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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的奸计,万一将您反诬为成都王党羽,那我们将会陷入更大的被动……臣私下揣测,成都王被查办之事,来得迅猛而蹊跷,像是背后有一双强而无形的推手……敌人在暗,我在明,我们终归是不占先机。”
申屠奕身体僵直,喘气声渐渐均匀下来,将宝剑一丢,百感交集:“还记得当年,我想率人杀进宫去,为胞兄报仇,也是秦先生你拦在我面前,劝解开导着……一晃这些年过去了,时至今日,在类似的情形下,还是你在拦着我……我从内心感激你,却又更加憎恨自己——你的阻拦为我增加了一些心安理得的借口,我始终都没拿出豁出去的勇气。”
杨鹄愣愣地听着,有些迷糊,想要开口,一见秦墨一脸的肃静,止下声来。
“大王,都是臣等无能,不能为您排忧解难。”秦墨的话平实真挚,像是出自杨鹄之口。
申屠奕摆手:“……我只是自责……或许我应当先找五弟合计一番,拿出一个万全之策……大家毕竟是亲兄弟,事到临头,料想谁也不会坐视不管,否则,等到哪一天境遇转换,我们都会后悔当初没去顾及对方。”
杨鹄没忍住:“大王,带兵包围大司马府的正是东海王殿下的妻弟、现在的北军中侯——樊枫……那小子丝毫没有心慈手软,据说是东海王授意的。”
“樊枫只是在执行皇命,不见得就是受五弟指使。”申屠奕面上渐无波澜,“我得去金镛城一趟。”
金镛城内,上演着落幕的繁华,空寂的巷道里传来阵阵回声。一名青年男子缓缓走向一扇虚掩着的门。
“你终于来了,是来看我笑话的吗?”申屠鹰背对着房门,冷气逼人,“三哥。”
申屠奕暗暗吃惊,问了一句:“难道我的脚步声有什么不同吗?”
“与常人无异。”申屠鹰嘴角轻抽了一下,笑得很淡、依然很冷,“我如今失势了,从不可一世的大司马变成任人宰割的阶下囚……短短的两日内,那些希望亲眼目睹我惨况的人陆陆续续都来了,只剩下你一个了。”他回过身,盯着申屠奕,“我很知道你此刻会有哪些欣喜若狂的表情。”
“四弟。”申屠奕叫了一声,声音明显有些走样。
申屠鹰笑:“三哥何必煽情,你不是一向以磊落著称的吗?说到惺惺作态,你比不上咱们的五弟。”
“他来过了?”申屠奕很惊讶。
“怎么?你们没有在一起分享过胜利的喜悦?”申屠鹰嘲讽着,“上疏参我的折子里,吕嘉乐最激烈,五弟最虚伪——他一面把死人的帐都算到我头上,一面暗示着该杀之人余孽未清,口口声声请皇兄顾念手足之情,可又将国纪家法凌驾于上,说什么‘君亲无将,将而必诛’……你申屠奕自始便引而不发,假模假样,扮起正人君子来煞有介事……你二人这双簧唱的好……只是我宁死也不会买你们的账。”
“四弟,事已至此,你还不能放下对我的敌意和戒备吗?我不敢说自己对你至诚,可是绝无置你于死地之心。我知道,因为你母亲的事,你始终对我带有敌意,可是,我的胞兄枉死、我的母亲孤老,我在常山过着度日如年的生活……这一切,我该找谁理论去,该找谁做‘替罪羊’?”申屠奕发问,愤愤不平中带着难以尽述的悲伤。
申屠鹰半晌没说话,四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金镛城里的摆设还是这样陈旧,似乎它们从来就没新过……高高在上的那个位置固然好,可在攀爬的过程中会出现很多幻觉,感觉自己离那里越来越近,只有几步甚至一步之遥……终于在快要到达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狰狞的现实——原来我一直都在逆行,一直都朝向那个折射在沙漠中的目标……”
“四弟,其实我们都错了,心心念念的那个目标其实是道咒语……你以为皇兄他快乐过吗?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天资有缺,可肩上的担子从不会给人喘息的机会,他越是在意就越是害怕、越是害怕就越是迟钝……终于,他变成了一个‘傻子’——我们都在心里这么看他……我们只是没有察觉到,其实我们远比他傻,做了一桩又一桩的蠢事,还在自鸣得意。”申屠奕笑了笑。
申屠鹰也笑了笑:“我的蠢行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可你们仍旧还会继续愚蠢下去。谁都会希望自己是个例外,可上天青睐不了那么多人……你好自为之吧。”
申屠奕吸上一口冷气,“我还想问一个问题。”
“你不觉得无论你现在问什么,都毫无意义吗?”
“可我想亲口听到你的回答。”申屠奕坚持,“射箭伤我的那人是你安排的吗?”
申屠鹰没有迟疑,也没有犹豫,干笑了一声:“看来三哥也在局中。”
申屠奕蹙眉,面有疑云,“局?什么局?”
“像迷宫一样的局……我们每个人都会被逼进一条死路,结果前功尽弃、头破血流,到了最后,那个人便能轻松找到出口。我们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试错。”申屠鹰一脸戚容,叫了一声,“三哥。”
笑着:“来生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