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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在队伍最前面,他首先踢到了房门,首先开始了谩骂,首先用最恶毒的手段殴打弗雷姆最柔软也最坚强的女人。
她没有喊痛,她来不及喊,也没有力气喊。她眼中都没有痛苦,只有一种焦急。她没有力气了,她用每一丝在殴打的间隙偷来的气息在对古斯塔夫说:“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
男孩很听话,他低垂着头,坐在一旁,像处身事外一样。
女人看到男孩的冷漠,一下安下心来,躺了下来迎接更多的咒骂和毒打。她在试图吸引很多的仇恨,尽可能让他们在自己身上发泄完毕,不要牵连男孩。
女人被闹哄哄的人群高高举起,抬走。一支短刀娴熟的横剖,破坏了可以生出猛兽的小腹,那里只涌出腥臭的血和肠,女人被推进冰窟,冰层下能看见她的挣扎和她长长的殷红。
没有奇迹。
被弗雷姆之外的人趋之若鹜的圣地没有奇迹发生。带来饥荒的米嘉尔在冰下永远的封住了容颜和感知,她在冰层下的水里流动,在男孩脚下停住。
低垂的眉目下挂着长长的泪珠。
泪,滴不穿冰层。
一群未尽兴的野兽们,把目光转向了古斯塔夫。
弗雷姆飘起薄薄的雾。
男孩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牵住,被拉进温暖的怀抱中。前面是四只飞驰的狗,当大雾迷茫,熟路的狗也迷了路。
男孩在温暖的怀中瑟瑟发抖,卡普亚在雪中观望了好久,确认了不会有人追来,两边人都一样,在大雾中迷了路。他解下一壶酒,让男孩喝。
“弗雷姆变了。”男孩对神父卡普亚说。
卡普亚没有说话,把男孩搂得更紧。
在感觉到男孩的气息平稳后,卡普亚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们把我叫做狗杂种。”
男孩的回答让神父在心里认为,他并不知道这个称呼的具体含义。
“因为她总是像狗一样,趴在屋中,和很多......”
“不,孩子,你叫”卡普亚闻到男孩口中的酒气,“你叫古斯塔夫。”
“嗯,好。”
雾气渐渐消散,卡普亚决定要抚养这个男孩,他对外说,他已经饥荒之子送进了天神的牢房,在牢房中,他每天都会遭受铁水灌嘴,肚中填雪,眼睛烙铁的惩罚。
卡普亚知道,这段记忆一定会永远在男孩心中刻下,不可磨灭,但他相信的是,弗雷姆人对男孩的仇恨会随时间消失。饥荒总是会周而复始,到下一次,他们又会把怒火牵扯到另一个陌生的人家。
在仇恨消失之前,他坚决不让男孩走出教堂,神父暗暗决定,直到自己都认不得古斯塔夫样子,只能从嗓音才能辨别出来时,才让他出去玩耍。
古斯塔夫渐渐长大,他常常在夜晚驱赶着狗,坐着雪橇出去捕鱼,会在雪地里跑好久好久,不得不说,在月下的雪地上留下的好看的图案,他每次回来都神采奕奕,神父认为这可能是古斯塔夫唯一有活力的时候。
卡普亚以为古斯塔夫淡忘了那件事,男孩可能忘了,可能没有,但冥冥中的因果,让男孩在冰窟中找到了她,把她搬上了雪橇,运回了教堂。
“古斯塔夫?”
“嗯?”
“你在哪找到的?”
“是她找到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