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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我把月夜掏出次元袋，放在桌子上，而后在黑暗里静静地等着。阿尔托莉雅在一旁兴高采烈地用六条手臂自己跟自己玩手心手背，哪条手臂输了，她就在哪条手臂的手背上打五巴掌。
过了一会儿，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半精灵和灰矮人出现在门口。
我用心灵感应向他们打招呼：欢迎归来。
“陛下！”月夜没命地嚎叫，泣不成声，“陛下啊！小臣可想死你了啊啊啊！”
骨头连看都没看它一眼。他直勾勾地盯着我看，眼里有犹豫，有怀疑，还有疑惑和绝望。
半精灵也差不多。她目光复杂，看了看我，又侧头去看骨头。
“就是这儿？”骨头问，“所以，这回不会再有变故？我们就能搭船去李德炉了？”
我掀开了斗篷的头套。
他们看见我此刻的模样不由一怔，但注意力马上就被转移了：随着我挪动触须，一枚灵魂宝石出现在桌上。
璀璨瑰丽的光芒令半精灵发出一声入迷的低呼，也让灰矮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心灵感应：剩下八个，就在下面。
“什么？噢，”骨头入神地看着，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那么，魔鬼怎么办？”
什么魔鬼？
“别装了，”半精灵的眼神也恢复了清明，烦躁说，“我们一回来就听说了，地狱魔将佛喀斯降临了，在外海和你打得天翻地覆。它是来索还这九个灵魂宝石的对不对？你要把九个灵魂宝石交给牛头怪海盗？那你跟大魔鬼的交易怎么办？”
你们是怎么听说的佛喀斯这个名字？
半精灵翻了个白眼。
“我真不敢相信你怎么能信息闭塞到这个程度，”她几乎是在呻吟，“昨天佛喀斯公然在卡尔德兰好几个岛屿现身，悬赏要你的脑袋了！”
“你居然不知道？”骨头好奇地说，“话说你不就是因为这个才打扮成这样的吗？”
我耸肩。
半精灵说：“但是它今天撤销了对你的通缉令，说是跟你达成了什么交易……”
没有交易。
我心灵感应，银色眼睛直视半精灵和灰矮人。
骨头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我是骗它的。
魔鬼之王交给佛喀斯的任务是要么带那九个传奇灵魂去地狱，要么带我的灵魂去地狱。无论哪个我都不接受。我才不要把九个传奇灵魂的下落透露给佛喀斯，那可是现在我们前往李德炉的仅有的通行证了。
我告诉半精灵和灰矮人：我之所以和佛喀斯谈条件，今天中午用居尔达的人头来交换佛喀斯暂且放弃在卡尔德兰追杀我，其实只是障眼法，是为了让它在礁石小岛安分地呆到中午交易时间。
我们就用这段时间拿到其余的灵魂宝石，交给日光海之王，上船走人。
“你疯了吗？！”半精灵瞪圆了金色眼睛，嗓音颤抖，“你竟然欺骗地狱魔将佛喀斯？它可是地狱八魔将之首，血战指挥官，魔鬼之王的副手！你能想象它有多强大吗？更何况魔鬼的时间是无限的，它们的字典里可没有‘宽宏大量’这个词，就算走遍多次元宇宙，它也会追着把你锁拿进地狱！”
我心灵感应：所以你不想去李德炉？
半精灵的滔滔不绝就像被一刀割断了似的，不说话了。
“哈！”骨头突然来到我面前，伸手重重一拍桌子，咧嘴狞笑，“不愧是夺心魔，关键时刻不含糊！我喜欢！干了！”
我伸出一条触须，搭在灰矮人的手背上。
然后我俩一同看向半精灵。
半精灵冷汗直冒地尖叫：“我希望你们知道你们在干什么……”
我平静地看着她，用触须点了点桌上的这颗灵魂宝石：这九个传奇灵魂，是我们前往李德炉的最后机会。
“见鬼，”半精灵尖叫，“你们疯了！见鬼，都疯了！”
戴着黑色皮手套的纤细手掌，轻轻放在了我的触须上。
半精灵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咬牙说：“我也疯了……”
话音未落，六只灰色的巨手一齐拍在半精灵的手上。半精灵吃痛闷叫了一声。阿尔托莉雅用两张丑脸傻笑着看着我们。
灰矮人大笑起来。
“去他妈的地狱魔将，”骨头直眉瞪眼对我们大吼，“朕宣布！凡有挡我大雏菊军去李德炉的，杀无赦！”
“杀无赦！”横搁在桌上的月夜以我们百倍的狂热，斗志高昂地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