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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 我问你, 你到底还要不要我了?”
有一个戏精儿子, 会有一个怎么样的人生?
请…了解一下。
经历了十八岁变成三十二岁的震撼。
夏晴多觉得往后的人生有多混乱,她都不会害怕。
实际上,她可能有点高估了自己, 低估了混乱。
电话接通的前一刻,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七点半。
夏晴多摸了把惺忪的睡眼, 不确定地说:“你把你刚才说的事情再和我说一遍!”
“我,和瑞君签约了,他们坑我了,给我的合约和乔大唐他们的不一样,我没仔细看。他们给我的是签十五年, 没有人权的那种。现在,他们说, 我要是想换合约也行, 但必须得让你和他们也签一个约。”
夏晴多总算是听清楚了,她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 “儿子, 你逗我呢!你一个十三岁的未成年人, 你签个毛的合约啊!法律不承认的。”
“可我签的是你的名字啊。”
“我去, 你们窜通好的吧?”
“没有。”电话那边的夏野瓮声瓮气。
“我不信, 你知道你的话听起来有多匪夷所思吗?再说了。窦宝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你叫他什么啊?”夏野眯了眼睛,在意的重点好像错了,“你们什么时候发展到宝儿来宝儿去的?”
“哎呀, 我跟你解释不清。别闹啊,儿子!妈妈很累的。”
夏野一听这话,很干脆地又道:“夏晴多,我就问你,你到底还要不要我了?”
唉,又来了!
夏晴多捂着枕头哀嚎,苍天啊,大地啊,她真的没有生过这样的熊孩子。
片刻后,她无力地说:“要要要,小祖宗!明白点说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你也来签个约吧!”
说完,夏野就挂了线。
一双眼睛向沙发上坐着的窦燃看了过去。
眼里的意思很分明:你让我办的事情我已经办完了。
心里还补充了一句:雷公要是劈也劈你,都是你教唆的。
夏野的心思很简单。
他不能坑娘。
但又真的希望夏晴多能得到那个角色。
更闹不懂窦燃。
他明明是好心,为什么不敢直接和夏晴多提?
这俩人的中间肯定还藏了好多好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这不,为了能够摸清,大周末的,他连懒觉都不睡,就坐着地铁到了瑞君公司。
窦燃想说,他也没生过像夏野这样状况不断的熊孩子。
多聪明的一个孩子啊,怎么玩起套路来,这么蠢呢!
放着老祖宗的瑰宝三十六计里的哪条都不用,非得直接了当地和他妈说。
“夏晴多你还要不要我了”,这话听起来,怎么都像是撒泼打滚求关注的孩子。
窦燃叹了口气,不想说话。
念头在肚子里转了几转。
他还是决定就此揭过去。
要不然呢?
反正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靠来靠去,熊孩子不靠谱,他也只能靠自己。
现在的窦燃并不知道,自己想办的事情,还不止被亲儿子搅了局。
此时此刻,这屋里最高兴的人就是刘瑞君了。
一大清早,看了场好戏,连起床气都不治而愈。
哎呀,早起的阳光就是明媚。
尤其是雨后天晴的早上。
刘瑞君站起来,拍了拍窦燃的肩膀,低声道:“加油啊,兄弟!”
然后又抬起了头,笑嘻嘻地说:“哦,小野吃早饭了没?我让人去买点早餐。”
“不用,谢谢!”
夏野对他的好意,并不领情。
刘瑞君悻悻地点头,迈步走出了办公室。
不错,办公室确实是他的。
但窦燃的那个儿子火力太猛,他怕被殃及池鱼,变成了烤鱼。
刘瑞君一出去,夏野阴着脸问窦燃:“我问你,你和我妈是什么时候发展到宝儿来宝儿去的?”这么肉麻,简直太没节操了!
呃…这个嘛…窦燃的表情很囧,他不想告诉夏野,他有这么一个可爱的曾用名。
——
夏晴多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她要签什么合约啊,神经病!
蒙了被子,准备再睡。
可翻腾了好几个来回,再没有一点儿睡意。
夏晴多觉得以自己的脑容量,实在是理不清窦燃为什么要和自己签约?
听蒋海语说的,窦燃的公司好像是他自己和经纪人开的。
冯千云以前还想入股,却被婉拒了。
窦燃想要签下夏野,她倒是懂。
撇去关系不说,毕竟她儿子正值青春年少,多好打造啊。
可她,跟窦燃的女友冯千云比起来,一没名气,二没资历。
难道窦燃想扶贫?
