃起他们来了。”
众人忙道不敢。
赵巍冷笑一声，没再与他们废话。
他认真地看着顾琤。
顾琤面容清秀，气质出尘，在一身甲胄的点缀下愈发英姿飒爽，颇有少年名将的风度。
只可惜是个太监，不然……
赵巍心中有些遗憾，面上却丝毫不显：“阿琤。”
“臣在。”顾琤回眸。
“你可想好了？战场不比宫闱，一旦开始，便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臣想好了，臣愿前往。”
两军交战地，她父亲一生待得最久的一个地方。
她迟早要去的。
深冤未昭，谈何安稳？
赵巍见顾琤心意已决，不好再劝，长叹一声：“朕不拦你，刀枪无眼，小心些。”
“臣遵旨。”顾琤神色认真。
“阿琤。”赵巍再唤一声。
“陛下有事？”
顾琤有些疑惑，以她的安排，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才是。
“朕等你和柳爱卿凯旋归来。”
赵巍的声音轻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顾琤是习武之人，听力灵敏，自是将他的话一点不漏地听见了。
她沉声道：“臣等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该出发了。”柳云洲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顾琤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微微颔首：“那便出发吧。”
随着柳云洲一声令下，城门缓缓打开，一支庞大的队伍跟随在柳云洲身后，浩浩荡荡地消失在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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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衙门有些冷，青年紧了紧身上的衣袍，狠狠地灌了一壶浓茶，低头蹙眉看着文书。
敲门声响起，声音急促而不安。
“请进。”青年的声音如烈酒般醇厚，却因长期熬夜显得有些沙哑。
他的下属推门而入，喘着粗气，急道：“将军，凤轻渡那小儿又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