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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到一片虚无。
他轻声道，“我以为楼下那么大的动静，你早就听到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睡着了啊。
苏惜言原本燃起了火气，被他这么一说，一时竟然只剩下零星的火芯。
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谢廷安默默坐回沙发，假装自己是个透明人，然而他刚坐下，便发觉脚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雪白的吉娃娃。
那只吉娃娃蹭地跳到他腿上，开始咬他的扣子，很快他的衣服就被扯开了，谢廷安抬手想把它抱下去，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只吉娃娃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大脑就陷入了混沌。
等他回过神时，自己衣服里放着的纸人全部被它咬在了嘴里。吉娃娃轻盈地跳回地上，嘴里咀嚼着，把他珍贵的纸人全部都吃了！
“啊。”谢廷安傻眼了，慌忙扑到吉娃娃身上，想要掰开它的嘴，让它全部吐出来。
结果，他矫捷的身姿扑了个空。
抬起眼来，他便看到吉娃娃眯起眼舔了舔嘴，又扔给他一个味道不错的眼神，施施然迈着小短腿爬上楼梯了。
不过是一条狗，竟然敢戏弄他！
谢廷安瞪着眼，气愤地追着它上了楼梯。
他非得让它明白谁才是主人！
……
苏惜言蹲在地上，同甄宝宝一起安抚痛苦的林琳。
“学长……我喜欢你。”
林琳捂着头，在地上痛苦翻滚着，嘴中凌乱地喃喃道，“妈，别给我寄东西，我都有。”
“大娟，你说食堂的……饭，什么时候能好吃点啊。”
苏惜言看着她胡言乱语，蹙起眉头也没有方法，她看到林琳头顶的粉色泡泡渐渐褪去颜色，变成了透明的气。
她这是记起了活着时的回忆，色欲之心都散去了。
“她，在消失。”甄宝宝忽然道。
苏惜言一怔，看向了林琳的腿，果然那白骨构成的脚在缓缓消失。
林琳努力睁开眼，视线里是秃头姐姐，不，地摊主梅郝云姐姐哀伤的神情，还有她喜爱的男人微微蹙起的眉头。
她勉强笑了笑，“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所有的事都记起来了。
她叫林琳，是个已死之人，活着时没能做想做的事，于是死了也不快乐，不甘心。
不甘心，便不想走。
苏惜言心里有些难过，但也知道对林琳而言，早就失去了选择的机会，“不麻烦，是我……没能早点赶到，让你受疼了。”
林琳抬手碰了碰她的脸，又笑了，“地摊姐姐，你还是那么傻。”
还是待她，如此温柔……
“我可聪明了。”苏惜言感觉眼睛有点酸，“林琳，你就要走了，临别前还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她的手触碰到林琳的身体，无数记忆走马观花般涌进了脑海。
开心的时候，悲伤的时候，委屈的时候……那个活生生的林琳穿着漂亮的红裙子，奔向她期待已久的幸福，然而，世界漆黑，她的未来戛然而止。
“我，想借用下你的身体。”林琳看着她，目光移到了沉默的甄宝宝身上，神色有些哀伤，“我第二次爱上的男人就在我眼前，这一回，我不想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我想，好好地跟他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