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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找了,关电脑。”陈池命令道。
许霜降一瞥陈池的湿头发:“再等等,你头发没干,会弄湿我的枕套。”
陈池哭笑不得,脱了鞋上床,把她连人带电脑一起捞过来:“你说清楚,是心疼我的头发,还是心疼你的枕套?”
“别闹,电源线要被你扯断了。”许霜降压着声音笑,“两个都心疼。”
陈池气得作势揪她的脸颊,许霜降连忙安抚道:“心疼你的头发多一些。”
陈池忍着笑意,将枕头拿过来,端详了片刻,指着那一圈歪歪扭扭的线脚点头道:“胖妹妹,你给自己留了一个这么原生态的枕套,我现在想想,你确实还是对我好的。”
许霜降佯恼地盯了他一眼,换成陈池安抚:“看照片,看照片。”他把枕头塞到许霜降背后抵着墙,两人靠在一起欣赏旧照片。
夜静悄悄地流淌过去。
陈池抬手轻柔地梳着许霜降的发丝,再摸摸自己的发根,开腔道:“霜霜,睡了。”
许霜降抬眸,正待说话。
有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响起,她忽地神色一顿,下意识转头往墙壁看去,而后很快又转回来,脸上的表情十分难以形容。
陈池先是愣住,不可置信地望着许霜降,而后目光同样迅速飞向那面墙。
隔壁的声音在继续,就像床头板吱呀吱呀地撞击着墙壁,伴随着床脚支点在地板上的尖利磨动。
陈池的耳边响着这般的声音,目光锁紧了许霜降,但见她眼神飘忽躲闪,嘴角嚅动着,欲言又止,说不出地尴尬。这一刻,他的心犹如爆裂开,他猛然握住了许霜降的手腕,力气之大让许霜降惊愕。
陈池很快控制了自己,略略松开虎口的箍制,面无表情地拉着她下床。
许霜降温顺地跟着他走到阳台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阳台门在他们身后虚掩着,屋内的灯光只是泄出了一小条。远望出去,那些屋脊隐隐绰绰地排列在迷蒙的黑夜中,整个社区都安安静静地,没有任何响动。
陈池对着遥远天际的繁星,默默无语地笔直站着。同一片夜空,一个小时前,他拥着许霜降立在小广场上双双仰望,看到的是璀璨炫目,而现在,他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那些激怒和刺痛在他全身的血管里游走,被拂面的夜风缭绕包裹,不得散发,生生地隐于体内,渐渐温凉。
许霜降侧头觑向陈池,十分钟过去,他一言不发,嘴角的线条抿得生硬。她从没有见过这样深郁的陈池,他一向是明快飞扬、幽默有趣的,不说笑时则温润和善,即便他曾经哀伤沉敛,独自去黯然,也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整张脸都透着一股冷锐之意。
“池。”许霜降摇了摇陈池的手。
陈池慢慢地侧转身,凝视着她,半晌伸手把她圈进怀中:“冷不冷?”
许霜降赶紧摇头。
夜色下,两人相拥着,越过陈池的肩头,许霜降可以看见自己小屋上的瓦片,铺得犹如鱼鳞片儿般,再往上,天空中的月牙儿清亮又柔白,离它远一些,小星星们在眨眼,夜,是如此静好模样。
她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陈池此刻的想法。
许多年后,陈池问她:“霜霜,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你知不知道?”
她不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