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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姑姑和姨姨的深感欣慰,大伯和大伯母的在天之灵也能安息。
确实,顾凡和蓉蓉已经后悔当初幼稚可笑的做法。如果不后悔也不会三番五次去姐姐家,给儿子放下东西就匆匆离去。不过,他们来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进姐姐的家门。约好了李毅,还通知了社长,这两口子在军部大门的传达室坐一坐,等战友们来了一起进门,或许姐姐能给这个面子。他们异想天开,进门单问我长短套近乎,可惜碰上我这位软硬不吃的弟弟,连声也没应。华华在院门口听到杨铠的驱赶话音,马上让东东领着陆小璟他们回了家,怒气冲冲地走进门,不问青红皂白,开口骂的这两口子一下子就无地自容,只好提上给老阿姨祝寿的礼物,跑到贺叔家去抹泪水,还挨了两位叔叔的臭训。
姐姐就是姐姐,事事处处都要走在弟弟妹妹前面,无论家里还是外面,任何人不敢说三道四,除了自己养大的孩子们,姐夫在她们心目中崇高无尚。我绝对想不到,跟她们找“岔”赌了三年气,两位从小单疼我爱我的姐姐,对我们夫妻一个自然而然的举动,感动到她们差一点双腿跪下。姐姐再三要求我原谅她们一时的偏执,儿女们结婚前对我的蛮横之声。我怀抱和自己同属一命还非要跟上我的娃娃,眼含泪水,真诚地求得姐弟一生情!
我们姐弟相互之间的情感比亲的还要亲。
“叔叔,这是我买的桃。”
玲玲一手拿着一个洗净了足有四两的大桃递给我,顾青可笑地说:“玲玲,你叔叔不吃,你还不了解你叔叔的生活习惯。他吃水果就是饭后吃,不喝茶也不喝酒,吃饭也不管好赖吃饱了就行。”
我转手把大桃递给了军军。
“叔叔,你认识市武警支队的头头?”军军坐在沙发上问道。
“武警支队?”我点了支过滤嘴,想了想说,“我跟武警开过两次座谈会,会上可能见过面,不是太熟。”
“叔叔,”玲玲把掰开的大桃递给军军一半,说,“军军就爱去铁路南的武警警犬基地玩,还让我给人家改良品种,非说牧羊犬不如藏獒凶,警犬要得是嗅觉不是要力气。他跟头头们混熟了,现在人家是市武警支队的领导,跟他还是老样子,经常去我家坐坐。”
“叔叔,”军军一挪屁股坐过来,说,“警犬基地的出来的头头们跟我不是一般关系,刚开始怎么训犬都是我教的。他们就喜欢大板,只要一去,吃饱了还得拿上,司队长和固政委跟我没架子!”
我高兴地点了点头。
“三哥,”平平喜笑颜开地说:“军军跟武警的头头真不是一般关系,还有刘智海和刘智东,龙台镇还有一帮狐朋狗友,没事干就聚在一起胡吹六拉,他喜欢结交这些人。”
当时,我没听清军军说的是“司”还是“史”,差一点错过了和狼群打了一夜仗的战友司才千相遇相交地机会,感叹战友情谊深。
不过,军军真有一帮有血有肉的铁哥们!
“亲死了!亲死了!……”
陆小璟吵吵着平抱娃娃走出卧室,孩子还用两只小胖手捂着她的鼻子。她激情地吻了娃娃两口,坐在姐姐中间,说“大姐,二姐,老阿姨过年见娃娃老找我,就说这个小人人特别会惹人喜爱他。刚才拉巴巴就捂我的鼻子,给他洗洗小屁股还一直捂着我,亲死了!”
“奶奶,我想吃大桃桃。”
“不准吃!”玲玲接上娃娃的话,说,“婶儿,他在车上跟我就分吃了一个,刚拉空肚子又想吃,不知道个饥饱,胖的没有个人形!”
“玲玲!”华华肃然责备道,“哪有当妈这样说孩子的?全家人谁说过娃娃长的丑?琼琼一放学就跑过来看看‘宝亲亲’在不在家,乐乐和彤彤放假就想来,进门一见娃娃就要抬一抬他,拉尿到身上也没嫌过脏,让你丫姨夫专门从日本捎来电动小汽车,一背就背了二十里,你就不怕你叔叔你婶儿笑话你!”
