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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自从大舅哥退居二线以后,他的影响力是一日不如一日啰。马天宇叹了口气,拎个公文包就出门了。
苟文峰端端正正地戴着大盖檐警帽,身穿警服,连最上面的那颗“风纪扣”都扣得严严实实的。他端端正正地坐在宽大的警用办公桌前,脸上线条坚硬,双唇紧抿,自有一股威威凛然之势。
饶是马天宇曾经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此刻心里不免也打起了小鼓鼓。这就是国家强势机关的威慑力量,不是任何个体所能对抗的。
“马书记。”苟文峰看着他,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平淡的语气里没有夹杂任何一丝的感情色彩,“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来看,本月五日上午十点二十分左右,在镇东头群利商店门口,你儿马力,有当街调戏妇女的嫌疑!”
苟文峰的一席话,犹如一柄大锤,狠狠地撞在马天宇的心口上。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儿就坐不稳了。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儿子顽劣,但是没有想到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这个杀千刀的逆子,是要活活把老子气死吗?
好半天,马天宇才回过神来。
“苟所长,我儿顽劣,是我疏于管教。现在既然他触犯了国法,马某也无话可说。律法庄严,是枪毙还是坐牢,马某静候宣判。”说完,马天宇就站起来了,朝苟文峰点点头,就欲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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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会,龚得志阴沉着脸出了二楼小会议室的门。上了三楼,走进了自己的镇长办公室,正想摔门,党政办主任黄科元就满脸堆笑的跟了进来。
龚得志气呼呼地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翘了个二郎腿,刚把烟掏出来,黄科元早就一溜碎步上前替他点了火。龚得志狠狠地吸了一大口,咳了几下。好不容易把气儿理顺,用力一拍桌子,说道:“欺人太甚!姓高的欺人太甚!”语气一顿,又抬起手来,指尖几乎快要触到黄科元的鼻子上了,气咻咻地骂道:“还有你!饭桶,真是个饭桶!这么大的事,事先就没有透出一点儿风声来吗?你这个党政办主任,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吗?”
黄科元心理很委屈,他是党政办主任不假,可他这个党政办主任再厉害,还能管到党委书记的头上去吗?昨天高书记快要下班了才走的,谁知道他干嘛去了?再说他晚上也给叶贵清打个电话,可人家一个字都没有吐露。他能怎样,难道还能给书记的司机弄一双小鞋来穿?
哎,官大一级压死人。黄科元知道解释起不到作用,所以只好耷拉着脑袋任由他骂。不就是受受气嘛,受气人松活!
龚得志好不容易发泄完,把烟头扔在地上,拿脚死死地踩了几下,这才黑着脸说道:“台商黄志刚的祖籍居然在东陵,投资一千万,这是比天都还要大的事。姓高的竟然想吃独食,不怕犯了忌讳吗?哼!他能做初一,我就不能做十五了?”
鹅的妈,这次他还真把高虎给冤枉了。如果不是因为黄全安亲自点将,他才不愿意搅到这件事情里面去呢。他是东陵镇的党委书记,不是招商局局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手伸得过长,是官场大忌!
不过,许多乡镇的书记、镇长都尿不到一个壶里。彼此间明争暗斗,大家都习惯了。
黄科元见他火气小了,这才敢稍稍挺了一下身子,望着镇长大人谄媚地一笑,说道:“龚镇长,依我看,这事儿就未必没有咱们插手的余地。”
“什么意思?”龚得志一下来了精神。问完,还顺手递给黄科元一支香烟,以资鼓励。
黄科元点燃烟,很是陶醉地吸了几口,然后吐出几个大小不一的烟圈儿来,说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瞥见龚得志听得专心,陡然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亢奋地说道:“我十四叔祖黄寿康不是在迎亲小组里面吗?龚镇长,我觉得完全可以把他争取过来。按辈分,那台商黄正刚还得管他叫十四爷哩。只要他肯出面,那黄正刚敢不买这面子吗?到时候,我们完全可以通过十四叔祖联系上黄正刚。到时候,咱们说不定还可以把他们晾在一边呢?”
神州行,我看行!
龚得志点点头,脸部线条也柔顺多了。黄主任所言,未必就没有道理。最关键的是,一向自诩高明的高大书记却走了一着臭棋。台商黄正刚明明是黄氏中人,却偏偏有一个姓娄的迎亲组长。你说,这姓黄的能不膈应吗?他越想越觉得此事大有可为,禁不住心花怒放起来。
殊不知,这迎亲组的组长,也是黄副县长点的将。黄全安一贯谨慎,这在郪州政坛是出了名的。所以,当黄全刚一身洋气出现在他办公室里侃侃而谈的时候,他却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台商黄全刚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后来又约了两次,他都借口忙给推脱了。到第三次时,实在不好推卸,这才临时点了高虎的将。
直到第二天上午听了高虎的汇报,他也被这个数字给刺激了一下。这时候的黄副县长,一方面很是期待,另一方面更怕受骗。所以,他采纳了高虎的意见。同时,他又做了关键的调整。
如果事情属实,娄世仁这个傀儡组长随时都可以下课;反之,娄世仁就是一只很好的替罪羊——他一无官二无职,能受多大的惩罚呢?那些想以此攻击他的政客,只能是狗咬乌龟——没处下嘴啰!
郪州是讲宗族的地方,所以,凡是姓黄的人,一个都不能顶到前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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