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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蜘蛛代表众人应了,冲斜前方一人一点下颚,“你先。”
那人却戒备地看着蜘蛛:“为什么我先?你想干什么?”
“反正都要有一个人先动手,为什么不能你先?”
凌小路出来打圆场:“总要一个一个来嘛,谁先谁后不重要。”
“不行!”被点到的人坚决反对,“他先,我保证不干涉,他走了我再动手。”
“那,要不这位蜘蛛先生……”
“哼,”蜘蛛冷笑打断,“你怕什么?”
“怕有人胃口太大,想吃双份。”
“同意!”另一人附和,“蜘蛛先拿,我们可以暂且退后几步。”
“不行!”又有人反对,“趁我们退后,把人掳走怎么办?难道你们追得上他?”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完美激怒了蜘蛛,他眼中杀机迸射。
“多谢诸位提醒,我突然想到,十人十万,确实比一人百万亏很多。”
凌小路已经眼尖看到他暗中扣在指缝间的蜘蛛纸牌了,其余九人也是剑拔弩张,新一轮大战一触即发。
“等一下!停!”凌小路大声阻止他们,“你们这样僵持下去,谁都拿不到这个钱。蜘蛛先生,我知道你很强,可他们九个联手对付你,你还是打不过啊,不如我想个方法,大家和平解决如何?”
蜘蛛明显不信他的话:“身为一个猎物,你这么积极做什么?”
“身为猎物,我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你们在那边争来争去,万一有人路过取了我的命,我岂不是死得不明不白?”
“你放心,这里除了我们之外,没有第十二个人敢接近。”
“真的吗?”凌小路佯装东张西望,四处寻找,突然往斜上方一指,“诶?那里不就有个人吗?”
所有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但见树枝一颤,还真从上面跃下一个人来。
凌小路本意是引人下来,先前也没看清对方样子,直到人落地,全貌出现在视野中后,凌小路竟惊讶得忘记收回手。
这人一袭紧身黑衣,完美融合了复古和科幻两种风格,视觉冲击感极强却不突兀,仅这一件装备,凌小路就想给游戏美术颁个巴黎时装设计奖。
而他浑身上下最抢眼的,要属那顶全封闭黑色金属机械鸟首头盔无疑。寥寥几道犀利线条,构成了尖锐的嘴喙,眼部镶嵌着微微凸起的护镜,护镜中间亮起一窄道红色激光。
“好、好酷啊……”凌小路情不自禁地低喃,那个头盔,简直是他梦想中的神装。
忽感哪里不对,凌小路回头一瞅,发现是凌龙躲到了自己背后,蜷起身子瑟瑟发抖。
不止是凌龙,现场除了凌小路,每个人在看清来者后都明显打起十二分戒心,连蜘蛛也脸色微变。
凌小路这才留意到他头顶的名字,不是温和无害的绿色,不是立场对立的红色,更不是象征地位的金色,而是令人不寒而栗的黑色。
最开始被蜘蛛点名的人下意识退了一步:“鸩、鸩鸠……不知道你看上这一单,那我先撤了。”
“我也……”显然还有人跟他抱着一样的想法,但这个叫鸩鸠的人一句话将这些人的脚尽数钉在了地上。
“别走啊,”他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来,“我不是来打猎的,我是来看戏的。”
他转向凌小路:“继续说你的方法,我很好奇。”
凌小路看不见他的脸,更不知他表情,但他轻飘飘几个字,传达出的命令感却很难抗拒。
“我想说的是,既然大家都互不退让,干脆做一个游戏,输的人出局,最后赢的人独得那一百万赏金,如何?”
