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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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应该知道她那种高傲的神态，是多么令人恶心！”
沈曦影想到自己见到银翎时已经感觉出来银翎那种与生俱来的对人类的怜悯。
沈曦影并不是仙，也不是神，原本就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但或许他在拥有了那样强大的力量之后，对于人类，就会像人类对于小猫小狗那样，也会产生出怜悯。
不过那种怜悯，绝对是有一定鄙夷和因为自身强大力量而产生出的优越感组成。
其实鸠之也有这种感觉，但他表现出来的并不是怜悯，是纯粹的鄙夷与优越感。所以相对来说，鸠之才是较为真实的那一个。
在沈曦影的心里，如果真正有一个神能设身处地地体恤人类，那么也必定只有夏步疏了。因为她自己也做过十七年的人。
沈曦影沉默不语，但鸠之可没空理会他的反应，他沉浸在愤怒的情绪之中，咬牙切齿地说道：“中央大楼那个人，就是梦境之神，梦衍！”
沈曦影一愣，重复念道：“梦……衍。”
“嗯。”鸠之点点头，“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个神了。不过那个时候我刚屠了一个村，因为他们对我出言不逊。那天晚上，梦衍进入到了我的梦中，开始自以为是地跟我讲些大道理，哼，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她那么喜欢人，那就至少为了这些蝼蚁杀了我，背负上七倍诅咒啊！一天到晚只会说大话，令人作呕。”说完，鸠之还发出了“呕”的声音。
沈曦影看着鸠之，沉默了许久，最后才说道：“鸠之，所以你是打算……杀了梦衍吗？”
“杀了梦衍，哼，我倒是想，我恨不得把她剥皮抽骨！但她一直躲在蜃楼之中，我如果贸然前去，正大光明地弄死掉她的报丧乌鸦就会耗费掉我部分神力，到时候，我怎么拼尽全力与梦衍对杀？！”鸠之这么说着的时候，下眼睑因为生气而抽搐了起来，“七倍诅咒？只要是能杀了梦衍，一万倍诅咒我也甘愿背负！”说完，鸠之又转过头看着沈曦影，道：“其实上一次，我故意假装杀了你激出夏步疏的怨念激增，就是为了逼梦衍出来。可她却始终未现身，更加应验了，她是个贪生怕死的废物，只会躲在阴暗的角落玩弄她的梦术。”
鸠之愤愤地说完，沈曦影的表情就越发凝重，见状，鸠之接着对他说道：“你知道，她为什么在夏步疏与银翎灵魂对调的时候不帮你么？”
沈曦影转过头看着鸠之的眼睛，问道：“为什么？”
“哼，因为她早就知道，夏步疏所拥有的能力就是操控时空的能力。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操控时空的能力是我目前已知最为强大的，一旦觉醒，梦衍那些无聊的梦术，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眨眼间便会被夏步疏秒杀掉不知道哪去了，只不过是换来还未成神的银翎，对她能有什么威胁，呵呵哒。”鸠之一说完，还上下看了沈曦影一眼，不屑地说：“也就是你了沈曦影，梦衍造你们的时候只是为了供她差遣，关键时刻，连你救夏步疏的请求都直接驳回，最后还是我费了神力把你带去前世。而你现在还在为要帮我们做事感到愧疚，这根本就没必要。”
沈曦影没有回应鸠之这句话，只是眉头紧锁，更加握紧了在兜里揣着的试管药剂。看着他的表情，鸠之从腰间抽出了碧玉笛子，细细吹奏了一小段乐曲，那乐曲如同春风拂面，在一瞬间，沈曦影就感觉他的全身暖暖的。
在他低下头查看自己身体的时候，鸠之将玉笛从自己的嘴边放下来，说道：“只能维持一天，免疫掉毒药的挥发侵蚀。而且……”鸠之顿了下，说：“就连梦衍也探测不到你身上有我的气息。”
沈曦影诧异地看向鸠之，鸠之也不看沈曦影，只是眼神深邃地看向前方，道：“就算是给故人的一个礼赠。”
在鸠之的身上，沈曦影突然感觉到了有一种诀别之感。
当他下定决心要杀梦衍的时候，也或者，是自己要完成与鸠之承诺的时候，他们就是在向死亡迈进。
沈曦影垂下眼眸，说道：“那……保重。”
鸠之并没有回应，只是坐在影子团上抱着手臂，背对着沈曦影，沈曦影也看不见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