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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守不守得?”还有一件就是改封。先帝与北漠王早年有过命交情,越渐羸弱时越渐不满北漠黄沙荒芜,传闻先帝将天下封地重新划分为三,其中中都与南域并融汇合,意许北漠王。
然而此事仅仅传出了风声,还未等先帝真的下旨,暴毙先一步踏来。藩王逼都,其中北漠王军排列第二,鼎尊亲王阁的提议亦是北漠王开头。
曾经的君臣和睦远到令人恍惚。
九韶嫣案头压着的纸页翻开,密密麻麻的都是她用力回忆起的燕城构造。她要和伊七弦打交道,她坚信这就是离她再入燕城不远的信号。
然而她不知道,就在此刻的燕城,已经不平静了。
北漠王常居燕城,有八儿两女,其中长女伊七琴,世子伊沐辞。当年先帝盛宠,世子与长皇女早有姻约之谈。如今已然无人再提。倒是长女伊七琴,与忠烈英公残余的白霂有些渊源。
伊七琴院于王府中心,前穿花堂就是北漠王的院子,侧开碧湖就是世子伊沐辞的院子。总之是众星捧月,北漠王的心尖子。
北漠王儿子一堆,只有两个女儿。自从庶六女伊七弦被逐出燕城以后,北漠王待伊七琴就愈发怜宠。伊七琴也与伊七弦截然不同,端的是柔丽闺秀,性情温柔。
今晨才起了身,正在镜前由丫鬟们陪着洗漱。那乌溜溜的发长到了腰下,被象牙梳一下下理的水光乌亮,再在梳发丫鬟巧手下绾成辫髻,露出一张秀丽的脸。
“小姐。”樱桃掀帘入了内,行礼轻唤了伊七琴一声。
镜前的女子了然,抬手让四下侍女皆退下去。樱桃上前几步,接了先前梳发丫鬟的手。一边为伊七琴抚正发饰,一边轻声道:“白公子醒了。”
伊七琴眉眼一舒,就要站起身。樱桃赶忙道:“小姐稍安勿躁,待给老太君请过安后再去,也省的人猜疑。”
伊七琴虽坐了,帕子却绞在指尖,显得心神不宁,问道:“如何?可还有不适?”
“奴婢瞧着公子精神头不大好,恐怕心里还压着呢。”樱桃想起白霂身上的伤,心有余悸,悄声道:“若不是世子爷正遇着了,这次公子可就真难为了。栾世子是什么个意思,公子再怎么说也是忠烈英公之后,身上可带着爵位,他也敢这般放肆行事。”
伊七琴咬了唇,道:“镇南王宠着他,行事自然恣睢无度。忠烈英公在先帝时虽犹有威信,如今也已经被埋掩不记,爵位也并无作用。”她想到了当年那位风光无限的长皇女,顿了顿,不禁道:“先帝一去,世道早不同往日了。”
这话樱桃也不敢接,只俯身妥帖的为她整理好妆容。
北漠王妃逝的早,除了伊七琴与世子爷,其他都是庶出。北漠王如今又不在府中,能让伊七琴日日请安的只有老太君。她心里挂念白霂,未在老太君哪里待太久,寻了借口就匆匆去了。
白霂被她藏在院中。
小门半开,伊七琴佩环微响,已经看见了床榻上半靠着枕的白霂。白霂正望着合起的窗出神,听见她的佩环叮咚,也不急,含了笑转过目光来。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今日可好?”伊七琴到榻边,白霂抬手,她微红了颊,将手放在他手掌,道:“惦记着就来了。”
“无碍了。”白霂握着她的手,眉眼微垂,道:“如今我正是个烫手的山芋,你啊。”
伊七琴坐在他榻侧,闻言只摇头道:“休要这么说,让人心里难受。”
白霂笑了笑,两个人就这么伴坐着度过片刻宁静。伊七琴依着他,心里只觉得这番光景难得。如果说伊沐辞和九韶嫣是青梅竹马,那她与白霂同样也是两小无猜。只是好景不长,先帝辞世后,白霂便入南域,在镇南王军中从事。从此两人年年鲜少见面,只是鸿雁书信,情字不减。
白霂才从风雪中逃脱,栾修的弯刀还在后颈生寒。他虽面上含笑寻常,其实心中已然沉到低谷。
栾修这一动手,白霂对镇南王的情义,已经尽了。
途中胡蚩带着他的铜枪寻其他路而逃,如今在哪里,是否安然无恙,白霂都不知道。离开了镇南王军,他就像是被遮掩住了耳目,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到。
而且离开了镇南王军,如今该往哪里去?他空有一身报国志,却投门不得。
伊七琴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抽出了信笺递给他,道:“这是昨夜沐辞来的信,没有提名,我猜应是给你的信。”
白霂打开信笺,一路看下去,眉头渐渐隆起,又倏地变色。这封信似乎干系不小,他将让自己变色的地方看了又看,问道:“世子如今身在何处?”
伊七琴道:“被父王压送去了祠堂,关了紧闭。”
白霂胸口怦怦直跳,他将信纸折了又折,最终还是嘱咐伊七琴烧掉。伊七琴不解,却只担心他,问他道:“可是什么要命的事情要你去做?”
白霂摇头,喉中干涩。他反握住伊七琴的手,放在唇边狠狠啄了一口,道:“我得去西疆了。”
不得了了......
少言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