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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下山!”第三家众多家仆刚刚散开歇息,忽然一个始终盯着山上的家仆低喝了一声,顿时众多家仆各自戒备,却并不起身,远远看去,依然是二三成群歇息一般,第三旻循声望去,就见一个人青衣大袖,自半山腰中飞身而下,看样子竟然是个武林高手,几个起落,身形已经落在山道之上,向着这边众人施施然而来。
癞和尚听见那家仆低喝之时,瞬间神情也是戒备了一下,等到看见山上只下来一个人,不禁笑道:“女娃娃今日出乖露丑了,原来这山上只埋伏了一个人,却不是白白在此等了半日。”余辽也是满面不解的看着师姐,思玉则更是不解,怎么也不明白这偌大的山上如何只埋伏了一人,若是这一人,埋伏这半日又有何用?
几个人正暗自犹疑不定,那山上来人早已走至十丈开外,对着众人端详了半日,这才叫道:“敢问前面可是临安城冷光楼中思玉姑娘,我家少主人对姑娘倾慕已久,愿请姑娘上山品茶叙话”这句话叫出来,其他人还不觉什么,余辽却是紧张万分,看来这人竟然是对着师姐来的,当时双手紧攥,里面全是冷汗,思玉听见来人直呼自己名字,先是一愣,在仔细看时,来人却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似乎面带忧愁,但一对三角眼精光四射,颇有些狠辣意味,心中再无对此人有任何印象,不过这人既然说出冷光楼来,想必是去过的,刚要答话,就见第三旻越过众家仆,款步而出道:“你家少主人未免太过唐突佳人了罢?既然是请,为何一点礼节也无,你家少主人既然倾慕已久,又为何不亲自前来?只你这孤身一身,岂不是有些不识礼数?”
那老者见第三旻越众而出,眯起三角眼看了半日,举手往山上摇了摇,就见山上又下来两人,一前一后,身法远不如这老者那般迅捷轻灵,不过脚步甚快,走到老者身前,一个年纪稍轻的汉子眼光不住在人群中搜寻,等看到思玉之时,顿时眼中一亮,再也不肯将视线挪开。那老者对着年轻汉子汉子低声问道:“和儿,你人看清了么?是否就是此人?”那被叫做“和儿”的汉子这才心有不甘的看了几眼第三旻犹豫道:“似乎是他,又似乎又不是他……
老者略略有些愠怒道:“到底是还不是,你说曾与他照面来,为何认不清楚?”那被叫做和儿的年轻汉子也焦躁道:“仓促之下,我哪里看的那么明白。那****在临安酒楼中吃酒,只听得有人说自己甚淮南第三家,当时还以为他们是来寻我的,哪里还敢抬头看,就偷偷瞥了几眼,也不甚分明,又怕万一被他们识破,连夜离了临安,这才在路上逢着二叔,才知道你给家人都聚在这里。”正说着眼光一转道:“不过他们既然能将思玉姑娘请出来,想必费了不少银两,真真艳福不浅,只不过运气差了些,碰上二叔你,却不是上天赐予我的?管他是不是第三家,先将思玉姑娘抢过来再说罢”。老者听这年轻汉子只想着思玉,不禁皱了皱眉,只是打量第三旻。
思玉见续后二人来,除了其中一人不住的望着自己,都是盯着第三旻看,心中一动,几步走到第三旻身后道:“家主小心,这些人看来并非为我而来,到似乎是冲着你来的。”第三旻却是笑了一笑道:“不怕,不管他们今日为着谁来,只怕他们有的来,没得去!”话音虽淡,一股寒意却让思玉不禁心里打了个寒颤。转头看自己师父时,癞和尚似乎毫不在意,眼睛却一直在那老者身上看来看去。
那老者听那年轻汉子也不敢确认面前这人是不是第三旻,低头沉思片刻道:“请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家居何处?如何却跟这思玉姑娘一路同行?”第三旻见那老者盘问自己来历,故作诧异道:“咦……你既然请思玉姑娘上山饮茶,又何必问我姓名,我等只不过随着思玉姑娘同行,有一口水喝足矣”,说着莞尔一笑道:“就怕怕你们心志不诚,休说我们这些人喝口水,只怕连思玉姑娘的那杯茶都没备下罢?”
那老者还未答话,那年轻汉子缩在后面喊道:“我只请思玉姑娘去品茶,哪有水给你们喝,赶紧留下思玉姑娘,小爷我放你们一条生路去”说着不转眼的看着思玉道:“思玉姑娘,这就请吧。”竟然当做众人已经答应了一般。
思玉却微微一笑,正要开口讥讽几句,就听第三旻冷笑道:“哦,看来要请思玉姑娘的哪位少公子想必就是你了?就凭你这副猥琐模样,缩在人后,也配请思玉姑娘饮茶,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汉子见第三旻说他是癞蛤蟆,登时大怒,又不敢上前,躲在老者身后大喊道:“你敢辱骂小爷,你等着,看我不将你乱刀分尸,仍在这山谷里喂野狗,那时候再看谁是癞蛤蟆”,说着手一扬就要有所举动,那老者却回身喝道:“和儿稍安勿躁,待我问个明白再说”那汉子见老者说话,顿时气咻咻放下手,拉长声音,怪腔怪调道:“好、好、你问,你是江湖豪杰,凡事要遵江湖道义,只怕你有得问,人家没得答。”,老者见这汉子这般说话,脸上颇有些尴尬,一拱手问道:“敢问诸位可是那淮南第三家门下么?”