大板真机灵,华华刚开口,它就走过去让眼含泪水的娃娃跟上它来找我。孩子扑进我的怀里,玲玲不得不默默地垂下双目。
“玲玲,”顾青非常耐心地说,“你看看你婶儿,乐乐不到两岁她就出了国,为了补上这段感情,乐乐怎么气她也不往心里去。还有你叔叔,从你哥你姐开始,彤彤一见他比见他爸他妈还要亲。你没见娃娃,爷孙俩才认识几天,吃了饭还非要看他的‘乐爸爷’。”
“小时候胖不见得大了也胖,你问军军,琼琼小时候有多胖,大人亲孩子亲的就是一身肉。你们白天在外面忙一天,晚上见了还要训孩子两句,哪有你这样当妈的,连你妈都说你不会亲孩子。”
说罢,平平端起纸杯子。
玲玲一句不着边的话,惹恼了在座的长辈,挨了一顿数落,真让她坐立不安。其实,这位年轻漂亮的少妇并不是她们当着我们夫妻面责备地那样,在娘家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在军部大院里也是口碑极好的美丽仙鹤。到了年底,她如愿以偿地跟上军军住进我的家,从打扫卫生到一日三餐,成了我家不请自来的免费保姆,忙了里又忙外。
每个人生活成长的客观环境差异很大,特别是嫁来的媳妇,所作所为往往难尽长辈之意,这是正常现象,千万不能去求全责备。
整整四年时间,玲玲在我的家里从来没多过半句嘴。无论是远道而来的长辈,还是天天来看娃娃的琼琼,她单给人留下了勤快贤惠的深刻印象。特别在对待公婆无理之举上,她见李毅和社长三番五次来找我为顾凡两口子说情,便主动征求我的意见,心胸豁达地提出和军军一道去认公婆。单凭这一点,我脑海里的记忆将无法抹去。
时间一晃而过,当乐乐考上了博士研究生,到了该择偶的年龄,岳父和岳母给外孙提出了唯一的要求,她必须向他的军嫂看齐。
“玲玲,你要真嫌娃娃胖就再生一个,我就喜欢这个胖娃娃,小嘴儿不大,还挺会说,我给你们养着这个喜人的胖娃娃!”
陆小璟开玩笑给玲玲圆了场,燕燕推开门,让进来手提旅行箱的琼琼,跟在她们身后的郭威关上门,说:“平嫂,琼琼真有力气!”
“郭叔,”琼琼非常得意地说,“我以前也没多大劲儿,自从有了宝亲亲,我天天抱他就抱大啦!”
“好不好哭啥?”燕燕从我的怀里抱起娃娃,说,“宝蛋蛋,肉蛋蛋,你是谁家的亲蛋蛋?快跟大姑对暗号,对上就回奶奶家睡觉。”
“我是你家的喜蛋蛋。”说罢,娃娃“哇”地哭出声,琼琼装模作样地打了玲玲两下,说,“宝亲亲,打妈妈了,我给你报仇了!”
大板轻轻地叫了两声,好像告诉娃娃,琼琼替他真报了仇。
“不哭啦,不哭啦。”郭威抱过娃娃,说“谁叫你的对暗号?”
“乐叔彤叔。”娃娃抽泣一声。
“玲玲,”郭威给孩子抹着泪痕,说,“军军一进大门为啥战士们拦你们车?那就是想看娃娃跟大板。你没看见你哥你姐姐,你就不怕你叔叔趁你不注意抱走喜娃娃?”
我一听就高兴地笑了。
“玲玲,洗桃去!”军军吵了一声,提起旅行箱和玲玲进了卧室。郭威把娃娃递给我,过去把一个信封交给陆小璟,说,“陆教授,胡哥晚上给了我三百,给车加油用了一百,余下全给你买了饭票。”
“丫头,”我给郭威递了支过滤嘴,说:“你这水平见长,是不是单学大姐二姐不买马先去备鞍?”
一句一语双关地玩笑话,没想到把姐姐和妹妹全给逗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