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李绿荟从那可怕的情景中醒来,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被抓,她还躺在兰城第三医院的病床上,夕阳从窗口斜射进来,看钟都一点多了,想不到她一觉睡了这么长的时间。
    在她睡着的时候,护士似乎已经给她拔了针,病床前的桌上则放着盒饭,应该是食堂送来的。
    这几天她常做恶梦。
    她先用袖子擦了擦汗湿的额头,然后在床头拿了一身干净的病号服,慢慢挪进卫生间,把浸湿的病号服给换了下来。
    等她换好衣服,坐在病床上吃完盒饭时,护士进来告诉她一个姓蒋的先生说他下午不能来医院了。
    李绿荟点了点头,心想不来也行。
    吃完后还剩下饭盒,她去外面丢了,刚走回病房,忽然看到门口多了一个人背对着她。
    她当是冯建,喊了声“冯学长!”
    自顾走回病床边,刚坐下,那个人缓缓转过身,刚好与李绿荟对上。
    也是转身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人年纪不小了,不过身材仍旧挺拔,难怪从背后看像是年青人。
    “荟荟!”
    那人本来只是慈爱地看着李绿荟,可忽然发现李绿荟头上的几缕银丝,不禁焦急起来,大手抚上李绿荟的头顶,拉出那几缕白发,“荟荟,你头发怎么白了?来,让爸爸看看!”
    头上的手温暖且宽大,李绿荟经过这些日子的提心吊胆,心里一暖,眼泪就涌了出来。
    但她马上一惊,趁那人不注意,赶紧擦掉,并挥手打掉对方的手,不耐地说道:“我的事,跟你申大律师没关系吧!
    申大律师你儿女双全,一个孤女不敢高攀!”
    申一杰心里一滞,无可奈何地看了看李绿荟,眼中闪过几丝痛色,说道:“荟荟,爸……”
    看到李绿荟又瞪他,申一杰赶紧改口,“……我看了新闻,才知道你在这里出事了!
    我给你打了几次电话……”
    李绿荟打断了他的话,不去看他,淡淡地说:“你每次打电话不就是寄钱吗?我真不需要!
    地震中的伤者有补助,而且等伤好了我还可以打工,还有两年,我就可以完成学业,申大律师那些钱,还是拿回去吧,我用不上!”
    她想起石新,石新追求她又抛弃她,不就是因为她有一个见不得光的爸爸吗?她最后告诉石新说申一杰不认她,但实际上,申一杰不是不认她,只是在以前的农村里他才会认这个女儿,一旦回到京市,他就只会给钱,两人虽同生活在京市,但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唉!
    你这孩子!”
    申一杰无奈地说,“我这次来,也没给你带啥,就带了这个!
    你看,爸爸自己做的,呵呵,我以前没做过个,女儿,希望你喜欢!”
    李绿荟本不欲看,可还是忍不住瞅了一眼,就一眼,她差点又被逼出了眼泪。
    原来申一杰捧着的,竟然是一只小小的青草娃娃,满头绿油油的细细的青草头发,黑色的眼睛和鼻子,虽然不漂亮,甚至有些脏,可却饱含着李绿荟童年的回忆。
    原来他还记得?!
    李绿荟不禁抬头看向申一杰,几乎想真地开口喊出那两个字。
    可是她永远不会忘记,眼前这个男人有家庭、有儿女,即使在栏城他表现得像个慈父,可只要一回到京市,一切都会回到原点;更何况她自己的危险还不知道过去没有,何必连累亲人?就让他们一家子继续过得开开心心!
    李绿荟伸手接过青草娃娃,眼中有泪,淡淡地说:“谢谢!”
    申一杰原本都准备好听女儿的冷言冷语,蓦地听到“谢谢”
    两个字,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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