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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往田里跑。
李绾凝没能如愿,看着孩子的背影,隐约听大娃嘀咕,“白头白脸,妖里妖气,不是好人!”
她鼻子都快气歪了,这小瘪三,骂谁呢!
李绾凝愤恨的剁了两脚,踩着黄泥地,染了一脚灰。
苏海棠是瘫了还是快死了,指派两个孩子干活,她非要去一探究竟。
循着记忆里的路,李绾凝到了闫家院子外,张望了张望,打探情况。
闫家有着前后两个院子,院墙半人高,砖砌水泥糊,还用了白腻子刮了一遍,双扇的刷漆大门,在村子里显眼得很。
想到自己和老公一家子挤在两间老破小,上有老不死的婆婆,下有张嘴就要吃的孩子,又恨了苏海棠一遍。
她咬了咬牙,本是想敲门的,但院门没关,轻轻一推就开了。
于是李绾凝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此时的苏海棠烧了壶热水,泡了脚。
冬天的寒气重,她躺被窝里,双手双脚跟冰坨子似的,怎么捂也捂不暖和。
热水浸泡过后舒坦了不少,她擦干脚穿上胶鞋,端着盆子往门外一泼。
呼啦啦的水泼出去,遇冷后,冒着浓浓白气,白气中传来一个人的半句话,“老同学,好久不……呸,呸,呸!”
李绾凝淋了个落汤鸡。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是笑着进闫家院子,苏海棠不长眼,洗脚水往她嘴里灌。
苏海棠也没想到,赶得这么巧。
看着涂脂抹粉的李绾凝花了脸,又是吐,又是擦脸的,茫然了半分钟,“你谁啊?”
李绾凝没闻见水里有什么异味,只是湿了衣裳,冷得直哆嗦。
她缩着脖子和四肢,满头冒气,跟登仙了似的。
饶是这么狼狈,她还硬着头皮,露出了笑容:“我……我啊,我们在镇上,一个初中,你忘啦!”
好像有这么个人。
苏海棠苦思的神情,李绾凝抖如筛糠,“正好我们嫁同一个村,该说不说是缘分吧……”
不熟。
苏海棠搜索着原主记忆,眼见着她头上发丝开始结霜,还是通情达理请进门,“是你啊,不好意思,进屋坐。”
烧起了火炉子,苏海棠给她倒了杯热水。
乡镇念书的不多,都是庄稼人,一年到头的工分也就及温饱的程度。
国家鼓励普及教育,下乡教书的都是志愿支教,学费全免不说,成绩优异的孩子,学期末还能拿好几块钱!
要知道国营厂子的工资也才二十多块,苏海棠年年都能把几块钱拿回家。
也正是有这么点好处,她才有机会念到初中毕业。
李绾凝不仅恨苏海棠嫁得比她好,还恨这个女人低开高走,跟幸运女神附体一般。
她捧着热水,看了眼放在边上的竹篮子,“村里传言你生病了,我带了些礼,别嫌弃。”
还好有红布盖着,里头的东西都好着呢。
苏海棠不记得原主跟李绾凝多熟络,摸不清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应付了事,“谢谢噢。”
李绾凝没听出苏海棠的敷衍,一门心思想知道苏海棠过得多惨:“都说闫家俩兔崽子皮,你嫁过来还好不?”
“挺好。”苏海棠实话实说,两个小屁点,给她造不成什么威胁。
况且,给她做饭,还养鸡。
李绾凝攀交情没攀上,共情也没共一块。
她只以为苏海棠是强撑着要强,不好跟自己倒苦水,伺候过两个小恶魔,她比谁都清楚有多难搞。
“我刚才正好碰见两孩子,挺可爱的,说是要养鸡,还不知道要造什么孽去!海棠啊,我们年纪相仿又是同学,以后常走动,多个说话的人不是?”
李绾凝引导着苏海棠哭诉,苏海棠却拿火钳拨了拨炉火里的木炭,神色如常:“确实要养鸡啊,孩子爱劳动是好事。”
李绾凝:……
她从闫家浑浑噩噩的走在寒风里,一次次怀疑人生。
耳边苏海棠的话驱之不散:孩子爱劳动……爱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