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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进正午,太阳越渐炽热。谷盈走在路上都觉得晒得脸发烫,不过最近天天上山下地的干活,这种热度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从何姨家出来,谷盈便径直往家里走,路上一点儿都不敢耽搁。等到家进了院门,谷志富依旧坐在堂屋右边的板凳上,只是这会儿他没拿着烟斗抽烟,而是拿着一只破背篓在修补。
见谷盈回来,他只撩眼看了一下,便又低下头继续手里的活,“跑哪儿去了?”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就,就是何姨让去她家吃早饭了,我推不过……”谷盈低下头揉着衣角,脚无意识的在地上搓来搓去。
谷志富嘴里应了声“唔”,手里不停把硬竹块□□背篓坏掉的那个洞,然后再在上面绕上新鲜柔软的竹条固定。
谷盈没听到其他的话,不禁抬眼看谷志富,见他抿着嘴有些威严的脸色,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站着,还是去帮正在舀猪食的田金惠的忙。
正踌躇不定,那边谷志富已经修补完了那只破背篓,他站起身把背篓放到墙角,然后转身对谷盈说:“过来。”
谷盈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预感也很快被证实。当她走到谷志富面前时,便听到他冷哼一声后的话。
“给老子跪下。”
谷盈一时没反应,腿上便被竹块抽了一下,她吃痛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谷志富拿的竹块正是刚刚他修补背篓剩下的,一指来宽,竹块不厚,打在人身上却挺疼,能清晰的看见瞬间冒起的红痕。
“老子缺了你吃的,还是缺了你穿的,让你到别家去要饭吃?老子养不起你了是吧?你嫌弃这家,你就别回来!让你去别人家吃饭,让你给老子丢人……”
谷志富气不打一处来,拿起竹块啪啪啪的直朝谷盈身上招呼。也不知道他是生气谷盈去别人家吃了饭,还是只是心气不顺打她出出气。
“爸,爸,你别打了,我再不敢了,不敢了……”谷盈吃痛眼泪一下彪了出来,她也不敢反驳,只是一边躲一边求饶。
只是她的求饶,不仅没有让谷志富停下来,反而让他下手更重了。他只觉得心里憋着的那些闷气,随着那啪啪的竹板全都宣泄了出来,有种身心畅快的感觉。
落在谷盈身上的竹块杂乱无章,手上身上胳膊上,甚至是脸上都挨了好几下。谷盈受不住,起身便想跑,只是院门却早就被旁边闲闲看热闹的田金惠关了起来。
对于谷盈被打,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田金惠的心里也同样有种畅快。她从来不会打谷盈,但同样她也不拦着别人来打。
谷盈慌不择路,身上又连着挨了几下。院子里没处躲,最后谷盈跑进了她睡觉的屋,然后反身把门给插上了。
脸上眼泪鼻涕的糊着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她站在关进的房门后瑟瑟发抖。
外间谷志富站在门前怒从中来,觉得谷盈的确是越学越坏了,现在都敢明着反抗他。他登时在门上踹了两脚,吼道:“谷盈,你给老子出来!你要翻了天了,还敢给老子锁门。你快给老子出来,看老子不打死你……”
木门又厚又结实,他那两脚用了力气踹出去,木门也就微微震动了一下,反倒是他自己腿踹得有些疼。他骂了一通,也不见谷盈给他开门,他脸上更黑了,朝旁边的田金惠道:
“给老子把锁拿来!她不出来是吧,好好好,现在她想出来,老子也不同意!好好给老子在里面反省,没老子的同意,你们谁也别放她出来!”
田金惠把锁递给谷志富,谷志富就真的把门从外面锁上了。锁好了门,他似乎才顺了气儿,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收拾东西,不多时,他就和田金惠出门上山了。
谷盈刚拴上门时有些犹豫,她既怕出去被打,又怕不开门更惹得谷志富生气。她犹豫了一下,便听到谷志富踹门的声音,吓得她身子一抖,退后几步直接躲到了床上,拉着被子死死捂在自己身上。
她模模糊糊的听到谷志富的骂声,又过了一会儿这骂声小了,她拉开被子看到房门依旧关着的,她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些,但是提着的心却依旧砰砰砰的响个不停。
她眼也不眨的盯着房门,有些无措的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出去认错,但是全身火辣辣的痛,又让她有些胆怯。
正犹豫不定,院子里突然就安静下来了。谷盈心里发慌,她顾不得身上的痛,一瘸一拐的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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