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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前:“这些年在外面过得辛苦吧,家不像家,生活也不像生活。”
这话已经够明显,陆南渡也不意外,陆家肯定会把他的过去查个底朝天。
那些跟陆恩笛完全不同的童年和生活,一个安乐命一个贫贱命。
陆老爷子说:“相比你弟弟,你性格更像你爸。”
心计满腹,心狠手辣。
不过一个十几岁的男生,陆南渡听见陆恺东便烦躁:“不像。”他不喜欢陆恺东。
陆老爷子被逗笑,又说:“你应该知道我今天过来是做什么。”
陆南渡不知为为何有点不耐烦:“不知道。”
陆老爷子挑眉:“是你想回的陆家,怎么这么抵抗?”
陆南渡沉默了。
陆老爷子没再管他抵抗,说:“你妈刚去世不久,对吧。”
听到楚杏茹陆南渡有一瞬怔愣,等反应过来有不好的预感,抬眼看向对面。
陆老爷子脸上已经没了笑意,却也不严肃,就像是在说一件平常事:“既然已经去世了,你也没有什么家人可联系了。”
陆老爷子看着长孙的眼睛,毫不回避:“要回陆家可以,你必须答应我要求。”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陆南渡和江汐没再和以前一样经常待一起。
江汐最近接的稿有点多,经常忙到凌晨几点。
而陆南渡也没早回,时常喝到烂醉回家。
等他早上醒来的时候江汐又在睡觉,这种时候陆南渡会看江汐很久,就那样静静看着她。
一天早上醒来江汐不在身边。
陆南渡看了眼时间,早上七点多。
厨房里有动静,江汐在里面忙活,很久没吃过早餐,早上醒来没什么事就爬起来做早饭。
回头拿个东西的时候被站在门口的陆南渡吓了一跳。
他靠着门沿,没出声静静看着她。
最近两人关系有点生疏,江汐问:“醒了?”说完也没看他,转过身继续煎蛋。
陆南渡看着她背影,换作平时早已上去挂在她身后,可今天没有。
他很想抱抱她。
没听见身后人回答,江汐也没再问。
半晌陆南渡终于出声:“我不吃了,有事出去,不用做我那份。”
江汐正煎第二个蛋,闻言手里锅铲顿了下。
过不久客厅传来关门声,平底锅里的煎蛋已经烧糊,江汐关了火。
那天陆恩笛正好约江汐出去。
江汐还是平时那副样子,有说有笑,该安静的时候安静。
陆恩笛生性比较敏感,问她:“你最近是不是没睡好?”
江汐知道瞒不过陆恩笛,笑了下:“这么明显?”
陆恩笛没说话。经过两三年的时间,以前那个小男孩已经长高不少。
他默默喝着他的橙汁,半晌小心翼翼问:“你和陆南渡是不是出问题了?”
江汐搅咖啡的手没停,也没打算隐瞒,笑:“留个面子啊,陆恩笛。”
陆恩笛丝毫没被她逗笑,看了她几秒,而后什么都没说低下头继续喝饮料。
……
那晚陆恩笛找到了陆南渡,还是上次那家酒吧。
路灯将树影拉很长,他们隐匿在黑暗里。
陆恩笛问陆南渡:“不是说好不会跟她分手的吗?”
陆南渡没说话。
陆恩笛死心眼,又重复:“不是说好让你回陆家,你就不会跟她分手吗?”
沉默半晌,陆南渡掀眸看了陆恩笛一眼:“陆恩笛,只有你会信。”
陆恩笛不可置信看着面前的男生,仿佛一夜间已经变了个人。
很多话到了嘴边一句也说不出来。
最后陆恩笛只剩下一句话:“她喜欢你。”
“那又怎样?”
陆南渡声音很镇静:“一开始我就有目的。”
平时细声细语的陆恩笛咬牙切齿朝他吼了一声:“陆南渡!”
这时忽然传来一道声音:“陆恩笛。”
陆恩笛一愣。
陆南渡也愣住,但没回过头。
陆恩笛视线越过陆南渡肩膀,朝后面看去。
江汐脸色算不上好,却也不糟糕。
她看着陆南渡背影,周围只剩风吹叶动声和蝉鸣。
“既然你一直拖着不说分手,那就我来说吧。”
陆南渡垂在身侧的手指轻颤了下。
“陆南渡,”江汐声音平静,“我们分手吧。”
……
江汐和陆恩笛走了。
光线低暗,谁也没看见陆南渡憋红的眼眶。
江汐从没想过会有和陆南渡分手的一天。
两人之间向来是她比较理智,却没想最后这段感情里最不现实的是她。
是她不相信有什么一直的事,却也是她在相信。
行李箱摊开在地上,一个月前温馨的房子现在犹如一滩死水,人气尽消。
之前江汐过来的时候行李的东西是陆南渡拿出来归置的,东西没有规律的放置地点,四处都放一个。
江汐一件件放回行李箱里。
之前他想每一处都有她身影,现在分手后却是莫名讽刺。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他设计的迷宫里迷了路,还以为尽头是家,不过一个迷雾路口。
江汐把零零散散的东西扔回行李箱里,从酒吧回来后她就没闲下来过。
也不想去想是谁发的短信让她去的酒吧。
卧室床上还扔着自己两个小时出门前换下的睡衣。
陆南渡还把她的公仔放在床头边。
直到这刻,像一台机器忙碌的江汐才像是断了电,孤寂站在卧室里。
从始至终她没哭过,即使亲口跟陆南渡说分手,她也没哭。
却在此刻一颗豆大的眼泪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江汐没再忍,慢慢蹲了下来,脸埋进臂弯里任自己哭了起来。
卧室里没开灯,夜色从窗外涌进。
江汐隐忍的抽泣声在这屋里格外清晰,家庭原因从小江汐便是个不爱哭的人,此刻却哭得像个小孩。
她那么喜欢的人,曾经不敢靠近怕失智却又鼓起勇气去喜欢的人。
那个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的人。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他从来没真心喜欢过自己。