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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扬子庙。
正值草长莺飞,鸟语花香,这座立于苏州繁华之地的庙宇稍有简陋,墙体剥落了几块,规模也没有想象中金贵高墙,几间庙房,供着庄严肃穆,饱经风霜的菩萨像。
却是香火鼎盛。
樊离望着身前长长的队伍,叹了一口气。
子鱼轻笑道:“扬子庙供的乃是文殊菩萨,最是有大智慧,这些年来,请愿还愿的天南海北来了一批又一批,你以为他们真是单纯的慕名而来,若是没有些气运本事,扬子庙何故存在江南,李不复向来不信神佛,进了江南,也没有动这扬子庙,其道理可见一斑。”
樊离抬眼看那斑驳欲落的牌匾,上书“有求必应”四字,极为豪放,有广纳天下人的意思。
樊离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樊小雨也未阻拦,她可没有天真的以为这混世魔王能耐下心与她们一起排队。
樊离绕过这些虔诚礼佛的人群,终于是找到一个清静幽凉的小巷,一屁股坐下去,说不出的爽快。
不远处几位看其打扮应是贵族门阀的闺秀,巧笑嫣然,夏季未到,便是轻罗小扇,穿金戴银,贵气的很。
或许是看到一旁乘凉的樊离,几个姑娘皆是愣了一愣,接着便是理理头发,端正衣服,走步淑女,笑不露齿。
樊离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有个小乞丐,磨蹭蹭的挪到那几位大家闺秀的身边,伸了伸手中的缺了一角的碗,他拄着一根已是光滑的打狗木棍,眼神极为渴求,却也不敢去看这几位对他来说天上仙女般的人物。
“小乞儿,你往哪里摸!弄脏了我的广袖裙,你赔的起?”一个姑娘当即跳脚起来,嫌弃恼火堆在那张刻意淑女的脸上,只因小乞丐的破碗无意碰到了她的裙子。
“对,对不起。”
小乞丐下意识的要伸手去抹那裙子,被女子一巴掌狠狠拍下,怒火道:“你知不道你的手比碗还脏,你今日若是摸到了我的广袖裙,定剁了你的双手!”
小乞丐更不再敢看这几位仙子,低着头,慢慢地后退着。
旁边的女伴与广袖姑娘附耳几句,眉飞色舞,后者展颜一笑,连连点头。
另一位女伴忙问:“两位姐姐又想出什么好玩的了?与小妹也说说。”
“不要急,你马上便知道了,论起玩月儿真是好手。”广袖姑娘笑道。
那月儿姑娘喝止住要退的小乞丐,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的笑道:“小乞儿,有件事要让你帮帮忙。”
小乞儿不说话,只是垂着头,握碗的手颤颤发抖。
片刻后,樊离看到这一幕: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小乞丐捧着此他头还大上几成的石头,扎着马步,身体瑟瑟发抖,汗如雨下,三个金贵女子一人手持一根燃香,肆意的在他的身体上戳。
小乞丐哀嚎不断,每被烫一次,手中石头就要掉一次,他总是默默的再抱起来,他的双臂多了些许粉红的伤口,他疼的掉眼泪,却是没有求饶一句。
没有发自心底求饶声,三女如何能痛快,便是更加变本加厉。
广袖女子笑问:“月儿你这是什么招数,好痛快。”
“我管这招叫点人烛,小乞儿皮肤粗糙的很,普通的燃香恐怕还点不了这烛。”那名唤做月儿的官宦之女得意笑道。
笑意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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