夏晴多这么一磨蹭,9点半才到片场。
今天上午的拍摄场地在皇宫里的一处人工池塘边。
《大名皇后》这部戏的构造非常之简单,拍摄的场地就那么几个,要么是皇宫,要么是宰相府,没有那种震撼的大场面,就是几个人窝里斗,一撕能撕上好几十集。
今天上午,陈果果只用拍一场戏。
就是大多数古代电视剧里都用烂了的情节——女一被女二推到水里的水中戏。
这种镜头在电视剧里最多占个一分钟的时间。
拍起来却要命,没准儿陈果果得在水里泡上个小半天。
夏晴多到的时候,将好看见跟落汤鸡似的陈果果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捞了出来。
“第几遍了?”她小声问助理袁子淇。
袁子淇撇了撇嘴:“第二遍。”
“过了没?”
“没。”
夏晴多面色阴沉地接过军大衣,一把把瑟瑟发抖的陈果果裹在了军大衣里。
这种冷死人的天气,拍这种入水戏,折磨死人。
夏晴多叹了口气,小声嘀咕:“我说果果啊,你这不是诚心和你自己过不去吗?你两遍不过,还得再换上干净的衣服,还得再重新上妆,还得再掉一次水,不划算啊!昨晚上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要领吗?像这种戏,你只要落水落的好看就行!”
陈果果冷得直打哆嗦,嘴里冒着白气儿,眼眶子里全是热泪。
她气愤地说:“姐,不是我卡的,是冯千云。”
说着,她还跺了跺脚,跺下了一滩水。
又补充:“两次都是她卡的,第一回是表情没有到位,第二回是忘词儿啦!”
就冯千云这种身经百战的老戏骨,不应该呀!难道是今天的天气太冷,脑子给冻秀逗了?
夏晴多回头朝冯千云的方向看过去。
冯千云抱着暖炉,正和导演有说有笑。
一对上她的眼神,她的笑顿时凝固在了嘴边,冷着脸扭过了头。
一个人在一瞬间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这种反应没有经过思维的打磨,也没有经过小心思的筹划,最能说明一个人的嘴脸。
夏晴多不是不知道冯千云的心思,可这么一看的话,她还是把冯千云往好处想了。
夏晴多陪着陈果果一块儿去后面换衣服。
湿掉的衣服需要换掉。
湿透的发型需要吹干。
紧赶慢赶,重新造型,一共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导演却派人来催了三次。
言语中的不快已经很明显了。
听那话音,是在指责陈果果拖慢了整部戏的进度。
陈果果这丫头吧,知道自己的起点低。脾气虽然不好,却从不敢跟导演啊、对戏的演员呀,这些技术型人才对抗。
端的一直是个新人的姿态,为了强化自己,还很少用替身。
最后一回来催,是看不过眼的夏晴多答的话。
“好了。”
夏晴多的话音落下,便挽着陈果果的手往外走,低声在她耳边说:“你一会儿落水的时候,要拽着冯千云的手不放。”
陈果果瞪大了疑惑的眼睛。
夏晴多点点头,“放心吧,不会再重拍的。”
外面,导演拿着大喇叭高声喊:“演员各就位!”
夏晴多便不动声色地挪到了他的身后。
这场戏陈果果没有台词。
而这场戏前头的一场戏讲是两姐妹进宫谢恩,然后就在宫里随便走走逛逛。
逛到这儿,女二觉得这是个置女一于死地的好机会,果断出手。
后头还有一场戏,是说女一当了包子,死活也不肯说她是怎么掉进水里的。
拍戏的时候当然不会有这种先后顺序,一般是把一个取景地的场次一次拍完。
但到最后的后期制作,一定是照着剧本来剪辑。
导演喊了“开拍”。
摄像机近距离拍摄两人面上的表情。
陈果果的表情就是微笑,眼睛看向远处,欣赏着水上的风景。
冯千云起初也是在看风景,嘴边噙着的笑意,忽然就敛住了,一瞬间变的恶毒扭曲。
她绕到陈果果的背后,伸手一推。
上两次的拍摄都是这样的。
冯千云也是才知道,原来当个恶人真爽。
尤其是看见陈果果冻成了狗。
冯千云的心里正得意,却没防着,陈果果落下去的瞬间,扭了下身子,紧拽住了她的手臂。
一点儿也没有防备,摄像机捕捉到了冯千云脸部扭曲的惊讶表情。
两个人一先一后落进了水里。
陈果果都落水两回了,经验十足,落下去的角度很好,一点也没有影响美貌。
冯千云,呵呵,狼狈。
赵云信“嘶”了一声,从监视器的后面站了起来。
心里正在想:真尼玛的还得重拍。
就听夏晴多在后面说:“导演你拍的可真好,现在的观众就喜欢看这种,坏人想害好人,坏人还受到了惩罚,这叫老天长眼睛。而且刚才冯千云的表情把那种慌张拿捏的也太到位了。”
赵云信又缓缓地坐了下去,拿起了一旁的剧本,反复地琢磨。
嗯,确实,这样拍也行,既迎合了观众的胃口,又不影响后面的剧情。
冯千云气急败坏地上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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