第三旻见问出“第三家”当即神色冷峻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那老者呵呵一笑道:“若诸位是那第三家门下,老夫有份重礼,要送给那第三家家主,若诸位不是第三家门下,不是老夫作难诸位,诸位只索留下思玉姑娘,我们自会好好招待,你们快快赶路去吧!”
余辽在后面听得真切,他心知那第三旻性情高傲,定然会说一声“是”,只是自己对师姐关心之切,又生怕第三旻就此说出一句“不是”来,当即就想大喊一声:“他就是第三旻”,正在忙乱,却见师父看着他轻轻摇头,知道是要自己不可鲁莽的意思,当下忍住不说。
第三旻却不答话,满脸冷笑,对着身后一个家丁轻轻点头,那家丁会意,扬手一挥,一件黑色物事疾飞而出,直奔那老者面门,那老者却看也不看,伸手只是一抄,已将那物事拿在手中,随手一展,正是第三家那面小小的旻字令旗。那刚才还看着思玉目不转睛的汉子,看见这面令旗,忽的脸色煞白,额头上冷汗也沁了出来,口中喃喃道:“果…。果然是第三家,二…。。二叔,叫人,快叫人!”
“好!好!”,那老者却不理会,只拿着那面令旗端详半日,缓缓说道:“果然是淮南第三家,难怪能看出破绽来,故意在此迁延不动,看来阁下想必就是那第三家家主第三旻了?”。第三旻傲然道:“正是”,那老者看着第三旻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拿命来吧!”话音未落,身形已至,双手成爪,犹如钢钩一样直取第三旻上三路
这老者突然暴起发难,第三家众人都是一惊,此时第三家众家仆都在第三旻身后一丈远处,看第三旻和那老者说话,谁也没有料到这老者竟然突出杀手,一声厉喝已到第三旻面前,众人待要相救,第三旻又挡在身前,此时也不及细想,两个距第三旻最近的家丁当即出手,却也只能绕过第三旻才能够得着那老者,眼见老者一招必然得手,只听听一声“小心”,一人已经挡在第三旻身前,正是思玉,余辽在后面看的仔细,那老者突然发招直取第三旻,他也心中一惊,就见第三旻身后的师姐忽然惊叫了一声,整个人都护在第三旻面前,登时脑中嗡的一声,急要起身时,觉到肩头一重,急忙抬头,却是师父按住自己。
此时那老者见身前一道身影一闪,第三旻身前忽然站了一个姑娘,脸上一丝诡异笑意一闪即逝,手下却毫不留情,脚步一错,让开第三家两个家仆,绕过思玉,双爪上下交错而出,堪堪又到第三旻身前,谁知就在这瞬息之间,那麹管家早已到了跟前,一掌直取老者面门,另一掌却推在第三旻胸前,第三旻顿时如同脱线纸鸢一般飞出,稳稳落在几个家仆身前,顺势被团团护住,身上竟然毫发无损。思玉惊魂甫定,急忙跑上前去,连口问道:“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关切之意溢于言表,第三旻看着思玉,眼中满是温情道:“不碍事,麹管家手下自有分寸”,思玉这才轻舒了一口气,猛然觉得自己方才动情失态,真情流露,急忙掠了几下头发,掩饰道:“无事就好,无事就好”,不自觉偷偷瞥了一眼余辽,就见余辽双眼无神看着自己,眼中露出无尽失落伤心之意,心知方才自己情急之下举动,必然都被他瞧在眼里,心中略感愧疚,低着头站在中家仆之后不言不语。
“且住!”第三旻笑吟吟的看了思玉一眼,分开家仆,对着正在激斗的二人喊了一声,麹管家当时猛攻两招,将老者逼开,随即身形停在第三旻身侧不动,老者反倒不明其意,他见这麹管家一掌送走第三旻,一掌拦住自己,双掌掌力截然有异,已知遇上了高手,几次三番想要冲向第三旻,均被这管家掌风挡住去路,正无计可施之时,忽见这管家闪身退开,却不离第三旻左右,自己当时也凝招不发,只是看那第三旻有何话说。
第三旻站在几个家仆身后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取我性命?”那老者闻听冷笑一声,收势站定道:“老夫姓淳于,单名一个中字”,说着往身后一指那一心要请思玉上山的汉子道:“这是我侄儿淳于和,正是被你第三家毙命于淮阴淳于家老家主的儿子,第三旻,你现在可知老夫为何要取你性命了罢?”
“淳于中?”那老者此话一出,一直站在余辽身边的癞和尚诧异道:“鹫神淳于中?三十年前江湖赫赫有名,一夜之间忽然销声匿迹,世人都已为你已死了,谁知竟然在此做了山大王!”那老者听癞和尚叫出“鹫神”二字,淡淡一笑,眼中寒光一闪缓缓说道:“鹫神……唉…。。,当年我负气出走,隐姓埋名散漫江湖三十年,只道武林中再无人知道鹫神这个名号,我原本想就此终老一生,哪知这淳于家遭此大变,我侄儿被迫流落江湖,门人离散,老夫不得已,在此将家中门人故旧暂且聚集在一处,不知这位大和尚又是何人,莫不是与家兄有旧?”
“哪里哪里”,癞和尚大笑着连连摆手道:“淮阴淳于家门风森严,自你失去消息,淳于家十数年闭门谢客,我一个游方秃驴,怎么能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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