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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影放了下了手，柔声道；“想让我饶了他们？”
“……”凤如初继续抓着他的手腕。
红影浅声一笑，道：“好，只要你开心，我都听你的。”
红色雾气凝成了翩翩广袖，轻柔的抚在了凤如初脏兮兮的小脸，慢条斯理的为她擦干血渍，露出本来清秀可爱的面孔。
红影没有实体，却给人一种无比深情，无比期待错觉：“三千年了……你终于回来了……这一次，你是要和我一起生，还是一起死？”
…………
虚无。
缥缈。
好像灵魂从本体中脱离，浮萍一般的飘荡在无尽的黑暗中。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一起都是那样的陌生而冰冷。
她死在了魔尊的手中了吗？凤如初想着。
直到前方传来了细微的女声，凤如初才勉强的找回了那么一丁点的意识。
“九哥哥，昨天晚上下了雨，可这枯井太高了，我只接了那么一点点的水，你先喝口润润嘴吧。”
深不见底的枯井，阴暗而狭小，十几米的井口被藤蔓杂草做遮盖，月光透着井口的缝隙洒在井底，一片斑驳。
十来岁的小姑娘用一片枯叶小心翼翼的装着雨水，半跪在男孩的身边，谨小慎微的喂着他喝水，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洒了一滴救命的水。
“玄儿，你不喝吗？你也喝点吧。”男孩嗓子十分干哑。
女孩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枯叶中仅剩的雨水，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他们已经被困在了这里四天四夜了，不吃不喝，又重伤难行。
她的嘴唇都已经因为极致的干涩而裂出了血痕，嘴角也起了一层又一层的皮。
可她还是将最后一点水，捧到了男孩的面前，笑道：“我不渴的，以前我经常出来采药，在深山里一呆就是好几天，早就习惯了……九哥哥，你都烧了两天了，还是要多喝水啊。”
这是两个孩子。
女孩叫玄儿，十来岁的模样；男孩叫小九，也不过十三四岁。
男孩像是被仇家追杀了似得，浑身都是刀伤箭伤，一身红衣也因干涩的血渍显得更加暗红。
男孩虽然十分虚弱，狼狈不堪，却不掩他天生丽质，卓尔尊贵。
他很漂亮。
虽然‘漂亮’两个字不适合形容男人。
但玄儿却觉得，一个男子，可以白皙到肤如凝脂，唇如薄翼，尤其是一双狭长的眼眸，眼角微微带着妖异的上挑，长长的睫毛沾染血渍，被凝结成几块，如玉般的肌肤上，也都是狰狞的伤痕，偏偏在他勾魂摄魄的姿态中，又平添了一份凌虐般的凄美。
玄儿从荷包里掏出了最后一点草药，敷药在了他的心口的箭伤上，担忧道：“只剩这最后一点草药了，最多还能撑两天，九哥哥，你的家人什么时候来找你啊？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
小姑娘嘟囔着脏兮兮的小脸，漂亮的眉宇紧紧皱起。
“玄儿，你怕死吗？”男孩问道。
“我不怕死。”玄儿毫不犹豫的回道，顿了半晌，她无比忧虑的看向了男子，又道：“可是……可是我怕你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