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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吾纯净的魔法净化汝疲累的心灵,清除一切怨恨、恐慌与愧疚,以血为盟,与汝相连,吾之所想,亦为汝知,以爱之名,相守不弃,请献出汝纯洁的灵魂,做吾忠实的仆奴……”
年迈的祈福法师——本,正庄重地站在安魂阵眼中,流利地絮念着纯正而古老的魔法语言,为床上平躺着的一个精致人偶祈一具洁净的亡魂。
他旁边的金发少年穿着一身白色罩衫,茧子一样从脖子到脚裹得严严实实,这时,他也对着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低声念了一阵咒语,手指没有伤口,却渗出一滴血来,那血珠被一团白光裹住,如有生命一般,缓缓飞到空中,化作一条细线,射入人偶的的额头,在上面留下鲜红的印记。
“德拉嘿呀,撒扑库布……”随着祈福法师的一声大喊,人偶周身光芒盛现,刺眼的白光晃得人看不见周围的事物,刹那间,平地拔风,人偶的上空形成了一个混着白色魔法光晕的空气漩涡,似乎要将什么强行拉扯进去。
“亲爱的安凡,看着我的眼睛。”艾比利拉住安凡的胳膊才稳住她差点被漩涡绞碎的灵魂。
安凡此时已无法发声,她只能凝望着艾比利略显忧伤的双眼,向她表示:我在看。
“忘记前尘,做布莱恩忠实的仆奴……”艾比利的话似乎带着魔法,安凡无法违背,几近透明的黑色瞳孔渐渐趋于空白。
“以爱之名,赐名你为艾比利。”忽然出现的男声,陌生又熟悉。
清澈、空灵,与其他嘈杂的声音泾渭分明,好像来自另一个独立的空间。
又好像有一根琴弦连在安凡的心上,那声音便撩拨着琴弦传入她心中,使她不受控制地转过头去。
只见金发少年俯身在人偶的额头印下一吻,起身时,人偶额上的红色印记已完全没入。
“我的艾比利,我已等你许久。”英俊的少年目光温柔,完美的唇形说着任谁都能动情的美妙词句,他身上散发着圣洁的气息,那身白衣都被染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安凡的灵魂如浴春风般通体舒泰,还没有完全变白的瞳孔又瞬间恢复漆黑,甚至比以前更加明亮,心甘情愿地扑向那魔法的漩涡,还有那令她敬畏的高贵王子。
却不知此时,艾比利惊慌睁大的眼睛渐渐被白光冲散。
“布莱恩王子殿下,请履行你的承诺,拿出整个皇宫最好的美酒,最美味的鹿肉来招待我吧!”本捋着下巴上的白胡子对穿成茧子的金发少年说。
“那是当然,我尊敬的本老先生,威龙大陆的守护者,您至高无上的美德会让您尝尽这人间的一切美味。”这个少年正是本口中的“布莱恩王子殿下”,威龙大陆的三王子。
本满意地哈哈笑了两声,揽着布莱恩的肩膀离开了神殿。
神殿里,安凡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费力地坐起身来,她捏了捏现在的胳膊,也不知这木偶是材料什么做的,皮肤竟然像人一样,还有弹性。
稍后,一个身材修长,头发梳的光溜水滑,纹丝不乱的男子走了过来,见人偶自己坐了起来有些惊讶,随后,又将手中五厘米厚的硬皮书打开,封面上赫然写四个单词,《人偶基础养成手册》,奇怪的是安凡虽然没有学过这些单词,却好像本来就知道一样。
安凡看着面前的男子非常眼熟,应该是童话书里画的布莱恩的执事——法尔,她现在身体迟钝,连眨眼睛都费事,只能像人偶一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法尔就站在安凡面前,一字一句读了起来,“一、作为人偶,应时刻整装待发,听从主人的命令,主人的命令胜过上帝。
二、作为人偶,在主人遇到危险时,应奋不顾身,尽一切可能挡在主人前面。
三、作为人偶,应记住主人的一切私人物品摆放位置,在主人需要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呈递给主人。
四、作为人偶,主人出行时必须贴身跟随,接过主人手中的一切物品,除了拐杖。
……
三百零四、作为人偶,主人的伙食必须事先品尝,皮肤如果变黑,应立即阻止主人用食。
……
一千五百八十六、作为人偶……”
明亮的月光穿透彩绘的玻璃窗照进神殿,在一人一偶身上投下斑驳绚丽的光影,庄严的十字架愈发高大,镇压着一切邪恶的灵魂。
安凡在法尔柔声的絮念中进入梦乡。
只是,她发现一个问题,她是不是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