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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面子不说,过后私下教导呢,方是友悌姊妹之理。
一件一桩,皇帝对萧峻虽原来也没有托付社稷之念,心中总盘着是能做个贤王的,见了其种种表现,不由心灰意冷之极。再想到青影密报当日那些大出风头的千金们,心下也是冷笑:自己的姿态做的如此明显,竟然还有妄图投机取巧之辈,真是既贪又蠢。皇帝心中一横:既然有朝臣自己要跳出来站队,大皇子萧峻又如此轻狂,倒不如给他们个机会,看看到底意欲为何。
于是到了十一月初九这日,宫中终于有了明旨,加封皇长子萧峻为常山王,聘吏部甄尚书之孙女为常山王妃,指礼部严侍郎之女并忠远将军朱彪之女为常山王孺子,另择吉日完婚。历时俩月的皇长子选妃之事终于落下了帷幕。
因皇子封王之后往往先居京城,待太子册封或新皇登基之时方才就藩,故而常山王府也一并赐下,便在嘉楠的公主府往西的一条胡同里。因郡王府规制不同亲王,故而较之公主府小了老大一圈,萧峻一见之后,自然心中更是腹诽不已,只是面上倒没有露出什么来。
严家一个庶女不期被点了一个皇子妾,恨不得欢天喜地。虽然皇长子未封亲王,连个侧妃也没捞上,但毕竟所谋不同,故而也不是特别在意。中宫已经年近三旬,这一胎之后未必还能得孕,这一胎未必能生儿子,生了未必能养大,养大未必能封太子。而皇长子是已经长成的皇子,占了一个长子不说,身子也比三皇子健硕,又是中宫养子,若是有万一之幸,皇子妾变成天子妾,那便不可同日而语了。
严侍郎忍不住做起天子岳父的美梦,可惜想到正妃之位竟然落到了甄家手中,不免有些美中不足。为了爱女计,也不得不再次到甄家做小伏底,力争早日消了甄家之气,以接回妻子女儿。
甄家这头,拿捏了严永泉这两月,架子也摆了个十足,又不能真让女儿和离,终究还是要回严家去的,于是甄尚书决意再好生教训严永泉一次,便让其带了妻儿回家。
这日休沐,严永泉备了礼去往甄家,因主子还未发话,仆妇自然依旧待他冷冷的,引至甄尚书外书房算数。甄尚书例行是没有马上见的,只把他凉在外书房,茅厕都上了三回,才踱着方步缓缓而至。严永泉受够了仆妇的冷眼,心中早憋了一肚子火气,见甄尚书来了,不得不耐着性子道:“泰山大人安好,淑儿与她母亲叨扰了这许久,给府上添麻烦了,眼下年关将至,家中还需淑儿她母亲主持中馈,小婿是来接她们娘儿俩的。”
甄尚书喝了一口茶道:“婉儿带女儿回了自己娘家,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你府上亲家母还健旺,又有能干的姨娘辅佐,哪有非婉儿不可的道理。依老夫看,竟让她在这里宽养为好。我看她出嫁这些年,不是为了你严家的事也不登门来看看老父老母。也不知道你严家有多少操心处,好好的女儿竟熬得灯芯儿也似的。”
严永泉心里腹诽道:四时八节,甄府中大小各色事体,哪一样他夫妻二人不是跑在头里。如今自然是不便辩白,但心底多少是不服气的,故而说话也不仔细琢磨,随口道:“淑儿那一剪子捅过去,廖姨娘九月里就咽了气,前儿也是回禀了老泰山的,家中实是没有主母主持,乱糟糟不成个样子。”
甄尚书鼻子里哼了一声,满脸不屑道:“一个贱妇自己在剪子上碰死了,你做父亲的不说替女儿辩白,竟忙不迭的替女儿扣屎盆子,捅死父妾的名声很好听还是怎的?”
严永泉急于辩解,甄尚书半点不给他机会,接着说道:“合着你姨娘死了,叫正房太太回去收拾烂摊子的?瞧你这妻不妻妾不妾的一个乱劲,敢情平日里给圣上办差也这么颠三倒四的?这年底就要评绩了,你的考语待想要怎样?”
严永泉一听这话头,从私事扯到考绩上,以为这是岳父要给自己上眼药,穿小鞋呢,心中一时十分不忿。当年他二十七就中了进士,实在也说得上是青年才俊,游街之际被甄家幺女甄婉看上,半是利诱半是威逼的迫他原配下堂,原配与他少年结发,一向在家中侍奉舅姑,操持家务,供他赶考。不期严永泉高中之后贪慕富贵,意欲抛弃糟糠,原配不堪受辱,自己碰死了。
严永泉于是如愿娶了甄婉,在甄家的扶持下一路青云直上,但因甄婉脾气暴烈,甄家又自持有恩于他,一直多有拿捏。严永泉心中早积了无数的火气,此刻三番四次受甄家刁难,一时心头火起,怒道:“考绩自然是吏部主持,下官既然不称职,便请甄尚书亲评一个下下,再上禀天子,只说下官历年来尸位素餐,还请早早黜去为好!至于贵府千金,想来也受不了罢官问罪人家的苦楚,便请惠留。”说完也不看甄尚书脸色,自己一甩袖子自去了。
甄尚书原意不过是教训他几句,教他知道厉害,不敢再为难妻女,不想这严永泉脾气十分左性,稍有不如意,竟然如此偏激。甄尚书原已近耳顺之年,有了春秋之人难免气血亏损,脑脉失养,经他这么一刺激,不由得血气逆行,当时就不好了起来。
因翁婿相见原说的也不是好话,因此而并没有留人近身伺候,严永泉悻悻独自离去这两月里也是常态,甄尚书总要默默独坐一会儿。故而书房外候着的仆从都没有想到立即进屋,只在外听里头吩咐。不料这一日姑爷走后,半晌都不见甄尚书叫人,仆从不免奇怪。待进了内室一看,老仆不由得吓得腿软,甄尚书已经倒在椅子上,嘴歪眼斜,口涎外溢,再一摸手脚冰凉,气息全无,竟然已是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