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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生分!谁又离不开谁!
“此药有改变容貌的功效,虽然改动不多,却也够用。”将药瓶塞进璧月棠手里,初云对上她的脸,看那明显被气得都扭曲了模样,心里便笑了,“姑娘也该知道自此再回不了头,更知道此事对青丘意味着什么。”
“初云别无所求,只是望姑娘在动手的时候,能够多多想想楼里面的姐妹们。”又回过头对君澈诡异笑下,“天下兴衰之事,给想做的人去做岂不是应该。”
天大的笑话!
青丘将她们弃若蔽履,生死全由安凌梓默掌控。现在又说什么多想想楼中姐妹?便说句难听的,就算真的觅本循源找到了她们出身自青丘,以狐爷遮天蔽地的手段,保住青丘,灭去与她们所有干系又有何难!
将药瓶收下,璧月棠终于得以冷笑回去:“初云姑娘还真是言语切切,恐怕是早知我们会将青丘抛逐脑后。”退离几步,笑容愈发恶毒,“还望初云姑娘体谅何为身不由己。”
话说到这种地步,已经是绝了双方的路。初云再不多话,两步出门,纵身而起。早就有挥鞭声破空而来,缠卷上她的臂膀,染染助她跃上房脊,更将她扶好,才开始抱怨:“做什么非要把事做绝,弃了棠棠对咱们有何好处。”
“这样我才能弃掉璧月棠……”话未说完,听到下面君澈长唤——
“姑娘还未将长平王所赐玉枕带走。”
虽然知道有初云在,染染怎会不在;且青丘姑娘爱财,白玉枕这般珍贵又怎会遗忘。但是亲眼看见染染鬼魅般现身与初云亮出手中白玉枕,君澈仍不免哑然失笑,心中对这两人愈发多了提防。
这长平王府是何种地方,她们来去竟不比青丘中更困难。
断了心中所想,转身,对璧月棠笑:“在下职责乃是为初云姑娘带路,即以完成,恕先告退。”
“你到坦荡。”
或许不该说这些。在明知其后时日艰难,再见他更不知是何年何月,这种怨怒的话怎么能在此时说。再见他,也该是不能私语时。不能说,不能说。
可偏是在这里又见他,那么多的委屈、不甘,被误解,被扭曲,抛弃了一切亦被所有人抛弃。
她只不过是遇见了他,却获得了今日之一切,怎能不怨恨。
但她还是没有说出口,只因君澈笑应句:“你该知道会在这里看见我。实际上,你该知道在任何达官贵人的家中都能看见我。只因我知道,他们需要什么。”
是的,这个对世间怀揣着最大恶意之人,洞察了所有人性中最为肮脏、虚弱和那些不堪一击。他却对身边所有人秉持着最大的善意,去帮助,去解决,用以达到所有他想达到的甚至是他从未期盼过的目的。
无人能懂他,无人能用他,却又无人能拒绝他。
上邪,你究竟为何而生出这样一个人?是善是恶?为福为祸?
只是,为何我是对的,却无一人肯信我!
那日她闯进这座府邸,对着安陵梓默娓娓道出君澈谋策。本是意料之中的听到这位神色恍惚的王爷淡然回应:“用蓝郎扳倒叶非羽,最终灭掉太子,扶我长平上位……”沉默了半响,还是那张几乎失了表情的脸,“我是不是应该说,姑娘可愿祝我一步登天。”
她又能如何说,只能冷了笑:“王爷未免也太过看重君澈,看轻叶非羽。刺杀事大,叶非羽与太子怎么可能不左右筹谋而定,只以君澈一人言着实太过儿戏!”
安陵梓默双眼对上璧月棠,无声而问:所以?
“君澈必然以王爷做饵,言,王爷亦要敬献美人,则可用王爷的美人借刀杀人,或掩藏身后偷桃换李,下下策方用蓝郎出面刺之。此计才得圆满。”
这话终于说出点儿味道了。安陵梓默兴致盎然的开口问:“实则?”
“实则小女乃晋国遗孤,晋安帝长女——白泽。方才所言,既是使王爷安心,再则,更是给王爷提个醒。”许是亮出了身份,亦是最后的底牌,璧月棠身板硬直,风姿华美,“君澈如何对太子,则如何对王爷。其人心怀叵测,所用之人皆是双刃剑,伤敌伤己。万望王爷用之,心中也该时刻提防。”
叶非羽敬献的是敌国之子,自己敬献的亦是敌国遗女。东窗事发后算账,果然谁都不比谁好过。安陵梓默手指敲桌,心里盘算了多少话,终是不妥,便移开眼,轻言:“姑娘不外乎想借刀杀人,本王虽不介意,则着实不想为他人送此绝佳利器。姑娘是否愿为本王所用,皆由己心,本王决不强求。”
都已经决定要用自己了,居然还不肯明说。璧月棠才从没这么好脾气,断然直言:“王爷您自然可以认为我是想要君澈的命。不错!我是恨他!”末言,“但我是不是晋皇遗孤,王爷自可去查。才知我所言是否为虚。”
是的,不能失望,不能在意。长平王自然是不信的,他也不需要信。她说这话,本来只是想让他听见,让他听见即可。
就算所有人都不信,就算所有人都说她只是想要杀他,就算就连他亦是……
“想要杀我,便抓住我最大的把柄吧。”只要心有所动,便能为他所用,君澈笑得有多自信,“助我杀掉那个昏庸的老头子,你才有资本与我以命相搏。不若然……”
墨色瞳眸潋滟流光,多少艳色,多少张狂。
“晋安帝长女白泽是吗,你亦不过是曾躺在敌国男人身下残喘求欢的一个……傀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