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缓了好几秒,也没有说话的力气。
    她不过是站着,两条腿都麻木了,后颈一阵抽疼,像是血液逆流。
    她问了一句:“老张的家在哪里,我要去找我的猫。”
    对面的继母一边吃酱肘子,一边开口说话:“小白,这样不好吧,送出去的东西,能收回来嘛……”
    继母说话的那个档口,恰好是徐白崩溃的边缘。
    徐白冷下脸色道:“别叫我小白,谁认识你。”
    继母笑容一僵,拿起纸擦手。
    凡是继母碰过的菜,徐白都不会再吃。
    因为继母夹过鲈鱼,所以父亲给徐白的鲈鱼肉,都被她扔在了装垃圾的碟子里。
    她能和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已经是十五岁的徐白忍受的极限。
    偏偏继母被她落了面子,还忍不住反问:“干什么啊,非要把猫弄回来,万一伤到你弟弟……”
    “弟弟”
    对徐白而言,是个莫须有的空谈。
    更何况,因为这个弟弟,她连家都没有了。
    压抑四个月的情绪,在这一刻决堤而出。
    想到母亲所受的委屈,母亲流过的眼泪,徐白当即怒火中烧,把饭碗扔到了地上:“就算伤到又怎么样,你本来就不是我们家的人。”
    这句话堪称诛心,继母的脸色一变。
    她低头垂目,捂上了自己的肚子。
    肚子里还有一个未出生的孩子。
    徐白的父亲见状,竟然抬起了手,仿佛要教育女儿:“小白,你怎么说话的,有没有教养?那是你亲弟弟,快给阿姨道个歉。”
    徐白眼眶含泪,声音却硬得很:“你想打我吗……”
    她哑着嗓音说:“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徐白刚出生的时候,父母其实都欣喜若狂。
    尤其是她的父亲,逢人便要说,老婆给他生了个女儿,又白又可爱,就叫徐白好了。
    年幼的徐白.粉雕玉琢,几乎没有长辈不喜欢。
    正因为此,她的洋娃娃要用一个柜子来装。
    她的父亲不知道要怎么养女儿,努力为她提供最好的物质条件。
    工作从老家调到了北京,徐白的父母借钱又贷款,好不容易买下四合院。
    再然后,就到了今天。
    徐白的父亲手抖了抖,耳光终归没有落下来。
    他现在不是徐白一个人的父亲,他还有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
    饭后,他给老张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老张欲言又止:“哎,老徐,我对不住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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