十个人面面相觑,似乎都在心中权衡究竟是一百万的诱惑大,还是鸩鸠更可怕。
“什么类型的游戏呢?如果是解数学题,我可不干。”
“成语接龙也不行。”
“实名反对敲七。”
大家七嘴八舌否决着自身不擅长的项目。
鸩鸠在一旁又开口了:“你们想用人家性命换赏金的时候,也不问问人家同不同意。这会儿做游戏,又一个个挑三拣四。”
他一发话所有人都沉默了,再也没有人敢提反对意见。
凌小路对他报以感激的目光,继续阐述游戏规则:“放心,不解数学题也不成语接龙,列位都是杀手,就玩个大家都擅长的杀手游戏好了。现在你们十个是杀手,只有我是猎物,试想十只狼追一只羊,怎么够分?不如反过来。”
他右手一扬,手心一道银光飞速旋转,又被他一把握住,匕首刀刃向下,摆出迎战的姿势:“我做杀手,你们做猎物,这把匕首伤害值是1点,只要被它刺伤,就算出局。你们随便怎么躲,但不能攻击我,不能用技能也不能用宠物,敢玩吗?”
听了条件,十个人都没有异议,若不是忌惮鸩鸠,他们还真没把凌小路这个萌新放在眼里。
“我没意见。”蜘蛛率先表态,其他人也相继同意。
“这回说话算话,谁也不许输了反悔。这位看戏的哥哥,票钱我就不收了,请你客串个裁判如何?”
“没问题。”鸩鸠找了棵树,随随便便往后一靠,揣起双臂,真真摆出一副看戏的姿态来。一个简单的游戏,由于多了他的旁观,赛场仿佛笼罩上一股低气压,每个参与者倍感压力山大。
“那么,”凌小路微微压低身体,“我开始了。”
他话音未落人便冲出,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优先挑离得最近的人下手,谁料他竟直奔距离最远的蜘蛛。蜘蛛托大,在这些人中是准备最不充分的一个,险些被他一发偷袭成功。好在他反应敏捷,硬生生后仰,凌小路的匕首在他鼻梁上方划过,他侥幸以毫发距离躲过这一击。
匕首划过的夺目锋芒如慢镜头划过蜘蛛眼前,他诧异地瞪大眼睛:好快!
他此时才发现自己把注意力用于警惕鸩鸠而无视凌小路是个大大的错误,这个新人远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他顿时将全副精力转到凌小路身上。凌小路一击未中,人忽地垂直起跃,跃到半空身子向着一个诡异的方向旋转,在空中转了两周半才落下,垂直落在蜘蛛面前。
蜘蛛全神戒备着,准备迎接他的下次进攻。凌小路却定了定神,站直,将匕首背向身后,冲蜘蛛笑了笑,将蜘蛛彻底弄懵。
不远处,将这一切收在眼底的鸩鸠情不自禁直了直身子。
凌小路微笑着转身,方才离蜘蛛最近的人还在盯着自己莫名被划破的手臂瞧,表情难以置信。
“out。”
“你、你什么时候……”凌小路从天而降,速度太快,他根本没看见,“你是不是刚才佯攻他的时候就已经……”
三秒出局的人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他好歹也是这个游戏中,赏金猎人榜榜上有名的杀手。
“不是佯攻,”凌小路诚实交代,“只是赌一把,赌到就赚到,没赌到……就保底咯。”
听到凌小路把自己当赢注,蜘蛛一副“你说什么?”的表情。
而被当成保底的人,就更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了。
不过内心反复回放了几遍刚才凌小路的表现,也不得不承认就算自己不大意,也未必躲得过凌小路那角度刁钻的一刀。
想到这些,他释怀了。
“是我小看你了,”他放松下来,朝凌小路回以肯定的微笑,“这次我愿赌服……输……”
只一霎那,在场十人均面色大惊。十人并不包含刚才愿赌服输的这一位,因为他正瞠目结舌地缓缓落下,露出身后冰冷的机械鸟首。
这面具离近了看,锐利无比的尖喙带来的攻击性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凌小路迅速寻找方才鸩鸠倚靠的那棵树,又收回视线,确认这不是另一个戴着相同头盔的人。
那么远的距离,凌小路压根没捕捉到他是如何过来的。
鸩鸠被金属过滤特殊机质的声音透过面具幽幽传出来:
“杀手游戏就要逼真才有趣,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