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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说起来时候,他丝毫没有表现出惊讶。
相比于院子里出现的异常,师父更关心的,是这条老胡同本身。
出乎意料的是,乔三爷早前就让人调查过这个胡同,因为姓卢的土夫子业住在这里,他的家,就在整个胡同最为幽深的尽头。
听乔三爷说,这个巷子里原本住满了人,直到姓卢的将手炉带回家,原本安宁的胡同里就怪事不断,大多数住户都被吓怕了,无奈之下只能选择搬走。
被鬼上身的这个女人情况比较特殊,前两年她男人惨死,她受不了打击,精神出了点毛病,并因此失去了稳定的收入来源,加上也没有什么亲人愿意接济她,一是没钱搬走,二是就算搬出去也没地方投靠,只能继续待在这里。
最奇怪的是,胡同里的人都或多或少碰上了一些怪事儿,唯独那个姓卢的,家里藏着手炉,却一点事都没有。
听着乔三爷的话,师父就在不停地皱眉头。
后来师父又问起,为什么今天在巷子里没见到那个姓卢的。
乔三爷的解释是,卢家夫妻二人在镇上开了一家五金店,正常营业到晚上六点多,关了店门姓卢的才回来,他儿子今年刚上学前班,四点半他老婆先接孩子回家做饭。
说到最后,乔三爷露出一脸不屑的样子:“他那个店,明面上是个五金店,其实就是专门销赃冥货的。”
师父随口一问:“盗墓的事儿,他老婆也参与了?”
“那倒没有,不过我寻摸着,她多少应该知道自己丈夫是干什么的。”
师父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我有种感觉,在乔三爷说话的师父,师父一直在不停地思考着什么,可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把心里的想法全都拿出来和人探讨的人,至于他究竟在考虑什么,我也猜不透。
正午的时候,师父关上了院门,太阳开始偏西,他又把门打开,等到天色隐约开始变暗的时候,他又将门给关上了,而且这一次还特意在外头给门上了锁,又翻墙头回到院子里。
看着师父的种种举动,我心里别提多好奇了,可午前师父就叮嘱过我,不论他接下来做了什么,我都不能多问,还说这是口忌,说什么,我问得太多,阳气散得就多,要是阳气散出去两成以上,晚上的事儿就不好办了。
以至于除了中午吃饭,以及下午偶尔喝几口水之外,我连嘴都敢没张一下。
师父锁好门后不久,胡同里就传来了第一阵脚步声,日落西山,天色几乎完全暗下来的时候,胡同中又传来了第二阵脚步声。
后面这阵脚步声还在院门口稍微停留了一下,但也没停留太久,过了小片刻,它就渐行渐远了。
一直到第二阵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胡同深处,师父才迅速回到屋子里。
他先从黄布包袱里拿出一根蜡烛放在屋子的西北角,又一个人将坐在铁椅子上的女人搬到屋中央,最后摸出铁尺,将尺子的一头扎进了窗户缝里。
收拾完这些,师父便快速拉着我回到院子里,还在我的额头上贴了一张符。
我很想问师父,为什么要在我脑门上贴这种东西,把我的视线都挡住了一半,可又想起师父先前说的“口忌”,只能生生把刚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